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王堯的尸體埋葬在山坡上的時候,肖遙看見了那個王堯之前所立下的墓。
有些吃驚,甚至下意識覺得是同名,可發現那木牌是硬生生用手刻下后,才恍然過來,將王堯的尸體也埋在了那個新墳的旁邊。
“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讓你們死都在一起,應該也如愿了吧?”肖遙念叨了一句。
了卻了王堯的后事,肖遙也回到了長坪里。
熬不過愛折騰的柳三月,肖遙無奈還是答應帶著她在長坪內轉一圈。
走在長坪城內,肖遙的心情都有些復雜了。
之前,大秦王朝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一處禁地。
畢竟,在他的心里,始終都是對軒轅九重敬而遠之的。
其實不單單是他,那些進入長坪城內的聯軍士卒們,心情也和肖遙差不多。
在他們的心里,大秦王朝的士卒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可現在,他們不但打了勝仗,還走進了長坪。
“那些死在大秦王朝的士卒,心里應該也是滿足的,能死在大秦王朝,而不是姜國,已經是他們意料之外的了。”跟著肖遙和柳三月兩人一起晃悠的武梧桐有感而發。原本她是不想來的,只是不放心肖遙和柳三月兩人獨處,還是跟來了。
肖遙看了眼武梧桐,說道:“可是他們終究還是不想死的。”
說完,肖遙用手揉了揉被風吹的發麻的臉,說道:“而且,他們的家人其實還在等著他們回家呢。”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呢?”武梧桐問道。
肖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樣的話。
雖然他在心里也反復和自己說過很多這樣的話,可他總覺得第一個提出這樣言論的人一定是個王八蛋。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將那些人的生死,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呢?
反正肖遙自認為自己是做不到的,只是現在出現了太多的不得已而已。
只是這樣的話,肖遙也懶得說了,在已經促成這樣局面的情況下,還說著什么自己都是迫不得己,不管從哪個角度聽著,似乎都有些欠揍。
現在的長坪,往日也算是個繁華的地方,因為靠近姜國,不少貿易往來,上課絡繹不絕,可現在,整條街上放眼望去,能看見的也就是聯軍的士卒正在巡視,大部分都已經開始整頓休息,以防攻城。
除了這些,就什么都沒有了。
整個城市,都被殺氣和死氣籠罩其中。
“肖遙,等你戰爭結束之后,就要走了呀?”柳三月蹦蹦跳跳說道。
雖然年紀不小了,可不管什么時候展露出來的就是一種小女孩的樣子。
總讓人覺得,多多少少有些幼稚,哪怕是走路的姿勢也是,還有說話的語氣。
不過肖遙還是非常嚴肅的回答了她這個問題:“是的。”
“那你走的時候把我也帶著唄!”柳三月說道。
肖遙還沒有作出回答,邊上的武梧桐倒是先開口了。
“為什么要帶著你?”
柳三月瞥了眼武梧桐,好奇說道:“我又沒有讓你帶著我,你激動什么啊?”
“哼,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武梧桐譏諷道,“還好意思學小孩子。”
“呵呵,雖然我年紀比你大,但是我看著可你不小多了。”柳三月竟然還開始和武梧桐針鋒相對起來。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偏偏還轉過臉看著肖遙,用一種帶有蠱惑語氣的口吻說道:“肖遙,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啊?”
這句話說出口,武梧桐的眼神立刻也落到了肖遙的身上。
這一刻,肖遙只覺得有兩股殺氣,同時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是什么問題?
這特么簡直就是送命題啊!
“呵呵,我們去前面看吧。”肖遙硬著頭皮說道。
哪怕他是個情商為零的人,也知道這樣的問題,是絕對不能回答的。不管怎么回答,都能得罪其中一個姑娘啊!到時候,等待著自己的,肯定是比獨身一人面對千軍萬馬還要可怕的結果。
然而,肖遙轉移話題的想法,卻被武梧桐直接扼殺了。
“怎么了,這個問題,有那么難以回答嗎?”武梧桐冷笑著說道,“心里想的是什么,便說什么好了。”
“…”肖遙頭皮發麻了。
“切,就知道為難肖遙。”柳三月這個時候倒是將自己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一面充分體現了出來,“肖遙,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會在意的。”
說完,她又瞪了眼武梧桐,說道:“這做女人啊,還是不要動不動就咄咄逼人的好。”
“哼,那也比老黃瓜刷綠漆來的好。”武梧桐反諷道。
“什么意思?”柳三月滿臉茫然,沒能明白武梧桐這一番話表現的是什么意思。
武梧桐翻了個白眼,自然是不會幫柳三月解答這個疑惑。
柳三月卻并不愿意就此結束,她伸出手,拽住了肖遙的胳膊,說道:“你跟我說,老黃瓜刷綠漆,是什么意思?”
