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策軍開始紛紛換裝。
細封英山的這支黨項軍隊現在真的將林意的鐵策軍當成了自家兄弟。
當看上去很輕軟的吉祥甲穿戴上身時,幾名黨項軍士在征得了魏觀星的允許后,拿著刀劍和長槍好奇的在這種甲衣上試了試。
結果很讓他們震驚。
這種看上去很柔弱的甲衣,竟然完全可以抵御他們這種普通制式武器的穿刺。
知道這種甲衣甚至還有一定的辟火效果,一名黨項軍士拿出了黨項最常見的流火彈試了試。
果然,在數十個呼吸的時間里,灼熱的火焰都無法燒損這種甲衣,超過這個時間,這甲衣的表面才略有損毀的跡象。
只是這樣的時間已經足夠。
任何人都不在身上著火的時候,就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被干燒的。
只要火焰一時燒不透,哪怕只是簡單的隨地打個滾,基本就已經滅了火焰。
只是吉祥甲統一穿戴起來,再配上承天號那幾家冠以自己名號的兵刃,韓恨秋的那兩樣東西還未配上,這支鐵策軍煥然一新的程度,已經讓細封氏的這支黨項軍隊眼睛發直。
“你們南朝的臂弩、連弩類的軍械也是十分厲害,要是再人人配上一副這樣的軍械,那真的是…”細封英山看著十分眼紅,他無話找話的對著富知白說道。
現在富知白也知道了林意和他的聯盟關系,看著林意這些軍備對他也不隱瞞,他微微猶豫一下,也是如實輕聲說道,“那些都在第二批送來的軍械之中,只是考慮到深入你們當下之后,這些臂弩的箭矢補充的問題,所以做了些獨特的設計,送達這邊的時間會晚上半個月。”
細封英山羨慕嫉妒的干咳兩聲,他搓了搓手,終于忍不住道:“你們南朝也有句老話,叫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們黨項比較自封,除了火器之外,其余軍械和你們南朝還有北魏相比實在太過粗陋,這善戰也要靠器,我們現在黨項的夏巴族厲害,隱然對我們王族也產生威脅,靠的就是他們的火器獨特,但若是能夠長期和你們南朝的工坊結交,若是我細封氏的軍隊能夠得到你們南朝軍械的支持,我覺得我們細封氏的軍隊在我們黨項也會成為強大的異類。”
富知白頓時明白了細封英山的意思,他也不笨,頓時笑了笑,輕聲道:“我知道現在您是林大將軍的好朋友,不過您應該很清楚,無論是我南朝還是北魏,對于邊貿一直有嚴苛控制,尤其大部分軍械都是嚴令不準通貿到外朝,連我南朝一些普通的長弓都屬于禁運品,更不用說我們這些商號提供給林大將軍的軍械,不過您也應該明白,林大將軍是鎮西大將軍,這一帶邊關他的官階最高,將來一切事情都是他說了算。”
“明白。”
細封英山一愣,璇璣忍不住笑逐顏開,林意做事的手段他已經見識過,絲毫都不古板。所以他此時的腦海之中,已經在開始盤算著用什么樣的利益交換,來換取南朝的不錯軍械裝備細封氏的軍隊。
林意是這邊的鎮邊大將,細封氏又控制了大多數和南朝接壤的地盤,到時準許什么樣的貨物往來,還不是林意說了算。
“你們的行軍糧?”
就在他如此盤算的時候,他這支黨項軍隊之中不少將領卻是注意到了這支鐵策軍的行裝簡單。
這支鐵策軍似乎并沒有多少糧草跟隨,而且最令這些人驚詫的是,按理而言,這支鐵策軍的軍士現在大多來自于沿途一些重獄的囚徒。
這些人按理剛剛出了牢獄,又長途跋涉,還要在行軍之中操練,應該十分虛弱。
但這支鐵策軍的大多數軍士反而給他們一種肌肉很凝練,精神奕奕之感。
在一名鐵策軍軍士打開了他隨身的背囊之后,這些黨項的將領再次一片嘩然。
除了少數的肉干、干面之外,他們看到了不少的丹丸。
這些丹丸里面有兩種他們認識,其中一種是被南朝和北魏人稱為辟谷丹的行軍丹,這種丹藥一顆就讓人數日不餓,而且精神極佳,還有一種淡黃色的是黃精丹,是一種壯大氣血的滋補靈丹。
這些丹藥對于軍隊而言什么都好,唯一的問題就是價格太過昂貴。
在這些黨項將領的認知之中,只有南朝皇帝的一些精銳親軍才會配備使用這些丹藥,誰會想到之前過來如同乞丐軍一般的鐵策軍竟然吃的這么好。
這一片嘩然聲又引起了細封英山和細封英奇的注意,看出原委之后,這兩名細封氏的王族也終于明白了林意對于這支鐵策軍的構建思想就是一切最佳。
對于他們這樣的王族而言,自私和狡詐便是天生的代名詞,但對林意和這支鐵策軍接觸得越久,越是明白將來這支鐵策軍能夠給自己在黨項帶來何等的利益,他們便極其自然的將自私和狡詐拋開,變成了林意最忠實的戰友。
“我們越快出發越好,否則萬一要是讓黨項境內的其余王族發現我們已經和你聯手,恐怕就會有不少麻煩。”
所以在這支鐵策軍剛剛換裝完畢,所有軍士還在熟悉承天號這些商號提供的軍械時,細封英山就已經很真摯的前來詢問林意:“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林意笑了笑,反問了一句,“你們什么時候可以出發?”
細封英山愣了一個呼吸的時間,馬上就明白了林意的意思,“您是直接和我們一起去見我三叔,不用這支鐵策軍一起?”
“兵貴神速。”
林意收斂了笑意,道:“若你所說的不錯,只要能夠說服你三叔,那你們黨項的大多數邊境防衛便對于我們而言暢通無阻,還怕我這支鐵策軍無法進入你們黨項?”
細封英山的神色凝重起來,他有些猶豫,道:“我是怕….”
他這句話沒有完整的說出來,但是每個人都知道他真正想說的意思。
他是怕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林意人少的話勢單力薄。
“我現在難說想殺誰就殺誰,但我要跑,恐怕也沒有幾個人奈何得了我。”林意看了他一眼,道:“我都不怕,你怕?”
細封英山和一群黨項人頓時回過神來,肅然起敬。
“我們馬上就可以走。”
細封英山馬上招呼下去,命令軍隊準備開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