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真有點兒傻了。
昨天來找自己的那個黃衣大漢,展露了一手實力之后,就說是老弟李牧派來的,幫自己解決麻煩。
本來以為,這個家伙會在訂婚儀式上,用強橫的暴力,錘爆馬勇的狗頭,然后震懾崆峒派,將安晴搶過來。
誰知道,竟然是這樣的操作。
怪不得之前神神秘秘地讓自己先來到會場,說他自己去準備一下。
沒想到,竟然是準備了這些。
那個黃衣大漢的能量,也太大了吧。
李建真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陜省境內。
他對于這些一臉諂笑強硬往自己的懷里塞禮單的人,并不陌生。
準確的說,是對他們的名字,并不陌生。
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啊。
每個人單獨拿出來,多一跺腳,都足以讓陜省產生地震。
唯一的區別,在于震級大小而已。
這些人,都瘋了嗎?
李建真一臉懵逼。
比他更加懵逼的,還有宴會大廳里的四千多名賓客。
如果說一開始的九龍老祖,一系列舉動,讓他們感覺到震驚的話,那現在這么多鼎鼎大名的人物的現身和舉動,則是讓他們陷入到了石化一般的空白狀態,每個人腦海中都是雪花般白色的茫然,順帶著,仿佛是可以聽到自己心臟咔嚓咔嚓的崩裂聲。
周圍靜的像是三更半夜的墳地一樣。
“謝謝,謝謝…”
最先反應過來的李建真,一邊開口致謝,一邊讓自己的表現看起來,不那么僵硬。
此時他已經意識到,這一切,絕對和自己離開了三年的老弟有關。
老弟啊老弟,你這三年到底去干啥了啊。
怎么冷不丁隨便露出來一點,就是這么驚天動地的動靜呀。
昨天那個黃衣大漢,怕是老弟的朋友吧。
而和一臉風光的李建真不同,此時的馬勇和崆峒派的道士們,則是陷入到了巨大的震驚、茫然和驚恐之中。
如果說只有一個九龍老祖的話,崆峒派倒也無懼。
真的打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但是,現在又加上這么多大勢力的頭領。
騎虎難下了啊。
這對比太明顯。
之前恭賀馬勇訂婚的時候,各大勢力,派來的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使者,隨便意思意思,給崆峒派一個面子,但是恭賀李建真的時候,實打實來的都是各大勢力的話事人,掌控者。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在各大勢力的眼中,馬勇和李建真比起來,連后娘養的都算不上。
在明知道前來為李建真賀喜,是得罪崆峒派的行為,但各大勢力的老大卻都不但來了,還準備了如此厚禮,那么一旦崆峒派真的要對付李建真的話,這些大勢力絕對會毫無遲疑地站在李建真的陣營。
到底…發生了什么?
而安晴的父母親戚們,此時也都瞠目結舌了。
得益于在和李建真、馬勇等修煉界人士接觸過程中耳濡目染般的持續科普,本質上算是凡人的安家七大姑八大姨們,多少都聽說過九龍老祖、法門寺、小靈山等派系勢力,知道它們是陜省乃至西北境內的分量。
這股力量結合起來,應該是比崆峒派強吧?
不對。
也不一定。
因為崆峒派畢竟是西北第一大派啊。
‘愚蠢的凡人’們驚疑不定。
“我其實是一個仙二代,我攤牌了。”
、昨天李建真說的話,清晰地在安晴的腦海中浮現。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
他真的是仙二代。
安晴一瞬間,拋棄了所有的顧慮和遲疑。
她毫不猶豫地沖開了親戚們的拉扯和阻礙,沖向李建真。
在這一刻,她終于放心了。
不管自己和李建真最終會怎樣,有一點可以確定,在這么多大勢力的聯合之下,就算是崆峒派惱羞成怒,大勢力們也一定可以保住自己的父母。
她唯一的軟肋,已經不存在了。
李建真看到安晴向自己沖來,頓時感覺如同重新擁有了全世界。
他將安晴,擁在了懷里。
這樣的畫面,簡直把馬勇的眼睛和心臟,一起給刺穿了。
他面色蒼白,猛地一口逆血就沖上了喉頭,好懸沒有噴出來,但身形卻是搖晃了起來,嚇得旁邊兩個道士,連忙過來扶住這位小師叔。
“無量壽佛。”
一聲洪亮的唱喏聲響起。
崆峒派的當代掌門金靈子,帶著門下幾個弟子,緩緩地來到了宴席大廳中。
馬勇一下子,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
“師尊,我…”
他連忙過去行禮。
金靈子一擺手,然后面帶微笑,緩緩地走向九龍老祖等人。
“應兄,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兒什么誤會?”
