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離風情急中說漏嘴了。
這回無論如何都難以撇清關系。
老荊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想知道其中有什么曲折和故事,他只知道冬歸雪是天云城最出名的天才人物之一,他只知道冬歸雪是星光大師非常器重的弟子,他只知道冬歸雪會做出現在這些舉動星光大師不可能不知道。
故此,從某種意義來講,冬歸雪一舉一動就代表星光大師。
冬歸雪認為那個人是魔族奸細,也就意味著星光大師也默認這種看法。
老荊想到這層關系的時候,他的額頭已經冒出一層冷汗,無論少年是不是真的魔族奸細現在根本不重要,只要星光大師說他是奸細,那么誰敢推翻這個結論?荊棘花商隊將魔族奸細一路帶進天云城,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此事一旦坐實,后果不堪設想。
重則全體流放甚至死刑。
輕則被逐出天云城。
老荊一把年紀,他已經無所謂,他擔心的是流離風,如果流離風因為這件事影響,讓他斷絕成為獵魔師的路,這將會造成多么巨大的打擊和影響啊?老荊死不足需,他絕不想看到流離風光輝前途在眼前葬送。
“不!不!這都是誤會!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老荊沖上去給冬歸雪跪下來:“冬歸雪大人,老頭子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小風只是一個孩子,即使有過錯也都在我,你不能冤枉一個虔誠的信徒啊!”
冬歸雪面冷如霜:“冤枉?”
話音剛落,一把圓弧狀刻滿復雜精美紋路的刀片旋轉著飛出來,以難以置信的為妙角度從冬歸雪脖子繞過去,最終筆直的落在老荊的頸部,一顆人頭高高的飛起來,人們駭然欲絕的目光之下,滿頭白的人頭掉在地上。
圓弧刃實在是太薄太快太鋒利。
它把人頭給割斷的過程中造成血管急劇收縮,竟然從斷頸部位沒有太多的鮮血噴出來。人頭落在地上以后,又重新震開了血管,從七孔里面滲透出了鮮血。
“父親!”
“會長!”
荊棘花商會的所有人都驚呆。
流離風歇斯底里沖過去抱住老荊身體,老荊兩眼茫然的看著天空,嘴巴還是一張一合,好像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聲音不出來。
“不!不!”
流離風仰天哀嚎起來。
惜云鴻始終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圓弧刃有靈性般環繞回來,正停在白皙修長左手托漂在掌心之上,薄如蟬翼,精美絕倫,還在旋轉個不停。
“鴻叔,你這么急著動手干什么?”冬歸雪對惜云鴻連招呼不打就動手做法似有不滿,“我都沒問出來。”
“你這種問法太慢了。”惜云鴻白凈臉龐依然充滿優雅的貴族之氣,以不緩不慢的口吻說,“他們承認與奸細有關,即使全部殺掉也死不足惜。現在那個奸細不知道躲藏在哪里,我們不能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
這些人心里都已經藏著火氣。
云鷹被逮住又逃脫事情已經傳出。
這次又造成幾個士兵和一個獵魔師重傷以及一個士兵死亡的結果,雖然比較隱秘,但是紙包不住火,這件事情遲早會傳出去,如果傳到星光大師對手耳朵里,或者傳到圣殿里去,那么有其他力量介入,這件事情就變得復雜了。
正如星光大師所言,所謂規矩就是為方便辦事存在,當規矩阻礙辦事的時候,就要善于打破規矩。惜云鴻就是這么做的,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沒有時間慢慢審問了。
惜云鴻輕輕抬起左手,薄如蟬翼的圓弧利刃在手心上,再一次高旋轉起來,從中出凄厲死亡之音,他以冰冷目光巡視著眼前人:“我們的耐心和時間非常有限,現在把知道全都說出來,否則不要怪我的新月輪無情了。”
獵魔師一言不合就殺人?這里是天云城啊!
哪怕是罪人也需要經過天云法典定罪才能審判!
惜云鴻憑什么殺死一個虔誠的信徒?冬歸雪對惜云鴻冷酷做法微微皺皺眉,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他知道關于這件事情牽扯事情很重大,最后肯定不能夠公開審判,所以這些知道內情的人,多半是要全部殺光的,現在先殺幾個倒也沒什么。
“你們這些禽獸!”
流離風憤怒的怒喊沖起來,他就算做夢都想不到,老荊會死在他一直最尊敬的獵魔師的手里。
老荊不可否認有著商人特有的鉆營投機與狡猾,可幾十年來都是虔誠的信徒,每天按時禱告、遵齋守禮,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為什么?為什么!
流離風更加痛苦的是,這兩個人都是星光大師的心腹啊!流離風最崇拜最仰慕的星光大師,難道這一切都是他的意志嗎?
流離風感覺在一瞬間失去最重要親人,同時連心中精神支柱和信仰也崩塌,他雙眼血紅猶如憤怒的野獸,哪怕明知道必死無疑也毅然向兩人撲去。
水蓮醫師驚叫:“小風!”
騙子!這個世界都是騙子!
殺死我吧,干脆殺死我吧!
