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蟬的腳步停了下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劉樹德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
他下意識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一番話,已經觸碰到了青蟬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也打動了這個姑娘。
然而,結果卻讓他倍感吃驚。
青蟬轉過臉瞪著他,咬著牙道:“你的不錯,清風鏢局以前確實是我的家,但是現在,我的家人都不在了,這還算是我的家嗎?!”
劉樹德無言以對。
他的一張臉變得發白,一方面是氣憤,一方面也是尷尬。
青蟬開了口,就沒打算停下來,繼續道:“你們都那么想要做那么總鏢頭是嗎?那就去爭啊!你們還能蹦跶多久呢?”
劉樹德:“…”
清風鏢局里的一個老頭忽然開口道:“青蟬,怎么你也是總鏢頭的女兒,也是清風鏢局的一份子,你怎么能這么絕情呢?”
“絕情?”聽到這兩個字,青蟬連想要發笑的都沒有了。
她感覺這些人簡直惡心到了極點。
為了惡心人,什么樣的話,都好意思往外了。
“你們我絕情,你們對我不絕情嗎?”
“我在清風鏢局待著,你們有多少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是,你們有些人不想殺我,你們想把我高高捧起來,讓我成為清風鏢局新的話人,然后呢?卻還要讓我對你們言聽計從!你們憑什么?”
“你們想讓我青蟬成為清風鏢局的新主人,但是,你們誰愿意聽我的話?”
青蟬問出口的幾個問題,讓清風鏢局里的那些人,都鴉雀無聲了。
那個老頭被青蟬一番話噎的夠嗆,這時候也只能選擇保持沉默了,他除了保持沉默,又還能做些什么呢?
總不能和楊青蟬爭論一番吧?哪怕真的給他這個機會,他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話去反駁對方。
做人嘛,可以不要臉,但是也不能太不要臉。就像踏門,他們現在只是在門口玩玩大馬戲,惡心惡心清風鏢局,一步步將清風鏢局給逼死。
以他們的實力,想要逼迫清風鏢局低頭很難嗎?為什么還要走這樣的迂回路線呢?到底,還是得要點臉,雖然人家干的不是名門正派該干的事情,可人家踏門依然是名門正派,既然是名門正派,就得師出有名,無緣無故砸人家清風鏢局的場子,不過去,可要是加點緣由,就差不多行了,比如,人家馬戲團辛辛苦苦娛樂大眾,你們清風鏢局怎么能趕人呢?趕人也就算了,怎么還能打人呢?哇!你們清風鏢局太過分了,就知道欺負普通老百姓,我踏門看不下去了,得站在人類道德的制高點譴責你們,順便動動手…
事實就是這樣。
青蟬的一番話完之后,肖遙有一種不出來的暢快。
他覺得,青蟬早就該這么做了。
青蟬完這番話,就霸氣轉過了臉。
她看著肖遙,眼神柔和了許多。
不管之前她的情緒有多么的激動,但是只要看到肖遙,她的心情都會好很多。
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青蟬心里想著。
青蟬看著肖遙的眼神,也落到了許風的身上。
他只能苦澀一笑。
這時候,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不是很難受?”許漢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許風轉過來,看了眼自己的父親,卻沒話。
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是不是覺得非常不值得,是不是在想,如果早知道這樣,之前就不用那么去保護青蟬了?”許漢繼續問道。
作為許風的父親,同樣作為一個畫外人,他看的比誰都要清楚,他明白,即便自己的兒子對青蟬一片癡心,也不可能換來青蟬對他的喜歡。
他希望這一刻,自己的兒子能夠頓悟。
之前在劉樹德的手上,許風受了點傷,許漢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之前已經簡單檢查過了,許風并無大礙,他真正擔心的,是許風心里的傷。
受了傷,還能爬起來,還能痊愈。
心死了,其實比人死了還要可怕。
人死了,就是躺在棺材里,被黃土掩埋,和這個世界再無瓜葛,心死了,卻還得呼吸,還得承受著慢慢長日的煎熬,所有的痛苦,都會累積。
許風忽然笑了一聲。
他看著自己的父親,認真道:“我不后悔。”
許漢有些頭疼了。
“這都不后悔?”許漢真想將自己兒子的腦袋敲開,看看里面塞得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也就幸虧許風是他的兒子,要是換個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人,他這個時候或許真的會直接飛踹一腳,特么的,沒見過這個賤的男人!