金靈子頗為淡然地道。
九龍拉族冷哼一聲,道:“誤會?你們崆峒派,真的是作死,竟敢招惹我家少主人,呵呵,牛鼻子,今天的事情,還不算是結束,如果你們不能讓我家少主人滿意的話,九龍山不介意和崆峒派開戰。”
強勢。
赤裸裸的,霸道至極的強勢。
在訂婚儀式上,打了人家的臉不說,現在還要當著四千多名賓客的面,逼著人家賠禮道歉。
這是人干事?
然則已經有很多人,顧不得去同情馬勇了。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吃瓜的本能,讓賓客們立刻做出了置身事外的判斷,然后開始腦補和吃瓜。
精彩啊。
感覺一幕大劇,正在上演。
似乎要親眼目的歷史了。
然而身為當事人的金靈子,感受就沒有這么好了。
“應兄,你莫不是在說笑?”
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了起來,道:“是你不請自來,提前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砸場子,掃了我崆峒派的臉面,現在卻又如此強詞奪理,呵呵,我崆峒派并非是任人魚肉的小角色,如果這個年輕人,是你九龍山的少主,那你只要提前說一聲,事情斷不至此,現在氣勢洶洶的打上門,不覺得太無禮了嗎?”
吃瓜賓客們也都在心里暗暗點頭。
這倒也是。
如果九龍山提前和崆峒派打一聲招呼,說李建真是其少主,想來崆峒派也不至于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就直接訂婚搶人,這件事情,就可以在私下里解決,不至于直接抬到明面上,讓彼此都下不了臺。
九龍老祖直接道:“對你們這種不知所謂的牛鼻子,還用得著禮?”
臥槽。
太霸道了。
吃瓜嘉賓們瞬間高潮了。
九龍老祖這說話語氣,擺明了就是要把話說死。
這樣的瓜,吃起來才有或許,才夠味道,不會突然爛掉。
果然金靈子的一張臉,頓時鐵青。
“姓應的,既然你這么說話,那咱們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他一伸手,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請你這位霸絕西北的大妖,指教一兩手,看看是我們道門玄妙高,還是你的妖族秘術強。”
九龍老祖道:“今日乃是我家少主訂婚之喜,不能動手,你要是真想自討苦吃,不妨回去好好準備一番,老夫明日就可以去拜訪崆峒山,讓你崆峒派,就此從西北除名。”
金靈子氣的壓根都疼。
這個九龍老妖,實在是欺人太甚。
“諸位,你們也是一樣的想法嗎?”
他看向小靈山、曲江異人聯盟、法門寺等大勢力的掌控者。
“阿彌陀佛,若是應施主想要去拜訪崆峒山的話,老衲也有意隨行。”
“呵呵,去看看熱鬧也是好的。“
“阿彌陀佛,小靈山與九龍山宿無來往,但對于崆峒山的美景,貧僧也有意一覽。”
幾個大勢力的掌控者們,雖然說的很委婉,但核心意思完全一致——
與九龍山共進退。
這是一個堅固的聯盟。
賓客們中,不乏一些修煉界中人,一聽之下,都感覺到無比震驚。
幾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勢力,為何突然之間,竟然彼此毫無間隙地綁在了一根繩子上,尤其像是佛門和九龍山,一佛一妖,本來應該是對頭才是啊。
金靈子心中,也充滿了疑惑。
但他并不畏懼。
“好,那就明日,靜候大駕。”
他看了一眼馬勇,道:“我們走…不過,應老妖,不妨提醒你一句,這個叫做安晴的女娃,乃是我派祖師看中的人選,你們最好別動她,否則,祖師一怒,血洗西北。”
說完,帶著一眾崆峒派的人,就要撤離。
今日,這個臉,算是丟盡了。
但無妨。
成王敗寇。
崆峒派有逆天的底牌。
明日正好將這些西北境內的大勢力,一網打盡。
到時候,今日丟的這點臉,絕對可以加倍地找回來。
“等一等。”
這時,李建真突然開口了。
他指著馬勇,道:“我記得,某人說過,若是我今日找到人敢站出來為我做主,你就自扇二十個耳光,然后跪下來,叫我三聲爺爺,這么快就忘了?”
馬勇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今天要是真的這么做了,那丟的可不僅是自己的臉,連崆峒派的臉,都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以后,自己還怎么在崆峒派混?
他咬牙道:“李建真,你別欺人太甚。”
李建真道:“我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人若欺我,十倍奉還,昨天你怎么說的,今天就怎么做,不然,你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