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挑釁手勢,被周圍觀戰各大種族的強者,都看在眼里,頓時一片嘩然。
人族與天魔族乃是混沌世界最大的兩大種族,也是萬年死敵,且不說往屆圣戰之中彼此之間的仇恨,也不說這一屆兩族之間其他強者的戰斗勝負,單說仙根榜第十戰,李牧以黑馬之姿挑落風云支顧鐵衣,就是狠狠地打了天魔族的臉。
這一次,柳東衫幾乎是復制了李牧的神跡,擊敗了被認為是有可能角逐十萬人中第一仙無上尊稱的道子,算是強勢為天魔族扳回了一局。
作為先后為人族和天魔族立功的人物,李牧和柳東衫之間,必有一戰。
也只有這兩個人一戰,才能真正為兩族分出高下。
柳東衫的一個挑釁手勢,瞬間讓空氣里的火藥味爆棚。
李牧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吃虧的人。
他迎著柳東衫的目光,冷冷一笑,先是豎起大拇指,然后緩緩扭轉,拇指朝下,點了三次,鄙夷不屑之意,毫不掩飾:“汝彼母尋死乎?”
眾人一怔。
青牛道人道:“什么意思?”
王詩雨和李牧是同學,搶先翻譯道:“你他媽找死嗎?”
智千策和詩白玄等人額頭瞬間就黑了。
柳東衫臉上閃過一抹怒色,旋即被神玉仙牌的柔光,傳送離開了一號擂臺。
戰斗暫時結束。
但戰斗的余波,卻猶如核輻射的鉛云一樣,朝著整個升仙之地輻射開來。
作為人族第一圣地的第一傳人,道子的戰敗,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道宮駐地的氣氛有點兒詭異,其他各大圣地的使者,也第一時間前來拜訪,探問道子的傷勢。
“多謝諸位關心,道子師兄依舊昏迷,暫時無法見客,各位請回吧。”
青牛道人手下了各大圣地送來的療傷圣品,然后很客氣地送眾人離開。
站在駐地大門口,青牛道人的面色,并不輕松。
他深知道子師兄的修為,有多深不可測,就算是遇到真正的武道皇帝,也有拖延一戰之力,結果竟然輸給了與顧鐵衣齊名的柳東衫,這件事情,太過于詭異,簡直無法理解。
但現在道子師兄處于深度昏迷狀態,也問不出來什么。
他轉身回到療養靜室,正看到李牧為道子探診完畢,緩緩收回手,不由問道:“李師弟,情況如何?”
李牧面露思索之色,道:“精氣神皆沉寂,靈魂不動,宛如活死人一樣,這樣的傷勢,我也無能為力,只怕是要請真正的仙醫來治了。”
一邊的詩白玄和智千策兩人,聞言面色陰沉如水。
李牧在醫術方面的造詣,他們兩個是略有所聞,絕對不低,連他都這么說,道子師兄的傷勢,怕是有大問題。
青牛道人道:“如此說來,只好送道子師兄離開升仙之地,返回道宮,請師父親自出手了。”
眾人商議,也只能如此了。
片刻之后,一葉飛舟沖天而起,青牛道人親自送昏迷之中的道子離開。
這一幕,各大種族都看到。
雷道祖山駐地,白如霜看著遠去的飛舟,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薩摩耶抬頭看著天空中的輪回仙球。
“大大的,遠遠的,有點兒像是麻球,看起來挺好吃的樣子。”
它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嘴角就流下了一絲口水。
旁邊的獸族神將,看到代理教皇的人這樣的表情,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
“大人,仙球不能吃,我這就吩咐人,為您去準備晚餐。”
神將們戰戰兢兢地道。
昔日教皇鐘大俊雖然也是不是有荒誕驚人之舉,但絕不像是眼前這位代理教皇一樣,脾氣喜好完全無法捉摸。
獸族神將們的內心是絕望的。
為什么教皇們都這么不靠譜。
戰斗繼續,如火如荼。
神機百煉傳人諸葛琴,對上了金光支強者魚淚滿江,賽前也被認為是一場同級別的戰斗,但最終的結果,卻是諸葛琴敗,戰死。
之后,神機百煉的其他參賽代表,諸葛云、諸葛忘我各自戰勝了對手,連續取得兩場勝利,算是又為人族扳回了一些顏面。
然而之后,神機百煉準帝諸葛蟾宮,卻再度意外地敗于天魔族血煞支準帝強者李靈峰,重傷,又讓局面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神機百煉圣地的第一輪戰斗結束之后,便是人族最神秘的圣地純陽宮傳人進入戰斗狀態。
自封山門數百年的純陽宮,曾經有過輝煌的歷史,最近才開啟山門入世,進入了仙根榜階段的強者共有五人,分別是盲眼道士,呂留良,豐道人,瘦道君和胖道君。
豐道人對上了風云支的強者歐陽正武,一戰而敗,讓純陽宮遭遇了開門當頭一棒。
之后瘦道君和胖道君兩大強者,又先后敗于天魔族神威支的月夕美和玄策支的香雪海。
純陽宮在仙根榜之戰階段,遭遇了三連敗,這樣的開局可謂是凄慘。
好在豐道人、胖瘦道君三人,只是戰敗,卻未重傷,所以還有再戰之力。
仙根榜階段的擂臺圣戰,每一位強者都有三次登擂戰斗的機會,所以從這個程度來講,純陽宮還保存著一定的戰斗力。
但不管如何說,到了第四戰,純陽宮的壓力就非常大了。
如果第一輪全敗,那簡直是難以洗刷的恥辱。
純陽宮第四場出戰的是俗家弟子呂留良。
連內門弟子都連敗,俗家弟子能夠扭轉頹勢嗎?
