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蟬心里在想些什么,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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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還能聽見鼓樂,節奏聽著非常歡快。
馬戲已經持續了三天。
三天前,在清風鏢局的門口就來了一批人,安營扎寨流了下來,然后就是敲鑼打鼓開始表演馬戲。
清風鏢局不是沒有出門交涉過,只是剛開口,就被人一腳踹了回來。
從大門口,直接踹進了院子里。
接著,就爆發了一場沖突。
清風鏢局這邊四百多號人全部沖了出去,其中還有兩個一重高手。
那一天,不少連云道的老百姓都趕過來湊熱鬧。
他們覺得,這馬戲團的人簡直就是活膩歪了,在清風鏢局的門口表演大馬戲,這不是打清風鏢局的臉嗎?在連云道,有幾個人會和清風鏢局過不去啊,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是什么?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馬戲團要吃大虧的時候,忽然站出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只是冷哼了一聲,便讓清風鏢局所有人聞之色變,一個個面面相覷,那些所謂的高手,更是下意識往后退了好幾步。
其實原因也挺簡單的,那個站出來的中年男人,是距離連云道五十里外踏天門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人家是個二重高手。
一重高手都沒有多少,更何況是二重高手?
即便是那十大高手中的第十名,也只不過是五重高手而已。
一個二重高手,即便是在高手云集的靈武世界,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一個二重高手的出現,立刻壓得整個清風鏢局喘不過氣。
在清風鏢局那些高手的心里,也是萬馬奔騰。
特么的,這樣的人,即便是去從軍,也能混個不錯的官職了。這樣的人,還來欺負一個鏢局,好意思嗎?
其實如果只是一個二重高手的話,以清風鏢局的能耐,不是不能和對方搏一搏,畢竟他們有兩個一重高手,還有那么多人,二重高手,不是弄不死的。
只是人家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踏天門!
踏天門,可是魏國最大的門派了,即便放眼靈武世界,也是個大門派,最重要的是,踏天門還走出了一個葉聽潮。
這樣的門派,他們拿什么去抗衡?
一個二重高手,年紀才四十來歲,在踏天門的地位肯定也不低,要真是將對方給怎么著了,恐怕也將踏天門給得罪死了,原本實力就不如人家,還投鼠忌器,可見現在清風鏢局里的這些人,到底有多憋屈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清風鏢局的大門口表演著馬戲,一氣之下,清風鏢局直接關上了大門——總不能自己家人也出去湊熱鬧順便打賞幾個錢吧?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馬戲還在繼續。
肖遙也注意到了馬戲團后面坐在馬扎上的一個中年男人。
即便他感應不到對方身上的靈氣,但是,卻隱隱有一種危機感。
特別是當對方的眼神同樣落到肖遙身上的時候,肖遙越發的難受,仿佛整個人都被一只滔天猛獸盯上了一般。
他皺了下眉頭,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他可不想因為這么點事情節外生枝招惹來原本不該招惹的麻煩。
不過,他也仔細琢磨了一下,那個家伙坐在這里,看著似乎就是給馬戲團撐腰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馬戲團的出現,就是在逼迫著清風鏢局關門,直接打他們的臉,所以那個男人,和清風鏢局顯然不是一路人,或者,就是擺明了車馬沖著清風鏢局來的。
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才能做出這么惡心人的事情啊?
坐在肖遙身邊的武梧桐,似乎也察覺到了肖遙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順著肖遙的目光看了一眼之后,也沒立刻話。
等肖遙移開了目光,她才問道:“那個家伙不對勁嗎?”
“不上來。”肖遙笑了一聲。
他的也是實話,連人家體內的靈氣都感覺不到,他能出來個所以然才是真的奇怪了。
就在這時候,馬戲團后面清風鏢局的大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拉開。
穿著一身素色長裙的青蟬走了出來。
之前一番打斗,她的衣服被劃破了,還沾染了一些灰塵,換了一身衣服,這才重新出來。
跟著青蟬走出來的,還有許風。
只有兩人。
肖遙看到青蟬和許風,臉色稍微變了一下。
武梧桐在邊上幽幽道:“你的夢中情人出來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肖遙聲道。
武梧桐一聽這話,好奇問道:“什么意思?”
