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下一瞬間,碧落身形一動,搶先一步,將孩子抱在了了懷里。
“都給我住手。”
白豬皇拎著風老的脖頸,一柄彎刀架在青蓮公主脖子上,大聲地喝道。
妖修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投鼠忌器之下,只能住手,后撤。
劉東元也擺擺手。
道兵止步。
戰斗暫時停止了下來。
“老豬,你…你在做什么?”
紫麒麟與蓮火天師一戰,受傷不輕,勉強抵擋,看到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好的朋友和袍澤,竟然是內奸?
是的。
這個時候,就算是傻子,也都明白了。
真正的內奸,赫然正是白豬皇。
“做什么?如你所見啊。”白豬皇笑著,道:“都把手里的武器放下吧,乖乖束手就擒,否則,我就一點一點地割碎他們兩個。”
妖修們憤怒的表情,足以融化仙金。
但是并沒有任何的妖修,在第一時間就放下手中的仙器。
誰都不是傻子,這個時候放下武器,就是白白送死,而且就算是他們真的放棄了抵抗,也救不了風老和青蓮公主。
一眼就洞穿了眾妖修的想法,白豬皇冷聲道:“你們現在束手就擒,的確是救不了人,但是可以救他們的命,至少他們被擒,不會被殺,而是下到雷獄中,經受折磨而已,日后或許還有機會重見天日,否則,我現在隨手就可以將他們都殺了…呵呵,你們平日里,一個個不都是號稱要忍辱負重嗎?怎么?現在做不到了?”
風老和青蓮公主連張口說話都做不到,只能聽著白豬皇攻心之言,無法反駁。
碧落懷中抱著女嬰憐兒,處于沉默的狀態。
紫麒麟性格暴躁,依舊怒吼道:“老豬,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
白豬皇是他最好的朋友。
值得信命托付的朋友。
一夜之間,愛情和友情,似乎都要離他而去了。
“呵呵,蠢貨。”白豬皇看著紫麒麟,像是看著一頭蠢豬,眸光里,盡顯不屑。
紫麒麟又急又怒,道:“老豬,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背叛我們,你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對不對?老豬,你說出來,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
白豬皇看著紫麒麟,像是看著一個傻子。
這回,就連碧落,也都有些無語了。
實際上,碧落一直都懷疑,急躁暴怒,不斷地朝著他身上潑臟水的紫麒麟,才是那個有可能的內奸,沒想到此人只是頭腦簡單愚蠢,真正的內奸竟是看似忠厚,寡言少語,沒有什么存在感的白豬皇。
“老豬,你說啊。”紫麒麟還在咆哮。
碧落嘆了一口氣,道:“你是真蠢還是 假蠢,剛才我被你冤枉的時候,為何不見你給我機會辯解,現在卻要讓一個已經揭下了面具的真正內奸去辯解…”
“閉嘴。”紫麒麟竭斯底里的怒吼,道:“你知道什么,我了解老豬,他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的,他今日還冒死陪我去奴隸市場救青蓮,那是送死的行為,他都陪著我去了,我為什么不能給他機會辯解?”
碧落再嘆一口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白豬皇加入你們的時間,并不是很久,而在今夜之前,你們還沒有完全認可他吧?”
“是又怎么樣?”紫麒麟怒道:“你知道什么,老豬他立下過大功,他救過我們很多人,他…”
碧落道:“唉,你是真的蠢,對于一個一門心思要取得你的信任的鎮妖閣強者來說,立功很難嗎?就算是救你們一百次,又能如何?只要鎮妖閣愿意配合他,他什么樣的功勞立不下來?”
紫麒麟一呆。
碧落又道:“讓我再來猜一猜,到現在為止,白豬皇應該還不知道風老口中的‘夜光行動’,也沒有見過所謂的小妖祖吧?”
紫麒麟再呆。
碧落道:“想一想,白豬皇陪著你去奴隸市場救人,你死不死都無所謂,只要他‘機緣巧合’活下來,或者將青蓮公主,不,哪怕是憐兒救回來,他不是就可以一下子得到風老和你們所有人完全絕對的信任?嗯?”
