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馬路上,一輛防彈奔馳車平穩行駛著。
楚辭穹知道,在華夏很多人都想要了他的命,在國外各大殺手集團的目標名單里,他都存在其中,也還好他的身邊高手云集,否則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開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著黑色西裝,戴著一副墨鏡,在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骷髏頭吊墜。
看他的年紀,大概也就在四十來歲左右,看上去和楚辭穹差不多。
“辭穹,這老狐貍的心思,應該很難猜吧?”中年男人笑著說道,面對楚辭穹他沒有任何拘謹,可見他和楚辭穹之間的關系并不是簡單的主子和保鏢。
“雷叔,你也很了解秦叨擾,如果沒什么事情,他會來找我嗎?”楚辭穹笑著說道。
在別人看來,雷叔看上去也就是和楚辭穹差不多大,但是實際上,耿雷今年已經有六十五歲了,還是跟著楚辭穹的父親混出來的,只是現在楚辭穹的父親已經退居二線,楚辭穹一個人領導全局,所以耿雷才不得不站出來了而已。
耿雷透過后視鏡,看了眼楚辭穹,說道:“秦叨擾找你什么事情?”
按道理說,這都是犯忌諱的,畢竟他是一個保鏢,老板的事情,他沒資格過問,但是,他在楚家的地位實在是太特殊了,用楚老爺子的話說,即便耿雷伸出手要整個楚家,楚家的人也都必須答應。
從這一句話里,就可以看見耿雷在整個楚家到底占據著什么樣的地位了。
“他是個老狐貍,二十年前我就跟你的父親說他是個老狐貍,但是你的父親太剛了,雖然不是自以為是,但是卻不像你,懂得韜光養晦,所以在秦叨擾的手底下吃了大虧。”耿雷皺眉說道,“這個秦叨擾,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腦子卻依然好用,辭穹,你一定要小心這個老東西。”
“哈哈,雷叔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楚辭穹說到這,頓了頓,道,“雷叔,如果現在讓你碰面人皇的話,你有幾成勝算?”
“人皇?”聽到這兩個字,耿雷的表情都躊躇了一下,抓著方向盤的手,止不住顫抖著,許久,他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不敢去想,我知道答案,如果真的遇到了他,我想我的勝算應該是零成。”
“一成把握都沒有?”楚辭穹似乎有些詫異。
“一成把握都沒有。”耿雷似乎也沒覺得這是什么丟人的事情,“驚雷當初挑戰人皇,現在不知所蹤,如果不是因為神醫高峰,可能現在他都已經死了,你知道驚雷是什么樣的存在嗎?我和驚雷交過手,他是那種一招可定天下,三招可驚蒼天的人,但是他輸了。他輸的很慘,輸的遍體鱗傷,甚至他的實力都倒退了,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境地了。”
“人皇贏得也很難。”楚辭穹說道。
“但是驚雷還是輸了。”耿雷說道,“因為他贏得難,所以他的突破才是最大的,他是華夏第一高手。”“華夏第一高手嗎?”楚辭穹聽到這句話,嘲弄道,“如果他真的是高手,當初怎么還會被一個年輕人追著打呢?”
耿雷聽到楚辭穹的話,臉上也不免多了一絲笑容,說道:“你是說你最討厭的那個人?”
“是啊!”楚辭穹仰著腦袋,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很討厭那個家伙,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個高手,是個強者。雖然他現在已經失蹤二十年了,可是我依然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內心深處的那種忌憚,那種驚慌,他只是一個眼神,就能把我嚇得不敢動彈。”
說到這,楚辭穹頓了頓,然后抹了抹臉,繼續說道:“我和小柔要辦婚禮了,他站在我的面前,他問我,我敢娶嗎?我想說,我為什么不敢?但是那句話我卻始終說不出口,我真的不敢了,雖然我不確定他敢不敢傷害我,但是我真的不敢說話了。”
“也就是因為那件事情,你很長一段時間一蹶不振了?”耿雷道。
“是,因為那件事情,我覺得我的自尊心都被別人踩碎了,他成了我的夢魘,即便現在提起他,我都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說到這,楚辭穹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張照片,盯著肖遙的側臉,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秦叨擾說,這個是那個人和秦柔的孩子,也是秦柔最后的牽掛,想讓我殺了他。”楚辭穹說道。
“他這就是給你設了個圈套。”耿雷皺眉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個圈套,秦叨擾也知道,我會清楚這是個圈套。”楚辭穹笑了笑,“而且,我和他也都清楚,即便這真的是個圈套,我也會無所畏懼的跳進去,我實在是太累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如果我還是沒辦法斬斷一切的話,我真的站不起來了。”
“可是這樣,你就不怕那個男人再次出現?”耿雷問道。
“他不會出現了。”楚辭穹說道,“如果他真的會出現,那早就出現了,如果他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被秦家軟禁嗎?他會看著自己的孩子暴露于危險之中嗎?”
