“唰!”
子云伸手揮出,他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但是伸手揮出,在這些修行者的感知里,卻是像有一道絕麗的刀光揮灑。
這名老人拳頭前方的幽光直接被斬碎,刀光的力量未止,這名老人的拳頭被切了開來,他整個身體沿著這個分開的拳頭被切成兩半。
但是沒有任何鮮血飛灑。
這名老人的身體里已經徹底干枯,就像是那些晾曬了很多年的腌肉。
方才那一擊似乎已經徹底燃燒盡了他的氣血和生命力。
他這一拳沖出的幽光雖然被斬碎,但星星點點,卻還有十余道落在了子云的身上。
這些幽光就像是寶石一樣,直接嵌入子云的身體。
一縷縷的鮮血從這些幽光的中心流淌出來。
“他已經受傷了!”
一名修行者振奮大叫。
“噗!”
但是他的叫聲才剛剛響起,子云的身體就已經從原地消失,一道指力已經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
“吾皇豈會對波及無辜毫無考量,我來禁錮此地三成的元氣!”
這種絲毫不在一個等級上的殺戮讓那些心智最為堅定的修行者都無比膽寒,但也就在此時,有人發聲。
這是一名身穿明黃色長袍的老者,看服飾是南朝的皇城供奉。
他的聲音十分洪亮,如雷滾滾。
他的身影出現在距離子云五六十丈開外,而且也不朝著子云繼續畢竟,而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分別打出兩道華光。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為劍,一道青色的華光如劍光貫穿上方的云層,左手手掌按地,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如火焰直沖他身下地面。
這名皇城供奉剛剛顯露身影的剎那,他渾身精氣直沖上天,就像是一根擎天巨柱,但只是這短短一瞬,兩道華光打出,他的整個身體就好像萎縮了一般,身上的氣息減弱得比起尋常承天境修行者也不如。
這名皇城供奉是一個露面就直接耗盡了自己體內幾乎所有真元,接著他毫無停頓,直接就朝著后方逃遁。
“三分大禁術!”
一片驚呼聲響起,這片驚呼聲里蘊含著驚喜和希望。
這兩道光華打出,上方的天空之中猶如無數花開,一團團青色的云氣不斷泛開又消失,有滾滾的罡氣形成,然后又迅速沖撞消失。
而腳下的地面不斷震顫,泥土的深處,許多元氣如同沸騰一般,這種沸騰甚至沖擊到了地下深處的陰河,令陰河之中的水流都紊亂不堪。
這名皇城供奉顯然就是昔日齊云學院的副總教習賈三禁,他的這種秘術是前朝皇族所傳,不用于直接殺敵,卻是將自身精純的真元當成引子,不斷激蕩這片天地的元氣,令這片天地之中任何真元招引過來的元氣都互相沖撞,再未被修行者使用前,便已經損耗諸多威能。
這種來自前朝皇族的禁術無視修行境界,是無論任何等階的修行者在這方天地之中戰斗,都會被折損接近三成的力量。
所有人都削減接近三成力量,那自然是像子云這種修為越高的修行者,折損的力量越多。
“你活得太久了!”
子云的聲音響起,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直接朝著這名出手之后就馬上逃走的皇城供奉追去。
“皇太后救我!”
這名皇城供奉平時也是眼高過頂的人物,除了這門秘術之外,他也是諸多強大手段,然而此時他感到死亡的氣息逼近,心中卻是根本產生不出想要抗衡的念頭,只是恐懼大叫。
“哼!”
皇太后的一聲冷哼響起。
這名皇宮供奉雖然接受皇命而來,是替她行事,但此時的狼狽模樣和對著她大喊呼救,卻是依舊讓她有些不滿,只是既然朝她呼救,她也絕不可能讓他被擊殺當場。
她找來魔宗,又招來這么多修行者圍殺,當然不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并非何修行這名弟子的對手,而是珍惜自己的羽毛。她知道何修行這樣的人物傳下的弟子必定有各種強大的手段,她不想令自己再遭受損傷,以至于影響自己將來的修行進境。
相反,從子云出手到現在,不管如何殺人,她反而是更加心定,因為僅憑對方的真元氣息波動,她就可以肯定,對方在真元修為上,至少和她隔著一個大境。
她的目光閃動之間,數片潔白羽毛般的元氣已經在空中穿行。
這幾片潔白羽毛帶著神圣的味道,似乎不遵循此間的時間和空間的規則一般,直接落在子云的身上。
她冷哼發出,嘴角卻是自然帶著冰冷譏諷的味道。
在她看來,自己的這一擊即便不能重創子云,和至少可以讓他停下追擊的腳步。
“鏘”
這數片潔白羽毛擊在子云的身上,頓時響起堅厚金鐵撞擊般的聲音,破碎的元氣如同一條條長河在空中奔騰咆哮,然而她的面容卻隨之僵住。
兩股澎湃力量沖擊的地方,卻并沒有她感知中的子云的身影,那應該是子云身體所在的地方,只有一片正在崩碎的青色玉佩。
與此同時,子云的真身卻在距離那片青色玉佩足有十余丈的地方閃現出來。
“啊!”
那名皇宮供奉感知到了死亡的臨近,恐懼的大叫起來。
“唰!”
數道凌厲的氣機直接斬過他的身體,他的大叫還未停止,整個身體已經被斬成幾段。
“上清替身玉符,這種連神惑境的修行者的感知都能騙過的寶物,竟然用出來只是為了殺這樣一個不成器的修行者,真是奢侈。”
觀秋臺上,那名白衣老人都愣住了,忍不住連連搖頭。
他身旁的青衫年輕人面色肅然,此時卻是又不認同他所說的話語,道:“您之前說殺人無趣,既然他殺人只為明志,只為傳遞心意,他耗費這樣的珍貴古符殺這人也無可厚非,更何況他是用這片古符抵擋皇太后一擊,這便又是不同,在我看來便有可能影響皇太后心境,很是值得。”
“你所說倒是不錯。”
白衣老人聽他如此說,倒是有些意外,刮目相看之感,但隨即又是忍不住搖頭,“只是不管如何,何修行的這名弟子隱忍無數年,雖然妙真境是已經超出我的想象,但畢竟未入神惑,差了足足一個大境,恐怕難以逃過皇太后這殺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