她的好奇心還是很重的。
肖遙也沒回答武梧桐的話。
他知道個屁啊?
他只是單純覺得,青蟬這個時候走出來,肯定不是看看熱鬧。
最重要的是,即便隔著一段距離,他也從青蟬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絕望。
這和之前第一次看到青蟬,產生了極大的反差。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姑娘似乎永遠都是那個活潑,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么可以給她制造壓力的事情。
可現在,在青蟬的臉上能看到的只是絕望。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才能讓她如此模樣啊?
看到青蟬走了出來,不少人也都那邊看了過去。
這個時候,馬戲也下意識停了下來。
那個坐在馬扎上的中年男人,緩緩站起身,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看著青蟬和許風。
青蟬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許風也沒打算攔著,只是跟在青蟬的身后一起往前走著,寸步不離,始終和青蟬挨得很近,雖然他知道,對方要是真打算對青蟬怎么樣,他也攔不住,可這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
看到青蟬走到自己的跟前,那中年男人輕笑著道:“這不是楊騰虎的女兒嗎?楊青蟬對吧?我記得你。”
青蟬深吸了口氣,道:“你想要清風鏢局?”
“那倒不是。”男人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踏天門。”
許風有些氣不過,往前走了一步,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們踏天門家大業大的,有必要非得盯上我們清風鏢局嗎?即便清風鏢局真的給了你們,又能如何?你們有時間打理嗎?”
許風問出口的問題,其實也是很多清風鏢局里的人都想問的問題。
如果真的將清風鏢局給了踏天門,踏天門里的人,能來管理清風鏢局?
清風鏢局不開始正常運轉,給了他們又如何,都不賺錢了。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道:“你們還是沒明白我們踏天門的意思,我們踏天門怎么也是名門正派,巧取豪奪的事情,斷然做不出來的。”
這樣的話,放在這樣的場合下出來,還被那些表演馬戲的人聽著,怎么聽都像是一種自嘲。
名門正派?
你們也配?
青蟬和許風是這么想的。
在場不少圍觀觀眾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其實即便是那些被踏天門請來表演馬戲的馬戲團隊,也有一些人心里是這么想的。
只是沒有人而已。
有些人是不敢,有些人是不屑于去,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人家早就已經將臉皮給扔在地上了,出來又能如何?
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打擊對方嗎?
別鬧了,要點臉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那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繼續道:“其實我們踏天門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和你們合作而已,你們應該也發現了,其實你們清風鏢局的高手很少很少,根本不夠用。我們踏天門里的高手還是很多的,完全可以幫著你們坐鎮清風鏢局,你們只需要每年給我們五千兩黃金就可以了。”
“…”青蟬和許風都有些無言以對了。
去年一年,清風鏢局的總收益也不過是六千多輛黃金,還得扣除車馬費,鏢局里人的工錢,能剩余兩千兩就不錯了。
這人竟然一開口就要五千兩?
這是打算將清風鏢局給逼死嗎?
砸鍋賣鐵也不夠啊!
這簡直就是欺負人!
話回來,人家一直都是在欺負人…
青蟬忽然笑了一聲,道:“好,我答應你。”
這下,震驚的人是那個中年男人了。
其實,他就是隨口一而已。
踏天門只是想要分一杯羹,也沒打算真的要五千兩黃金,他這么,只是想要給對方一個還價的空間。
可是,這個女子竟然如此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心里有些大不定主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是三歲大的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你能做主?”中年男人問道。
“現在不能。”青蟬轉過身,伸出手,指著清風鏢局的大門,聲音鏗鏘有力,有力道,“你將這里面的人殺掉一些,我話大概就算數了。”
聽到這里,肖遙也苦笑了一聲。
這青蟬,是打算魚死網破了啊?
這樣一來,誰都不落好了…
那中年男人也有些生氣了,怒道:“你是在開玩笑嗎?我殺了清風鏢局的人,這清風鏢局也就剩下一個空殼子了,還要來做什么?”
得,這哥們,倒是一點都不傻。
也就是這時候,劉樹德等人也都走了出來。
他們原本只是想要觀望觀望,現在終于沉不住氣了。
“青蟬,回去。”劉樹德冷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