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好,要不然的話我這一槍下去,你就變成一具尸體,然后‘呯!’的一聲,掉到鐵軌上等著列車從上面碾過,然后變成一堆肉醬…”說話的正是那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時候,他的手上多了一支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董匯銜的方向呢。
“我又不傻,我怎么可能逃走,嗯,我覺得你們人都挺好的,和你們在一起有一種感覺。”董匯銜走回到剛才自己躺著的地方,慢慢的坐了下來:“嗯,讓我想想,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安全!對,就是一種非常安全的感覺。這是我超級喜歡的!”
其實董匯銜此時已經驚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剛才只要有一丁點想要跳窗的逃跑的動作,相信自己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一個鬼魂了,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車箱里的這些人又是刀又是槍的,絕對不是什么善碴子,走近他們都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殺氣,不用說,這絕對是每一個人都經歷過殺人的磨練的。
面對這樣的惡魔,自己一個手無寸鐵之人,怎么可能逃得過他們的魔爪?還是乖乖的坐著吧,以后有機會再逃跑。
這是董匯銜此時此刻的想法。
可是他在這些惡魔的眼里還嫩著呢,這一點不成熟的想法自然也瞞不過對方的眼睛。
“怎么?還想著以后再逃走?哈哈哈哈,你想太多了吧!我告訴你,被我們看中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的!”中年男人吹了下槍口,仿佛剛才開了一槍,現在只是輕輕的將槍口的煙吹散而已:“知道為什么逃不掉嗎?因為不管他們逃到哪里,我們都有辦法找到他,并且將他狠狠的折磨,折磨得不像人形。”
“不像人形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嗎?用你的腦子去想一想,一個人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一輩子就這么毀了…”
中年男人繼續說著,董匯銜的腦海中自動出現了自己以后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個樣子,渾身打了個寒顫,一股恐懼從腳底升了上來,不由得用雙手抱緊了自己。
“當然了,小鬼!如果你能安安分分的跟著我們做事,我保證你能吃香的喝辣的,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喝世界上最烈的酒,泡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中年男人不停的說著,在給董匯銜灌輸一種思想,看樣子是真的想要他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但是,就是有一點,必須拿出你的成績來或者讓大家都覺得非常有用的技能,否則你就只能像他們那樣,時刻準備著沖到第一線去殺人…”中年男人指了指邊上的那些人,其實他們早已醒了過來,此時都睜開了眼睛看著董匯銜,如同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像他們這種整天出生入死之人,怎么可能睡得安穩,都是要保持著一種有情況隨時能投入戰斗的狀態的。所以董匯銜站起來的時候他們都醒了,就是想看看董匯銜能玩出什么花樣來,誰知道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他們也覺得索然無味,繼續閉著眼睛養神,聽到了中年男人說的話才睜開眼睛來。
但是也只是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董匯銜,然后繼續閉目養神。
“好了,繼續休息吧,晚上咱們還要換一輛車,然后帶你去一個新的地方。”中年男人說完之后不再理會董匯銜,倒頭便睡。
“還要換車?這到底是要去哪里?”董匯銜不敢問,只能在心里悄悄的猜測著。
果然,晚上十一點半這輛火車到了一個小車站之后停了下來,他們也相繼下了車,然后在站臺上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著。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輛同樣是綠皮火車開了進來。
中年男人一揮手,大家紛紛登上了最后的一個車箱,車上有兩個人,見他們上來只是點了點頭,并不說話。
董匯銜看去,整個車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看樣子應該是做為這列火車的補給用的。
臨上車之前,他看到綠皮火車外面的牌子,上面寫著“京城烏蘭巴特莫斯科”的字樣,看來這是一列跨國的列車啊。