耿雷嘆氣:“這不光彩。”
“我從來都沒有生活在陽光中,還說什么光彩呢。”楚辭穹再次笑了,他的笑容非常燦爛,將手中照片捏在手中。
“你想過嗎?如果你真的殺了他,那以后秦柔會更加恨你的。”耿雷說道。
“我會做的隱秘些。”楚辭穹說道。
“她已經知道了,從你進了秦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了。”耿雷認真說道。
“知道了?”楚辭穹沉默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舒了口氣,說道,“知道就知道了吧,斷了思念,斷了牽掛,一切都斷了,那樣也好。”
“你是說你,還是說她?”耿雷沉聲問道。
“是說我,也是說她。”楚辭穹笑道。
“何必呢…”
秦家別墅里,穿著旗袍的秦鸞,慢條斯理走到了樓下,然后坐在沙發上。
“公司的事情都忙完了嗎?”秦叨擾看了眼自己的大女兒,微笑著問道。
“公司的事情永遠都忙不完。”秦鸞說。
“那你怎么還在家里呢?”秦叨擾問道。
“秦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能人,即便我在家里,整個秦家也會正常運轉著。”秦鸞說道。
“說的不錯。”秦叨擾點頭,“以前你們就說,秦天涯也是個能人,但是他在外面差點被人給整死了,他說,有個小神醫治好了他,但是卻用了炎龍鱗,你信不信?”
“我什么都不了解,對于不了解的事物,我不會妄加斷言。”秦鸞說道。
“不,你肯定知道。”秦叨擾笑道,“那個小神醫的名字叫肖遙。”
秦鸞瞳孔驟然收縮,臉上也有一絲慌亂。
“你看看,我就說你什么都知道吧?”秦叨擾哈哈笑著站起身,杵著自己的拐杖,隨即挺著腰桿上了樓。
秦鸞傻愣著,最后,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
“看來,這小子和他老子一個德行。”秦鸞輕笑道。
她也上了樓,進了秦柔的屋子里。
“大姐。”看到秦鸞,秦柔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恩。”秦鸞坐了下來,然后看著秦柔,說道,“天命一號去海天市了,我派去的。”
秦柔微微一怔,道:“楚辭穹來過了?”
“來過了,剛走。”秦鸞說道。
“他真蠢,被別人當槍使。”秦柔冷笑著說道,眼神中也寫滿了嘲諷,這嘲諷自然是針對楚辭穹的。
“他不蠢,他也知道,老爺子這是把他當槍使,但是,他甘愿做那把槍。”秦鸞嘆了口氣,“至于到底是誰蠢,誰也不知道,從開始到現在,都是老爺子占上風,可是,這上分站的時間太久了,那就變成一種劣勢了。”
秦柔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還有,秦天涯在海天市被坑了。”秦鸞繼續說道,“手中的炎龍鱗,也都不見了。”
“還有人敢坑秦家的人?你說的那個秦天涯,就是秦同方的兒子吧?”
“是的,秦同方的兒子,被人整了。”秦鸞說著,忽然笑了起來,“更有意思的是,秦天涯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整了,又送給人家五個億。”
“世界上還有這么蠢的人?”秦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了。
“是你兒子太精了。”秦鸞瞥了眼秦柔,說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兒子太精了?”秦柔先是一愣,等秦鸞走出房間的時候,她才咯咯笑了起來。
“不錯,我的兒子太精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呀!”笑了一會之后,她又安靜了下來,嘆著氣,皺著眉,“只是,這么早就將自己完全暴露出來,真的好嗎?難道,這小子也覺得自己是打不死的小強了?他有人撐腰嗎?他有人保護嗎?萬一他被秦家的人欺負了怎么辦…”
她有無數個念頭,就有無數個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