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姚木根也有些猶豫了,一旁的趙先志見狀連忙幫腔道:“姚所,你就讓段昱去吧,他腦瓜子靈,主意多,沒準能幫上大忙呢!…”。
姚木根陰沉著臉瞟了段昱一眼,揮揮手道:“上車吧!我丑話說到前頭,是你自己要去的,現場肯定亂得很,到時候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負責!”。
段昱和姚木根一行趕到沖突現場,都被現場的情景給驚呆了,只見前面黑壓壓的全是人頭,足有兩三百老百姓,而且情緒都十分激動,而靈車旁邊,丁保國、劉愛民和鄉干部們,還有一個留著光頭的大胖子帶著一大幫紋著紋身像是混社會的黑衣男子,全被老百姓團團圍住,雙方不停地推攘爭執著,不時發生肢體沖突,現場火藥味十《..足,很顯然事件已經升級為一次極其嚴重的群體事件了。
為什么事件會突然升級呢,這就得從丁保國給馬光頭打電話說起了,馬光頭本來就是流氓地痞,如今雖然靠著他哥四處承包工程發了家,可是身上的流氓習性卻半點沒改,反而變本加厲了,手下豢養了一大批的黑社會打手,平日里欺行霸市,為非作歹,無所不為。
所以馬光頭接到丁保國的電話就火了,“md,一群泥腿子敢跟我馬光頭過不去,丁書記,你等著,我立刻帶人過去平了那幫不知死活的泥腿子!…”。
于是馬光頭就帶著手下三四十個打手帶著棍棒、砍刀殺了過來,李大海、李本能和來幫他們的親朋也就二十來號人,又手無寸鐵,如何是這幫兇神惡煞的黑社會打手的對手,一下子被他們打傷了好幾個,李大海和李本能更是被打破了頭,滿身是血。
也是湊巧,正好這附近的鎮上趕集,在鄉村待過的人就zhīdào,每當趕集的時候就是最熱鬧的時候,四里八鄉的人都會走很遠的山路來趕集,而這時候正是他們趕完集往回走的時候,一看到這么多混混模樣的人圍打老百姓,就都圍過來問怎么回事。
一聽事情的來由,老百姓都氣得不行,死者為大,哪有這么欺負人的啊!曲龍縣的老百姓民風淳樸,但也十分彪悍,氣憤之下,紛紛加入了和馬光頭手下的打手們對抗的行列,而且人越聚越多,很快就扭轉了局面,把馬光頭手下的打手們逼得節節后退。
姚木根到現場一看也傻眼了,他就帶了十來個民警,這么多群情激昂的老百姓,根本鎮不住場面啊,而且老百姓越聚越多,局勢要是繼續惡化下去,很kěnéng引發震驚全省的群體事件,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就是縣委書記楊尚武也兜不住啊。
段昱一看這情況,也有些急了,劉愛民也被圍在里面,如果這事情繼續鬧大,上面肯定要追責,到時候丁保國固然要倒霉,劉愛民肯定也要挨處分,如果劉愛民當不了鄉長了,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也就全白費了。
想到這里,段昱趕緊給劉愛民打電話,了解里面的情況,劉愛民接聽了電話,話筒那邊十分嘈雜,顯然局面無法控制了,劉愛民說已經把這里的情況向張縣長匯報了,張縣長也十分著急,正在往這里趕,同時正調集縣公安局的防暴警察過來控制局面。
段昱一聽急了,這種情況,派防暴警察過來很kěnéng讓局面更加惡化,連忙道:“劉鄉長,現在這種場面沒有好幾百警察根本控制不了局勢,曲龍縣公安局一時半會根本調集不了這么多警力,來少了只會使局面越來越糟,你能不能把張縣長的電話告訴我,我直接和他說…”。
再說張可凡接到了劉愛民電話匯報也大吃了一驚,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子,早zhīdào就該否決丁保國那個愚蠢的主意了,可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此時所有的縣領導都被驚動了,開了個臨時常委會商量對策,常委會上,又驚又怒楊尚武的力主派防暴警察去現場鎮壓,張可凡雖覺得有些不妥,可又沒有更hǎode主意,最后常委會決定由縣長張可凡帶著防暴警察親自趕往現場處理此事,相機行事,先來軟的,軟的不行再來硬的。
張可凡其實不想接這個燙手的任務,但是又不得不去,畢竟楊尚武是一把手,要是楊尚武出面,再協商不好就一點回旋余地也沒有了。
這時段昱的電話就打來了,見是個陌生號碼,張可凡本不想接,想了想還是接了,段昱焦急地道:“張縣長,此時現場已經聚集了超過三百名老百姓,你千萬別派警察過來啊,要不然局面很kěnéng會更混亂…”。
張可凡心情本就不好,一聽這話幾心里更不舒服了,心說我堂堂的縣長還要你來教我怎么做事嗎?就沒好氣道:“不派警察來局面就能控制住了嗎?難道你有更hǎode主意嗎?!”。
段昱毫不膽怯地道:“如果您信任我,我有信心能讓局面控制下來!”。
張可凡心說,你好大的口氣啊,連我都不敢拍胸脯到現場就能控制住局面,你一個小文書能控制住嗎?就冷笑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準備怎么控制住局面啊?…”。
“解鈴還需系鈴人,我認識那兩位事主,還幫他們救出了兩位親人,他們應該能信任我,只要我能做通兩位事主的工作,讓他們采用和平的方式協商處理此事,局面就能控制下來了…”,段昱據理力爭道。
張可凡皺了皺眉頭,段昱分析得頭頭是道,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要做通兩位事主的工作談何容易啊,不過反正是死馬當活馬醫,不妨讓段昱去試試,想了想道:“那好吧,我授權你去和事主談判,我們做兩手準備,我先把警力調齊了,你要是做不通工作,我再讓警察過去!…”。
段昱雖然在張可凡面前胸脯拍得響,其實心里也沒底,現場實在太混亂了,他擠了幾次都擠不進去,幸好他還沒有表明身份,要不然激憤過頭的老百姓只怕連他也一起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