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書旗傳來的消息說的是文宏烈可能落網了,但羅鐵軍這才想起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趙子韜了,本來還覺得少了個人在面前礙眼,清靜多了,現在和陳書旗傳來的消息兩相印證,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最不愿意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羅鐵軍就再也坐不住了,趕緊拿起手機給陳書旗打電話,打了一遍沒接聽,他就不停地打,終于電話接通了,話筒那頭傳來了陳書旗的低吼聲:“羅鐵軍,你特么瘋了啊,不是讓你別打這個電話,別和我直接聯系嗎?!…”
這個時候羅鐵軍反而顯得很冷靜,冷冷地道:“蚊子落網的消息可靠嗎?他現在關在哪里?有什么辦法能接觸到他?你不說,老子倒霉了,第一個就把你咬出來!咱哥倆組團進監獄,也有個伴不是…”
陳書旗被羅鐵軍的無賴給氣暈了,可是他知道羅鐵軍說得出做得到,只得咬牙道:“電話里不方便,見面說吧,宣南大學對面巷子里有家小面館,咱們在那里見面…”
羅鐵軍放下電話就往外走,也沒開車,攔了輛的士讓司機把他拉到宣南大學門口,好不容易在對面的小巷子里找到了陳書旗說的那個小面館,羅鐵軍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看著那臟亂差的環境直皺眉頭,不過為了獲取文宏烈的確切信息,他還是走了進去。
在面館里等了半個來小時,陳書旗才騎著個破自行車晃晃悠悠地來了,羅鐵軍一見他就忍不住抱怨道:“老陳,你選的這是啥破地方,就不能選個環境好點的地方見面嗎?…”
陳書旗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在羅鐵軍對面坐了下來,撇撇嘴道:“你懂個毛線,只有這種地方才安全,虧你還是公安局長,一點反偵查意識都沒有!…”
羅鐵軍暗道老子是公安局長,向來只有我偵查別人,哪有人敢偵查我,需要個毛的反偵查意識,不過他急著知道文宏烈現在的下落,所以也顧不得和陳書旗磨嘴皮子,擺擺手道:“行,行,你說得有理行了吧,你還是趕緊告訴我文宏烈落網的消息準確嗎?…”
陳書旗臉色凝重地搖搖頭道:“我也不確定,我也是偶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事情經過是這樣的,你不是讓我打聽申和平的消息嗎?我們市紀委在市郊有一個秘密的關押點,以前是部隊軍營,后來部隊調走了移交給了地方政府,就劃撥給我們市紀委使用了,一般上了一定級別的干部隔離審查都會關到那里,我本以為申和平也被關那里,就找了個督查工作的借口親自去那里察看,沒想到那里的門衛居然換人了,全部換成了武警!…”
“守門的武警不讓我進,我亮明了身份他居然還是不讓我進,說是除了市委段書記和劉書記的命令,誰也不能進,我當時就納悶了,我好歹是紀委副書記,怎么我們紀委自己的地方我都不能進了?這種情況太反常了,所以我就借題發揮和守門的武警吵了起來,我的目的就是要驚動里面的人,所以聲音很大,里面果然出來人了!你猜我看到誰了?…”
“嗨,都什么時候了,老陳你還跟我賣什么關子啊?快說你看到誰了?!”羅鐵軍氣不打一處出地急道。
“我看到你們公安局的趙子韜了!趙子韜也認識我,對我倒是很客氣,可是我問他到底什么情況,怎么跑到我們市紀委的地方來了,他卻是半點口風都不肯透,只說是保密任務,我猜八成就是文宏烈落網了!…”
羅鐵軍的臉色早就變了,他心里已經沒有了半分僥幸,能讓趙子韜如此鄭重其事的只能是文宏烈!而且保密措施做得如此嚴密,明顯也是在防著他,才會把文宏烈關押到紀委隔離干部的地方。
不過羅鐵軍畢竟是經歷過大事的,心理素質還是過硬,深吸了一口氣對陳書旗道:“老陳,咱們現在可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蚱蜢,文宏烈要是撂了,咱們都得完蛋!所以絕不能讓文宏烈開口!你能不能想辦法,找人混進去…”
不等羅鐵軍說完,陳書旗就連連擺斷了他的話,很堅決地道:“想都別想!我觀察了一下,那地方至少有三個中隊的武警守衛,24小時不斷人,而且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是完全隔離的,連手機信號都被屏蔽了,根本接觸不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羅鐵軍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知道陳書旗說的在理,既然趙子韜他們已經有了提防,就不可能再給他殺人滅口的機會了,最后的希望都被斷絕了,他第一次有了大難臨頭的感覺!
陳書旗看著羅鐵軍如死灰般的臉色,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惻然,壓低嗓門道:“老羅,我來之前特意查了,邊控名單里暫時還沒有你的名字,聽我一句勸,趁文宏烈還沒有把你咬出來之前,趕緊跑吧!…”
“跑?!”羅鐵軍有些茫然地望了陳書旗一眼,他從沒設想過自己會有成為喪家之犬的一天,從威風八面的公安局長變成流落天涯的喪家之犬,他還沒有做好思想準備。
陳書旗一看羅鐵軍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勸也是白勸,站起來揮揮手道:“該說不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先走了,別再給我打電話了啊!…”
羅鐵軍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在郊外的別墅,情.婦趙新穎正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見他到來立刻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迎了上去,欣喜道:“你可來了,我都以為你把人家給忘了呢!…”
要是平時,羅鐵軍肯定要摟著趙新穎好好親熱一番,此時卻全沒了心情,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你該干嘛干嘛,別煩我!…”
趙新穎委屈地撅起嘴道:“你幾天沒來,來了就沖人家發脾氣,本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的,現在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