惜云鴻左手輕輕一擺,薄如蟬翼精致無比的圓弧刃,再次化作筆直的寒光劈過去。惜云鴻是天云城獵魔師中佼佼者,一把號稱能劈開所有防御的月光極音輪,一個號稱就算被上百高射軍弩連續都能完美防御的天磁神佑球,讓他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御都讓普通獵魔師望塵莫及,流離風怎么可能是對手呢?
當尖嘯迎面而來。
流離風一閃身,圓弧形態利刃掃過,他直接摔倒在地上。
惜云鴻高級獵魔師的實力想殺流離風是輕而易舉,他根本不著急,伸出手指輕輕擺動,圓弧刃在半空劃過一個弧度,又兩顆腦袋好像蒲公英般飄落在地。
惜云鴻想繼續以恐懼和血腥手段刺激和震懾他們:“你們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什么都說!”荊棘花商隊護衛們徹底崩潰,其中一個護衛跪在地上:“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
冬歸雪始終保持著高傲并且皺皺眉,他根本不屑屠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惜云鴻這種大開殺戒的做法,雖然他不敢茍同,但是效率確實不錯。
惜云鴻操縱著新月般呈圓弧狀的利刃:“他從哪里來,做過什么事情,跟你們說過什么,我要你們一字不漏說出來。”
“不要說!”
冬歸雪見流離風站起來,從胸口被割破的衣服里露出一個好像是奇怪的紋身,讓冬歸雪瞳孔收縮,驟然生一些變化。
流離風瘋狂奪來一把高射弩。
十幾支精鋼箭頭雨點一樣射過去。
居然對獵魔師出手?這跟找死有什么區別!
惜云鴻傷勢未能痊愈,可實力就算沒有恢復,還不至于被一把高射弩威脅。惜云鴻又拋出一件神器,這回是一個造型精巧的金屬球,金屬球被托浮在手掌上空,瞬間就向周圍釋放出一個力場,十幾支精鋼短箭剛剛進到這個立場,它們瞬間就停止朱了,幾乎難以再前進一分一毫。
此時此刻,惜云鴻左手托著釋放防御力場的金屬球,右手懸浮著薄如蟬翼的圓弧刃,兩件神器分別散著強大的力量和波動。他是天云城的成名高手,兩件神器在惜云家族也是赫赫有名。雖然同樣是高級獵魔師,不過惜云鴻十二年前就已經取得高級獵魔師資格,年輕一輩如銀月、冬歸雪,雖然天賦卓絕,但是真要打起來,還不一定是惜云鴻的對手。
幾十支箭都詭異停在惜云鴻眼前。
那密密麻麻好像刺猬一樣。
惜云鴻左手金屬球光芒一閃,精鋼短箭就好像狂風驟雨般以數倍力量倒射回去,全部插在地上樹上桌上墻上,每一道都蘊含著難以置信的穿透力,有些更是生生插進商會成員的身上。
可惡!為什么會這樣?
這真的是獵魔師嗎?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獵魔師?
流離風剛剛感覺到莫大悲哀,殘酷現實將他多年夢想以最殘酷方式打破。
惜云鴻的圓弧狀利刃以難以置信度飛來,流離風卻是再也沒有辦法躲避了。不過在流離風要被斬殺的一瞬間,一桿鑲嵌著華麗藍白色寶石的亮銀長槍刺出,它的度實在是太快,簡直是虛空中刺出一樣,又像一條矯健的銀色蛟龍破水而出,完美詮釋快準狠!
槍刃銀鏡般光滑華麗與薄如蟬翼的圓弧刃撞擊在一起,接觸面積非常小,因為圓弧刃實在太薄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擋住,這把槍偏偏將它給擋住,持槍者強大的實力也就可想而知。
圓弧刃被彈飛的時候,它表面已經覆蓋一層冰霜。
惜云鴻皺眉不悅:“賢侄,你這是?”
“他們愿意招工,那就留幾個活口把。特別是這個家伙,他看起來與那人接觸頗多的樣子。我們現在連那個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總得收集足夠的信息。”冬歸雪面對比自己年紀大一輩的長者,他并沒有太多尊敬的意味,他在世界就服一個人,那就是他的老師星光大師,至于這個惜云鴻,雖然深得老師器重,但是也僅僅是如此而已,“我想鴻叔應該不會拒絕吧。”
惜云鴻不知道冬歸雪心里怎么想,不過在惜云鴻眼里冬歸雪實在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年輕人,從他一槍擋住自己的神器就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天云城出一個銀月,他的光芒肯定會照耀整個神域。
“好,留他一命。”
“全部給我帶走!”
流離風本來企圖反抗,神域士兵隊長一擊手刀擊中頸部給拍暈了。荊棘花商會一陣驚叫哭喊,最終所有人都被抓走。
這次沖突有四個人被殺死,其中包括商會的老會長,神域士兵處理起來干脆利落,他們很快就清理地上血跡,周圍居民對生在這里事情一無所知。
兩天后。
當天云城貼出告示,說荊棘花商會違背天域法典,非法運輸違禁品被查處。人們這時才知道荊棘花商會一伙被全體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