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而言,最新出現在這里的七千魏軍并不像是那種精銳的邊軍,反倒更擅長修橋鋪路。
沈鯤對鐘離一帶的地形并沒有什么了解,他以為這支魏軍是憑空在淮水中央用上游飄來的巨木堆積成洲,但事實上淮水中央本身便有突出水面的小洲,在枯水期時,沿岸的一些村民甚至會趕牛羊上去放牧。
但這些小洲最大兩個也不過能夠容納千人,這支魏軍只是用了數個日夜的時間,便用浮木和堆土將大多數小洲連接在一起,七千魏軍駐扎其上,軍營也似乎只占了這大州上一角,給人的感覺便是再上兩三萬人都是綽綽有余。
真正令城中有些將領想要不戰而逃的是,除此之外,這七千魏軍一邊打樁一邊鋪設浮橋,短短一日夜之內,便在湍急的水面上硬生生的架起一條可以通達淮水北岸的道路。
這道路甚至可以通行車馬,連一些堆滿重物的牛車都甚至可以通行。
淮水本來就是天險,北魏若是沒有水軍,便是對面岸上來了數萬甚至十數萬兵馬都過不來,要沿著北岸繞路,則勢必和南朝北方州郡的邊軍交手,便失去戰機。
然而現在天塹變通途,大河對面的魏軍能夠源源不斷的直接開撥過來攻城,城中這些膽怯的將領便是想都不敢想。
只是對于王朝宗這些有膽氣的南朝將領而言,死則死矣,但直接被這樣一支不善戰斗,只善修路鋪橋的魏軍就嚇破了膽,接下來死在逃亡的亂陣之中,那便真是死不瞑目,一口氣怎么都咽不下去。
和他所想的一樣,當那些試圖偷偷逃走的將領被拖在北墻上直接吊死,隨著城中軍士不斷的挑釁和叫罵,無法休憩的這支魏軍乘著夜色便開始朝著鐘離城繼續推進。
一些已經預制好的浮排連著繩索不斷的被推入水中,大量的北魏軍士身上纏著浮物也直接跳入水中,夜色里看不清這些北魏軍士在水中如何動作,然而那些浮排連接固定的速度卻是十分驚人,北墻之上所有的南朝軍士都可以確定,如果他們不做些什么,那恐怕在日出之前,這些浮排就能一路延伸到城墻之下。
北墻上的許多南朝軍士還處在處死原本這城中最高將領的惶恐和豁出去之后的亢奮的雙重刺激之下,那些將領的被處死又無可避免的導致一些人失去足夠的約束和暫時的混亂。
在沒有軍令聲響起之前,便已經有稀落的箭矢破空聲和一些軍械的震鳴聲不斷響起。
首先動手的是北墻上的南朝軍士,然而魏軍的反擊卻是超出了城墻上所有南朝軍士的想象。
夜色里,不斷有北魏軍士跳到已經有所固定的浮排上,然后開弓,施射。
暴戾的箭鳴聲不斷的響起,隨著越來越多的魏軍出現,夜色里從水面上射出的箭雨已經形成了壓倒性的氣勢。
北墻上的南朝軍士震駭的發現,這支北魏軍隊之中的箭師數量遠超乎他們的想象。
在這面臨水的墻上,南朝這邊只有兩百余名箭手,然而水面浮排上的魏軍之中,至少有七八百名箭手在施射。
在任何時候都應該值得珍惜的羽箭在這支魏軍眼里似乎就像是普通的柴火一般,他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羽箭的消耗。
一名手持著盾牌的將領不解的深皺著眉頭,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答案。
在這些暴戾的箭鳴聲中,很快出現了數道異響。
已經紊亂不堪的空氣里,出現了嗚嗚的鳴聲,就像是某種巨物在接近。
這名將領的眼睛瞇起,他看到數道兒臂粗細的黑影從所有箭矢的上方狠狠墜落。
這些黑影的目標并非是城墻上任何一人,也不是城墻上那些固定著的軍械,而是城墻本身。
這些黑影全部無比精準的狠狠砸在城墻上。
所有城墻上的軍士都感覺到了城墻的震動。
這名手持盾牌的將領已經探出身去。
他看到城墻上石屑紛飛,這些黑影是粗如兒臂的精鋼弩箭,而尾端,則連著細細的鋼索,這些鋼索的另外一頭,連著的是數片浮排上的弩車。
那幾輛弩車并不顯眼,先前遠看他還以為只是一些車馬拖著的雜物。
“王朝宗!”
沒有任何的猶豫,在看清那數輛并不顯得高大的弩車的瞬間,這名將領厲喝出聲,聲如悶雷。
原本在警惕的巡城的王朝宗身體驟然一頓。
在他看來,今夜鐘離城最大的敵人在城內,不在城外,然而當聽到北墻上這樣的聲音,在下一個呼吸時,他的身體便也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北墻飆射過去。
“這些北蠻子借這弩箭連的鋼索直接拖浮木過來!”
他的身影才剛剛冒著箭雨在這名將領的身后出現,這名手持盾牌的將領便已經對著他喝了一句,同時不斷的發令喊人和他一起到墻邊。
王朝宗一個縱躍便到了他的身側,探頭往下看去,只見水中不斷涌起氣泡,有許多幾乎完全精赤著身體的北魏軍士從水下不斷浮出,他們的手中都有一個勾爪,那扎在城墻上的弩箭末端上連著的鋼索上竟然也 章節不完整?請飛su中en網en閱讀完整章節或訪問網址:6665697A772E636F6D/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飛速zhong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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