許風還是帶著笑容,道:“爹,我知道你肯定想罵我,但是我沒有辦法呀!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對她,我喜歡你,但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歡她,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看著她輕松下來,看著她想要繼續活著,比什么都好。”
許漢抬起手,拍了拍許風的肩膀。
接著,便是一聲長嘆。
感情里的事情,原本就沒有絕對的錯與對。
只要許風覺得有價值,有意義,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多什么,畢竟許風也不是孩子了,知道什么是錯的,什么是對的,不需要他來規劃方向。
嗯…兒子開心就好!
肖遙和青蟬剛轉過身,洪飛升柳乘風已經跟在武梧桐的身后朝著這邊趕了過來,隔得老遠,就能聽見武梧桐的聲音:“洪道長,你速度快一些啊!再慢一點肖遙就沒命了!”
洪飛升很是無語。
前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他雖然看不到,但是卻能察覺得到。
他可是洪飛升啊!連云道靈氣碰撞和流動,他不敢了如指掌,但是和肖遙有關系的,他還是能準確把握的。
別的不敢,但是他最起碼敢確定一點,肖遙還活蹦亂跳的,根本沒有武梧桐的那么復雜。
要不是拗不過武梧桐,洪飛升都沒打算來的。
武梧桐就像一個人形坦克,擠開人群,沖到了肖遙的跟前。
洪飛升和柳乘風兩人跟在武梧桐的身后鉆進人群倒是免去了很多麻煩。
看到肖遙沒事之后,武梧桐才舒了口氣。
“就知道你沒事。”武梧桐道。
跟在她身后的柳乘風和洪飛升都是滿臉的無語。
這姑娘來之前可不是這么的啊!
洪飛升走到跟前之后,四處瞥了瞥,眼神又落到了肖遙的身上。
“沒事了?”洪飛升問道。
肖遙點了點頭,道:“沒事了。”
“那就回去吧。”洪飛升道。
肖遙看了眼青蟬,問道:“跟我一起走嗎?”
青蟬使勁點頭。
武梧桐在邊上抱著胳膊,冷哼了一聲,道:“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青蟬看著武梧桐,眼神有些復雜。
她還是記得武梧桐的,更何況,這姑娘長得還那么好看。
之前,就是這個女人把肖遙給搶走的,她之前看到肖遙,還以為肖遙已經掙脫了這個女人的魔爪,現在看來也不是那么回事,肖遙雖然來到了她的面前,可這個女人也來了。
青蟬感到好奇的是,這個女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還寫滿了敵意。
自己什么時候找她惹她了?青蟬心里想不明白。
就在五人打算一起離開的時候,那個踏門走出來的中年男人忽然開口道:“洪道長留步!”
洪飛升頓了下身子,轉過臉看了眼那個男人,皺了下眉頭,問道:“你認識我?”
“認識,洪飛升洪道長,下誰人不知?”中年男人笑著道。
洪飛升“哦”了一聲,想了想,又:“不過我不認識你。”
肖遙:“…”
他覺得洪飛升還真是裝逼界的鼻祖。
因為他裝出來的逼,看上去是那么的圓潤,完全不會讓人覺得生硬和突兀。
那中年男人聽了洪飛升的話,也一點都不生氣,已經走到了跟前,拱手作揖,持弟子禮,:“在下踏門南玄長老座下大弟子,宋平山。”
“嗯。”洪飛升問道,“有什么事嗎?”
“…”看得出來,宋平山現在也郁悶了。
憋屈了半,他聲問道:“晚輩可否問一句,洪道長此次來我們魏國,所為何事?”
“路過。”洪飛升不耐煩道,“我要去哪,做什么,和你有什么關系?你的那個南玄長老,不還好,一我就來氣,還想揍你,別你了,你師父都被我拎著一根木條從魏國攆到南楚,有什么事情,讓你師父來問我。”
完洪飛升就轉過身往前走著。
那個叫宋平山的中年男人,也不敢追上去。
肖遙看出來了,洪飛升和踏門之間似乎有些過節,否則的話,以洪飛升的性格,也不會這么不給人家面子。
這倒是有些熱鬧了…
回到客棧里,武梧桐率先拿出銀子,幫著青蟬開了一間房,還故意湊到肖遙面前:“氣不氣?這姑娘不能和你住一個屋子了,哎。”
肖遙:“…”
等上了樓,肖遙進了洪飛升的屋子里,坐了下來,托著下巴。
“干嘛?”洪飛升抬了抬眼皮子道。
“聽故事。”肖遙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