依董匯銜而言,這輩子坐火車可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坐綠皮火車卻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這是要去哪里?”董匯銜好奇的問了一句。
“帶你出國!”中年男人簡單的回了一句。
“坐這綠皮車那得多久啊?”董匯銜嘀咕了一句。
“差不多一個星期吧!不過這可不是綠皮火車,它只是有著綠皮火車的輪廓而已,如果是真正的綠皮火車,至少要走半個月呢。”難得的,中年男人給了他一個解釋:“當然了,你現在也別想著回去了,你殺了人,當時我們剛好有一個人在那附近吃東西看到了…對了,現在你已經是通緝犯了,所以就安心的跟著我們吧。”
“啊!自己真的殺了人了!”這是董匯銜聽到中年男人的話之后的第一反應,雖然早已有預料到自己殺人,但是親自聽到別人這么說,心里面還是很不好受的。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親切的鄰居和無此的冷小鋒,他們的面孔一張一張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董匯銜知道,這么一走,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他們了,也許一輩子再也見不著。
想到這里,他的神色一黯然,再也提不起興趣來,一屁股坐在了鋪著一層薄地毯的椅子上。
“小子,別多想了,來,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你可以看到沿途的風景,那可是相當的漂亮的。”中年男人見董匯銜不再說話,知道他心中的難受,于是從邊上拿起一盒牛奶和面包扔了過來。
董匯銜接過之后,不也說話,只是呆呆的坐著。對于中年男人說的美景,似乎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是在想以后該怎么樣才能見到自己的父母,平時經常在他們身邊的時候很嫌棄他們整天啰啰嗦嗦的,如今突然要遠離家鄉,也許幾年,也許一輩子都見不著他們了,心中堵得慌,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在父母的眼中,他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他自己也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護之下,不管平時自己犯了什么錯,都有父母替自己出頭。
生活就這樣,一時的沖動往往總會令人失去一些東西,當時如果自己忍一下,不動手,也許如今就不用遠離父母到異鄉去流浪了。
此時董匯銜還想著自己是到異鄉去流浪,卻不知道日后的生活經常都是在炮火中度過的。
那幫人根本不怎么理自己,各自找了個地方躺上就睡,任由自己就這么不吃不喝的坐在椅子上,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聽著火車輪子傳來的單調的聲音。
漸漸的,腦袋變得沉重起來,他知道自己這是要睡覺了,于是拿了張毯子也找了個地方躺了下去,很快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他是被一陣刺眼的陽光照醒的,瞇著眼睛看向車窗外,已經是陽光明媚了。
腦袋轉了下,發現那些人早已醒了,正在各自擦著槍或者刀,誰也沒有說話。
伸了下手腳,董匯銜爬了起來,坐到了窗戶邊上,頓時,他便被窗外的景色深深的吸引住了:
天空很藍,小蒙古包一個一個的冒了出來,偶爾還有幾座煙囪出現。鐵路邊上的房子不高,最高的也只有六七層。
就這樣,沿途的風景都非常迷人,除了各種山和景色,還經過了淡水儲量最大的湖泊貝加爾湖,直到現在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就這么靜靜的坐著,看了一上午的湖。
除了晚上沒辦法看之外,白天基本上除了吃飯時間,董匯銜一個人都是坐在窗戶邊上的,漸漸的,他似乎忘了遠在家鄉的父母。
到了晚上,中年男人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些俄羅斯美食,可是當時董匯銜根本吃不習慣,吃了幾口之后還是覺得華夏的東西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但是他又不得不吃,也幸好每到一個地方都能吃到一些當時的食品,不致于重樣。
以后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在想著當時這些人為什么不用辦理簽證就可以跨境出去,后來等到他真正融入了他們這個集體之后才發覺,原來這里面太多的道道了,只要能花點錢去買通列車員,基本上那樣的車箱就是可以包下來了,再加上那是運送補給的車箱,也沒有誰會來查,偶爾一兩個人要走過來,自然有列車員幫忙擋了。
經過將近一周的火車生活,最終他們到了莫斯科,下車之后,一幫人找了個旅館好好的洗了個澡,再美美的睡了一覺,將手中的槍和刀賣掉,然后才坐上飛機買往他們的根據地——非洲的某個小國。
本來董匯銜是沒有任何的證件的,但是有中年男人出面,在莫斯科花錢幫他辦理了一切所需要的證件,于是他也成了一個有身份之人。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