各方關注之下,呂留良也是拼上了老命,一柄純陽劍,竟然擋住了狐族血尾妖皇的狂攻,生生地擂臺上,耗了足足六個時辰,生生耗敗了嗜血發狂的血尾妖皇,創造了自圣戰擂臺開賽以來,耗時最長的一場記錄。
這算是一場很勉強的勝利。
可以看的出來,呂留良的劍法,最適合防守,幾乎無懈可擊,但攻擊力卻極為欠缺,遇到真正的頂級強者,能否支撐過去,還是未知之數。
總的來說,在呂留良勉強取得了一場勝利之后,外界對于純陽宮的評價,并沒有提升多少。
“也許封閉山門漫長時間之后,純陽宮的實力底蘊已經大不如前,跌出人族十大圣地序列,也未可知。”
有人發出了這樣的質疑。
從者不少。
一直到純陽宮最后一戰,出場的乃是純陽宮當代宮主的關門傳人,一個年輕的盲眼小道士。
小道士一襲黑青色道袍看起來有些古舊,但漿洗的非常干凈,與其他純陽宮傳人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沒有負劍,背后背著的,乃是一支銀弦紅木的二胡,看起來充滿了年代感。
他的對手,乃是羽族的一尊二十翼戰斗天使銀白之劍。
二十一翼戰斗天使,乃是準帝級的修為,二十翼戰斗天使基本上也快要踏入準帝,算得上是半步準帝了,誰都沒有想到,按照輪回仙球的評價體系,竟然會給小道士安排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
“眼睛都瞎了,不在山里面老老實實的敲鐘,非要跑到擂臺上來送死,活的不耐煩了嗎?”
銀白之劍看著小道士,眼中充滿了輕蔑之色。
小道士面無表情,凌空往后微微一坐,將背后的銀弦二胡摘下來,搭在翹起的腿上,動作舒緩從容地整理了一下二胡銀弦,一開口,略帶唱腔:“一曲肝腸斷,天涯壓何處覓知音!”
這句話,似是在為戰斗定下基調。
與此同時,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宛如斷腸泣訴一般的二胡之音,幽幽裊裊地在擂臺上流轉開來,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故弄玄虛…送你上路。”
銀白之劍面容一斂,殺機爆溢,背后羽翼,化作天刀,裂開虛空,直接斬出。
羽翼刀刃劈開虛空,似是快刀斬浪。
但眼看著天刀臨體瞬間,小道士手中的二胡曲音一變,手腕一抖,一柄赤紅色的長刀毫無征兆地幻現出來,刀鋒對刀鋒,不偏不倚地對斬在一起。
破碎的羽翼和破碎的刀刃爆裂開來。
“什么?”
銀白之劍面色大變。
音律武道?
以音為刃?
純陽宮何時有這樣的武學了?
這一刀,直接就斬碎了他一道羽翼。
更加驚悚的是,銀白之劍在這一次的對抗之中,感受到了小道士音律之刀中的強勁后力,那是絲毫不亞于他的力量。
這個盲眼的小道士,竟然有半步準帝級的修為?
“萬域天刀,斬!”
銀白之劍不再有絲毫的托大,全力出手,十九對羽翼漫天飛舞,似是刀刃風暴一樣,席天卷地,瘋狂而去,將小道士的身形,淹沒在了羽翼天刀風暴之中。
幾乎是在同時,二胡之音猛然急驟激烈了起來,似是有千軍萬馬埋伏爆發一樣,鐵騎突出刀槍鳴,在小道士的身邊,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域場。
“什么?帝道領域?”
銀白之劍眼皮狂跳。
漫天飛羽但凡是入侵到小道士身邊一米之內,就如青煙一般消散,根本無法再斬入絲毫,這分明是帝道領域的法則瓦解之力。
然而怎么可能?
小道士根本就不是準帝境界,為何竟然悟透了帝道領域?
便是妖孽如李牧,也是在于顧鐵衣的戰斗之中,才領悟模擬出了部分地道領域的殺傷力,這小道士名不見經傳,竟然有這種實力?
純陽宮封閉山門數百年,難道就是為了培養這個妖孽嗎?
腦海中瞬間閃爍浮現出這些念頭,銀白之劍的戰意動搖。
然而小道士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手中銀弦二胡忽急忽緩,絲絲縷縷的弦音,不斷地流轉,曲調無線拔高,周圍氣流變化,似是虛空之門被打開一樣,有揮舞刀劍的甲士,從虛空深處,呼嘯而出。
最終,銀白之劍毫無爭議地敗了,甚至連認輸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斬于擂臺之上。
小道士緩緩地收好銀弦紅木二胡,被傳送離開了擂臺。
但周圍觀戰的諸大種族強者,卻是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純陽宮的傳人,未臻帝境,卻有帝道領域,這是何等妖孽啊,而且看起來,還是完整的帝道領域,純陽宮怕是培養出來一個怪物啊。“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