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禽獸!我們救人反而要向他行賄?吃死人也不怕有報應?”島津大郎手下憤憤不平的罵道。
“報應?你真的覺得這些人會相信報應?這就不是人,本來就是修羅惡鬼投胎,來人世間走這一遭,就是吃人來的!”
“抓緊干活…后面指不定還有什么亂子要出呢!”
此刻時間已經接近傍晚,血腥的四月十三日一天已經快要過去了,原本的戰場寧靜了下來,北面裝甲列車已經保護著剩余的新軍撤退,這時候肉眼都已經看不到大軍的影子了!
這一戰后期統計朝廷一共陣亡了一萬三千余人,叛軍數量可就統計不清了,應該在三四倍左右!
島津大郎當然沒有時間去管叛軍的尸骨,七天收斂一萬三千具尸體,一天平均就是兩千具尸體。
這任務量大到不可想象,還好戰爭沒有破壞掉電報線,跟后放的消息還能聯系的上,李拓等人聽說島津大郎已經被允許收斂尸骨了。
這群人趕緊給他調集物資,一列滿載煤炭、木材的專列緩緩停靠在曠野上,拔刀隊員們趕緊組織這些半大小子,卸車堆放,并立刻開始組織尸骨火花。
“已經清點完畢的尸體,推過來…西山營在鐵道西邊燒,御林新軍在東面燒…切記不要吧身份牌和遺物弄亂了,都裝在竹筒里面跟著尸骨一起擺放在一起排隊!”
“都聽清楚了嗎,千萬別弄混了…臭小子,別手忙腳亂里的,尸骨排隊放好!”
一具又一具殘破的尸體擺在大地上,整整齊齊如同生前的軍陣一樣,胸前放著裝骨灰的竹筒,里面是錫鐵身份牌還有遺物!
島津大郎看著面前這個面目清秀的小戰士,穿著西山營的軍服,看年紀也就二十二三歲,胸口心臟中彈犧牲。
拿起身份牌輕輕的念著上面的名字“山西、朔平府、威遠堡…張赫…今日郵局寄送軍餉存單二十二銀元…父母勿念…”
遺物非常簡單,一份給家鄉電報的存根,一枚身份牌,一張破舊的護身符,可能是在家鄉某個寺廟道觀所求,也僅此而已!
“哎…兄弟走好,我們會妥善收斂你的骨灰…會有人送你回家的!”島津大郎立正給犧牲的士兵敬禮!
“點火吧!”
這種露天的火化場,不過就是木柴和煤炭堆成一個小小的平臺,尸骨擺放在上面,然后下面引火燃燒!
熊熊烈焰沖天而起,此刻已經過了起點,天色已經黯了下來,火焰隔著好幾里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火焰吞沒了尸骨,從今后這個世界上除了他的親人和朋友之外,再也無人會記得他!
“擺放柴堆和煤炭…節省使用,沒有辦法我們燒不了那么細致…死去的兄弟也不會埋怨的!”
“點火…送兄弟們一程…敬禮!”
一堆又一堆的火化臺被點燃了,島津大郎們挨個給上路的士兵最后一個軍禮,一些拔刀隊員本身就信奉佛教。
在火化臺前,也能短暫的念幾句阿彌陀佛的佛號,祈愿這些犧牲的士兵能夠魂歸極樂世界!
一個、兩個、上百個…越來越多的火化臺被點燃了,狂野中這些火化臺組成了壯觀的景象,遠方叛軍大營都被驚動了!
鬼子六正在會議,突然發現帳篷北方隱隱透出了紅光,他暫停會議走出大帳,站在高處向北方眺望。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北面火化區域,已經燒紅了天,鐵爐沿線足有二百多個火化臺正在燃燒,而且數量還在持續的增加之中!
火光沖天,叛軍大營之內無數人都在翹首向北方看!
鬼子六什么都沒有說,臉色鐵青足足駐足站立了一刻鐘才下命令說道“傳令各營不許隨便張望打量,禍亂軍心…記住了,告訴所有士卒,這場涿州之戰,我們是勝利一方,朝廷大軍已經徹底失敗了…”
“就按照剛剛會議所說的去辦,明天遴選出來的先頭部隊,立刻向北開拔…這次不要冒進,穩如泰山一樣的壓過去!”
“第二,命令京師我們的探子馬上散步流言,把朝廷慘白的消息散步出去!”
“第三,統治英國人,該他們出力氣了,英國的報紙必須要刊登咱們所拍攝的照片,向世界宣布載淳慘敗我方大勝的消息…”
“第四,聯系英國、法國、沙俄這些和華族有嫌隙的國家,外交施壓,必須讓華族給朕一個解釋,為什么裝甲列車會參戰?”
“第五,向各地督撫派特使…這場血戰我們贏了,他們也得表態站隊了!”
“呵呵,后面就要開始動嘴皮的戰斗了,載淳你輸定了…急的讓那些拍照的去火化臺那邊多拍幾張,讓世人看看載淳這小昏君究竟輸的有多慘!”
“是…”眾人紛紛領命而退,這里只留下鬼子六一個人呆呆的望著火花場的位置,手心里捏著一塊裝甲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榮祿帶著光緒帝御用的攝影師,離開大營趕往火化場,離著還有一百多米就已經感受到滾滾的熱浪撲來。
二百多火化臺熊熊燃燒,天空中各種變幻的煙霧和灰燼形狀,就好像亡魂在半空中哀嚎一樣。
灰燼如雪一樣飄了下來,落在榮祿等人的身上,拍都拍不過來!
“你們去照相,把朝廷大軍拍的越慘越好,死尸的慘況還有火化的場景都拍下來…其余的人跟我走!”
榮祿強忍著高溫繞著火化臺走了過去,直奔島津大郎而來嘴角帶著冷笑。
“哎…偷梁換柱啊!我這一沒看住,你們就搞小動作,陛下說了一千人,你這里是多少?遠超一千人了…”
“來人啊,給我清點,多出來的民夫都給帶回大營去…媽的,下一波都給送到敢死隊里面去!”
一天的忙碌,再加上收斂死者壓抑的情緒,讓這些拔刀隊員們再也忍不住徹底爆發了!
“夠了!八嘎…你們還有完沒完!中午的時候,你們已經敲詐走了我們二十條黃金,現在居然還來!”
“欲壑難填,無恥啊!”
榮祿當時就笑了“哎呦…還有這件事兒呢?我怎么不知道?給誰了?怎么給的?”
“憑什么給別人不給我啊?當我不存在是個屁?我連一點金子渣都沒見到,你還沖我嚷嚷?”
“呵呵呵…想讓我放你們一馬也行啊,二十條金子,少一個邊兒都不行,掏出來我也放你們一馬!”
島津大郎冷冷的說道“我們不可能背著金山出門,你們這就是成心難為我們了?”
“哈哈哈…沒錯,爺就是成心難為你,受不了你走啊!在這燒尸體干嘛?你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