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一個宗師境的超一流高手,大豐商會并不怕。
但是,得罪一個大宗師境界的超級高手,那大豐商會就得掂量一下了。
天下商會在長安城的分舵票號,為什么可以長安府暢通無阻,有著卓爾不群的地位,就是因為有一位大宗師境的超級高手坐鎮,就算是代表著帝國威嚴的知府衙門,都要給這位大宗師一個面子。
而且,李牧還是如此年輕。
一個如此年輕的大宗師,和一個如此年輕的宗師,那又是天差地別了。
從宗師到大宗師,有些天賦極佳的天才,終其一生也不一定可以走完。
并非是每一個宗師,都可以最終修煉成為大宗師,這其中,資源,機緣,天賦,努力…種種因素,缺一不可。
武道之路,逆天而行,從天地之中汲取力量,改變上天注定的人類的體質和精神,這種以人力打破上天禁錮的行為,乃是與天爭鋒,如果說從普通人到合力境、合氣境、合意境的過程,只是一個簡單的量變的話,那從宗師到大宗師,等于是魚躍龍門,可以說是一個質的提升和改變。
一如大宗師,天下之地,皆可去得。
大豐商會雖然在長安府的本地商會中,獨占鰲頭,但也只是在本地商會中而已,得罪一位大宗師,后果很可怕。
“孽子,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周得道面色驚懼地朝著周宇問道。
“一個棄子而已,知府大人早晚都會收拾他,大宗師又怎么樣?這世界上,又不是沒有大宗師死過。”周宇喪失理智一般吼叫。
“牧公子…真的是你,我…”夏菊感覺到體內暖暖的,所受的傷勢,已經開始恢復,身上的傷疤,更是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結痂,愈合,“昨夜周宇說少爺您回來了,我以為是在騙我,沒想到…老夫人知道了嗎?我…我可以下來自己走。”
“娘已經知道了,對不起,我昨夜,應該早點來。”李牧面帶歉意地道。
他抱著夏菊,在長安城的樓宇之間跳躍飛馳,輕身術施展到了極致,宛如一縷青煙一般,朝著天劍武館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我們去接秋意姐姐回家。”
他道。
路上,李牧在女裝店買了一身衣服,讓夏菊換上,然后帶著夏菊,一起前往天劍武館。
本來,他還打算先將夏菊帶回趕豬巷,再去救人,但一想到夏菊在周府受到的虐待,只怕是秋意在天劍武館,也會有這樣的遭遇,因此不能再耽誤時間,直接帶著夏菊,趕往李府。
大約一炷香時間之后,李牧和夏菊兩個人,來到了天劍武館的門口。
作為長安城中頗負盛名的武館,天劍武館修建的極為氣派,五六米高的牌樓,接通一條寬闊的武館街,直入武館街百米,才到了天劍武館的正門,門高十米,白色大理石整體雕鑄,門口左右兩側,各自有八根蟠龍石柱,將大門撐起來,牌匾是當代天劍宗掌門人親筆題詞的‘天劍問道’四個大字,氣勢不凡,還有兩尊高六米六的真龍坐雕,擺放在大門兩側。
十六名合意境的魁梧大漢,身穿赤紅色鎧甲,背負精鋼鬼頭刀,各自手中牽著一頭烈焰猛虎,站在門口兩側,目光如刀,警惕地掃視著過往的每一個人。
和商會財團不同,武館以教人習武為主業,因此門中弟子眾多,高手無數,所以天劍武館的實力,要比大豐商會強很多。
李牧和夏菊兩個人,出現在武館的門口。
到了。
李牧帶著夏菊,直接朝著大門中走去。
“止步。”一位牽著烈焰猛虎的門衛,走上前,道:“閣下可是前來拜師學藝?”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他眼前一花,就不見了李牧和夏菊的蹤影。
怎么回事?
“你們…看到了嗎?”這位門衛大驚,看向其他同伴。
其他人,也是驚疑不定。
難道是眼花了?