紫麒麟的面色,變得慘白了起來。
碧落又道:“我還可以猜出來,其實你們這次不顧一切的私下救人行動,其實是白豬皇一力慫恿你去的吧?呵呵,其實你一開始,還是有點兒猶豫的,因為帶著那么多兄弟去送死,你怕壞事…”
紫麒麟的身體,不可遏止地顫抖了起來。
“從頭到尾,他都在利用你這個蠢貨而已,呵呵…”碧落有些無語地搖頭。
紫麒麟看向白豬皇。
他的眼神,帶著絕望,以及最后一絲絲的僥幸和期冀。
白豬皇卻是看向碧落,道:“呵呵呵,倒是嘀咕了你,不愧是才曾經攪動過整個天星府風云的妖神碧落,只是可惜了,在天牢中折去了太多的鋒芒,已經與這個時代逐漸落伍,知道這一切,已經晚了。”
碧落嘆了一口氣,道:“是啊,已經晚了,其實,我本不該出現,今日那奴隸市場上,若是沒有我家大人出手,不出意外的話,也許今晚針對這里的圍剿,就不會發生了,對嗎?”
白豬皇道:“不錯,本來我的計劃很完美,和你在的猜測一模一樣,紫麒麟和其他人都死在那里,一身重傷的我帶著小女嬰回來即可,風隼這老東西,一定會徹底相信我,到時候,我就可以搞清楚‘夜光行動’,也能摸到小妖祖到底是何方神圣…”
碧落道:“其實就算出現變故,你依舊可以繼續潛伏啊,相信經過了奴隸市場的事情,風老他們已經正式相信并接納了你吧?”
白豬皇嘆了一口氣,道:“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他狠狠地掃了一眼劉東元。
后者頓時一臉尷尬,又有些羞怒。
“今日奴隸市場上出現的那個人,讓我很忌憚,于是我破例傳遞了一次消息,讓劉東 元調查一下此人,沒想到這個蠢貨,擅作主張,帶著人來圍剿這處妖修基地,懷了我的大事。”白豬皇惱恨地道。
“住嘴,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暗探而已,竟敢對本城主這么說話?”當著這么多的屬下和道兵,被罵為‘蠢貨’,讓他有點兒惱羞成怒。
白豬皇沒有理會劉東元。
他看著碧落,道:“不過,也無所謂,只要撬開了風隼和青蓮的嘴,很多事情,就都能知道了,可惜終歸不夠完美,呵呵呵…不過,話說回來,你故意引導我說了這么多,是在拖延時間嗎?”
碧落呵呵一笑,道:“所以,你到底是誰呢?我很好奇。”
“真是生硬而又沒有技巧的轉化話題拖延時間方式啊。”白豬皇道:“我猜,你應該是在等待今日白天出手的那位大人吧?哈哈,大仙庭新任刑府大掌座木牧,對不對?”
碧落瞳孔微縮:“你怎么知道?”
“你說過,你家大人,對妖修沒有排斥之意,而正好前幾日,蒞臨了東陽城的刑府大掌座,斬殺了駐城天師徐明遠,無所畏懼地表達了對于妖修的支持,呵呵,能夠讓你這位昔日妖神,成為戰奴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白豬皇戲謔地笑著道。
碧落眉頭皺起,道:“真的是小看了你。”
白豬皇道:“其實,我與你家大人,是見過面的,呵呵,也算是故人了。”
碧落一驚。
白豬皇又笑了起來,道:“我很了解他,呵呵,所以啊,我是知道他的實力的,你所寄托的這人,就算是來了,又如何?能翻天嗎?他的修為還遠遠不夠啊,他若是來了,那正好,我鎮妖閣的心腹大患,正好今夜也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了。”
碧落這一下子,其實才是真正的吃驚了。
他對于李牧,具有絕對的信心。
但是這個白豬皇,竟然知道這么多的事情,還如此了解李牧,顯然是真的有所對策,如果大人今夜真的循跡而來的話,豈不是正中了白豬皇的下懷?
那可就遭了。
碧落利用戰奴契約的微妙聯系,早就嘗試向李牧求援了。
雖然這種求援,有可能毫無意義。
因為戰奴契約的主動權,從來都是掌握在主人手里。
而且,碧落也不能完全確定李牧對于今夜之事如何看待,但好歹他對于妖修是真的沒有敵意,或許可以是救星,寄希望與萬一,所以碧落才一直都拖延時間,等待著李牧趕來。
但是現在,碧落卻不希望李牧真的來了。
這個白豬皇,實在是太可怕了。
連這都算計在內。
怎么辦?
碧落才真正急了起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晴朗颯爽的聲音,在整個地穴之中,回蕩了起來,清晰地響起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哦,故人?我怎么不記得,有你這樣一個故人了?”
李牧的身形,緩緩地浮現在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