肖遙腦門上都已經開始蒙上密集汗珠了。
他覺得,這兩個女人湊在一起,對自己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就在這時候,一個大楚的千夫長忽然騎著一匹馬趕了過來。
“肖將軍,趙先生在找您!”千夫長到了跟前趕緊下了馬,走到跟前,恭恭敬敬說道。
這一刻,肖遙簡直想要抱著面前的這個大楚士卒,好好親一口。
他也不擔心趙鐵牛找自己是因為什么事情。
在他看來,即便是軒轅九重來了,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總比在這兩個女人之間為難的好。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肖遙上了馬,又對那個千夫長說,“我先回去,你將女帝和柳三月護送回去。”
“遵命!”
肖遙揚塵而去。
這時候,柳三月又忽然湊到了那個千夫長的跟前。
“你說,老黃瓜刷綠漆,是什么意思?”柳三月大眼睛撲閃撲閃說道。
千夫長滿頭大汗,面對柳三月這樣的絕色姑娘,也是小臉一紅,心中小鹿亂撞,只是一想到面前這姑娘和肖遙之間還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又趕緊將自己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可以產生的想法立刻扼殺了。
要是真讓肖遙誤會了什么,恐怕,自己就得腦袋搬家了吧…
再說肖遙,等到了城樓里,剛坐下,趙鐵牛就告訴了肖遙一個足以讓他感到震驚的消息。
“董異死了。”
肖遙愣了片刻,說道:“怎么死的?”
“被人弄死的唄,他又沒什么隱疾。”趙鐵牛說道。
肖遙摸著下巴,說道:“是什么人殺的,知道嗎?”
“根據探子說的,是一個手拿羽扇的男人。”趙鐵牛說道,“根據探子的描述,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了。”
肖遙樂呵說道:“反正,一定是個大人物,對吧?”
“說大不大,但是,在大秦王朝卻是地位超然。”趙鐵牛給出了這么一個評價。
肖遙說:“先生直言吧。”
“文斌,大秦王朝青衣門門主。”趙鐵牛說道。
趙鐵牛原本就是大秦王朝的人,之前在大秦王朝的天機閣,更是擔當要職,知道這一些也不足為奇。
“大秦王朝,有這樣一個門派?”肖遙好奇問道。
王文閣解釋道:“青衣門,并不是大秦王朝的一個修仙者門派,而是一個暗殺機構,以前清秋王朝的不少要臣,都死在了青衣門的手上,姜國,北麓,大楚,也有一些人,都是死在青衣門身上的,其實一開始,青衣門根本不屬任何一個國家的勢力,完全拿錢辦事,只是后來,在軒轅九重的拉攏下,青衣門徹底歸順了。”
肖遙恍然大悟。
如果董異是被弄死了的話,肖遙倒是能夠理解,對方為什么沒有選擇直接攻城了。
看來,并不是自己的猜測出了什么問題,而是董異那邊自己出了變故。
“相比較于董異,文斌顯然要難對付很多了。”趙鐵牛說道,“雖然我和那個小子接觸不是很多,可是,卻給我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青衣門,一直都屬于大秦王朝的一張王牌,現在,軒轅九重將文斌派過來,顯然是想要給我們制造一定的壓力。”
肖遙樂呵道:“這不也說明,軒轅九重手底下已經無人可用了嗎?”
趙鐵牛苦笑道:“你這看問題的方式,還真是夠獨特的。”
肖遙甩了甩手腕:“原本就是如此啊!”
趙鐵牛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可當下,還是得想辦法,如何應付那個文斌。”
肖遙搖了搖頭。
他對文斌完全沒有任何了解,也沒想著要如何去應付對方。
在他看來,最簡單的應付方式,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對方現在還沒出招,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便足夠了。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王文閣說道。
肖遙看了眼王文閣,說道:“直接說吧。”
“大秦王朝忽然多了不少難民,從與陽關離開,進入姜國,還在繼續往前,零零散散。”王文閣說道。
肖遙嘆了口氣,無奈道:“讓他們去吧,大戰在即,他們原本就在邊境,想要逃竄,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文閣點了點頭,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太多。
卻沒想到,這竟然成了他們日后的大隱患…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