同一時間,李牧已經進入了天劍武館大院里面。
整整十塊分別占地十畝的練武場,將整個前院銜接了起來,身穿著制式劍士服的年輕男女,分為不同的陣列,在不同的練武場上練劍,足足有千人所有,不過都是剛入門的武者,平均實力在合意境入門左右,不過每個練武場上,有合意境巔峰的高手指點指導。
李牧兩人入門之后,倒是在沒有遭遇阻礙。
一些年輕的弟子,還在好奇地打量著兩人,卻因為分神而被教習給呵斥。
李牧揉了揉眉心。
天劍武館的占地面積,要比周府更大,且人員更多更雜,想要找到秋意,困難更大。
看來,只好用其他的辦法了。
“夏菊姐,你手中有沒有秋意姐姐貼身的東西?”李牧問道。
夏菊不明白李牧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仔細想了想,從頸間,取下一個繡工精致的荷包,眼眸里流露出一絲傷感之色,道:“這個荷包里,有我和秋意、冬雪還是春草的頭發,是當初分別時,老夫人親手做的荷包,留在我們的身上,當做是一個念想…這個可以嗎?”
“頭發?”李牧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太好了。”
他接過荷包,取出里面的幾根頭發,右手拇指與中指銜接,掐出咒印,捻在指尖,口中念咒:“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庚日失物兌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尋…望天為燈,看地為引,星斗為標,云氣為路,尋此發之主,為我開路…急急如律令,引!”
咒出法成。
一股奇妙的力量,自李牧指尖發絲中產生,其一飛射,朝著趕豬巷的方向,那是春草的發絲,其一飛射,沖著寧府的方向,那是冬雪的發絲,還有一根,落在了夏菊的身上,乃是夏菊自己的發絲,最后一根,卻是朝著天劍武館的深處射去,正是秋意的發絲。
“走。”
李牧挽著夏菊的手,跟著發絲前進。
越過前院,發絲朝著后院方向游走飛射。
李牧兩人緊跟。
路上,終于有人擋路,訊問兩人的來歷,但話剛問出口,就覺得眼前一花,失去了李牧兩人的蹤影。
李牧不愿與這些小鬼糾纏,先找到秋意再說。
他如今的實力,已經到了高絕之境,且有老神棍的道術輔助,想要瞞過一路上的天劍武館弟子,完全就是信手拈來。
一路上,遇到無數天劍武館的高手,與李牧兩人擦肩而過,都似是完全看不到這兩人一樣。
最終,兩個人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了天劍武館后宅。
后宅是館主的私宅,一般弟子非請不得入內,當代館主開天神劍張乘風家眷其奴仆,出入其中。
秋意的發絲,來到了后院花園的一座假山前面,從假山縫隙之中,鉆了進去。
“嗯?看來是有密室。”李牧站在假山邊敲敲打打,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秋意被強制而來,最多不過是一個侍妾或者是侍女而已,絕對不可能接觸到天劍武館的黑心機密,怎么會被放進密室之中。
無法找到機關,打不開密室之門,李牧略微猶豫之后,手掌按在發絲消失的假山石塊上,勁力微微一吐,整塊假山巖石,化作了齏粉散落開來,其后一個朝下階梯的甬道出現。
李牧帶著夏菊,邁步而入。
他再次念動咒語,那發絲出現,引導著李牧,進入了天劍武館地下室——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個地下宮殿一樣,曲曲折折,連同的不同的空間,要比當日在平安鎮見到的潑皮馬三等人的地下密室恢弘精美了太多,顯然是建成日久,一路上,遇到了幾波巡邏的武士,都帶著赤紅面甲,宛如行走在地下的幽靈一般。
不過,在李牧施展的道術之下,兩人并未暴露。
一路上所見,這個地下迷宮中,有煉丹房,煉器坊,有兵器儲藏室,有酒窖,還有武庫秘籍室,還有禁閉室,其中囚禁著一些犯了錯的弟子,基本上算是被判了死刑一樣,更深處還有監牢,關押著一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中人,大多都被洞穿了琵琶骨,用厚重的特制鐐銬鎖住,動彈不得,李牧猜測,這些應該是與天劍武館有仇而被抓進來的武道強者。
當然,還有一些刑房,大大小小一共十多間,用來拷打犯人。
刑房中,不斷有慘叫聲傳出,也不知道是在拷打什么人。
夏菊看到這一切,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驚恐之色。
她一個小丫鬟而已,何曾見過這種黑暗的地方。
李牧心中的不妙之感,越來越重。
最終,在發絲的指引之下,兩人來到了地下迷宮最深處的一個空闊地窖之中。
推開地窖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李牧一眼掃過去,頓時被震驚了。
偌大的地窖之中,竟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尸體,有人類尸體,還有各種動物尸體,大多是一些烈性兇狠的野獸,像是一個屠宰場一樣,這些尸體的表面,無一例外,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劍痕,其中一些動物,還未完全死去,發出哀嚎和掙扎,地面被血水浸透,宛如修羅地獄一樣。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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