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哀已經要抓狂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群眼神狂 的亞洲人,突然感覺自己很孤獨,他的價值觀完全和他們銜接不上。
“都現在了你們居然還能感覺到希望,到底是我的智商有問題,還是你們的智商有問題,琉球所有軍隊的建制已經全被打亂了,城市已經淪陷,海面上還有我們法國戰艦在游弋…就這樣你們還在討論什么希望。”
摘掉惡鬼面兜的島津大郎又恢復到過去彬彬有禮的狀態之中,他向特使大人微微欠 ,回答道“是的,為什么不呢。”
“你是歐洲人,你天然的歐羅巴 法蘭西,而我們是亞洲人,我們當然天然的對我們的亞洲更親近,這又有什么不對嗎。”
“我和你們戰斗,心中并不帶半分仇恨,因為你我立場本來就不同,你若勝利不論你屠城多少,你依然是法蘭西的英雄…我若成功,哪怕你們法國遠征軍頭顱堆成京觀,我一樣是東亞的勇士…”
“這于對錯無關,你我本來就是兩個民族,不是嗎,就算我投降你當了一條狗,我也只是你們歐洲人所豢養的家犬而已,我為了那么兩口帶 的狗糧,就要被我的民族所唾罵嗎,我真不知道你剛剛的義正言辭究竟是怎么來的…”
島津大郎的話就跟一個大冰坨一樣咣當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這里面所闡述的道理讓人無可反駁,但是這里面透露出的冷酷無 也真實的可怕。
戰爭根本就沒有對錯,更沒有什么是非黑白,
本人對這種叢林法則有一種獨特的領悟,而這種領悟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矛盾糾結很有一種變態的美感。
莫里哀突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面前的島津大郎好像是綿羊和豺狼的復合體,柔順而且異常禮貌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顆嗜血的心臟。
溫柔淺笑的絕美女子,嘴角卻流出了殷紅的鮮血,那畫面就這么直愣愣的從莫里哀的心中泛起,夜風吹過他的后背全是雞皮疙瘩。
一場價值觀的爭論至此告一段落,當人們抬頭觀望四周之時,才發現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天地,城市中的殺戮聲已經小很多了。
黑夜給人類的活動帶來了不便,同樣也給弱小者以保護,這時代的歐洲軍隊可沒有什么夜視裝備,別說進入深山清剿了,現在就連不熟悉的街道他們都要小心翼翼的通過。
滿城的槍聲總算是漸漸平息了。
“將軍,您喝口湯…”卸下惡魔面兜的島津大郎又恢復了往 普通拔刀隊員的樣子,他雙手恭敬的端著一碗昆布湯,送到蔡瑁將軍的面前。
“想不到啊,你居然是島津家的血脈武士,你的 份…”蔡瑁疑惑的問道。
“按照譜系,現在的家主是我的哥哥,不過我這一分支已經脫離直系很多年了,我們必須和家臣一樣的努力,才能保證我武士的地位…”說道這里他面色尷尬的笑道。
“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被委任這樣的秘密任務…請陛下和將軍放心,我們島津家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多學習一點東西,面對丞相這樣曠古絕今的大才,如果不多學一些豈不是入寶山而空手回。”
蔡瑁點了點頭“嗯,你是島津家族一脈,所以你們家主不會擔心你的忠誠,而你又屬于偏遠一系所以面生的很,又不怕暴露…可是我很疑惑,明明是肖樂天搶走了你們島津家對琉球的統治地位啊,你們居然不借著這個機會報仇。”
這個問題很深刻,也是所有琉球君臣都迫切想知道的,在島津大郎第一次公布 份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用猶豫就知道島津大郎是要投靠龔橙背叛丞相的,因為在正常人的思維中,島津家好容易碰到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怎么可能輕易的放過。
正是因為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固有思維,所以連莫里哀和龔橙都放心大膽的讓島津武士成為控制尚泰王的最后一顆暗子,而從來沒有想過這群人心中真正忠誠的居然是肖樂天。
為什么呢,所有人都非常奇怪,為什么島津家的武士最后的選擇還是肖樂天這個‘仇人’,別說現在莫里哀滿肚子疑問,就在夜色籠罩的城市里,在某一個角落中,賣國專業戶龔橙也一把一把的往下薅胡子,仿佛薅光了胡子就能得到答案一樣。
島津大郎臉色微微泛紅,他還真是不太擅長演講,就在他搜腸刮肚組織語言的時候,從城墻馬道上走上來了一群人,其中一個女聲響亮的傳了過來。
“這個問題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我們都是丞相的學生…”
影中走進來的也是熟人,打頭的一個雪櫻,另一個就是鈴木太,而他倆 后的就是以野武士所組成的另一批拔刀隊員。
雪櫻看了看島津大郎,表很古怪的向他鞠躬“我之前錯怪你了,沒想到你隱藏的級別比我還要高,莫非丞相早就知道你的 份了。”
島津大郎臉更紅了,他好像對雪櫻有點說不出的愫“嗯,現在應該用不著保密了吧,確實我的 份丞相早就知道了,而我的直屬上級就是坂本龍馬…我雖然和你們都是拔刀隊的成員,都是外籍軍團的一份子,但是我們的任務是不一樣的…”
“丞相訓練你們,真的是希望你們成為戰場上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而對于我們這些上烙印著大名家族的武士來說,真正重要的任務實際上是秘密支援 本的維新派志士…”
“我們最終的宿命,就是接受坂本龍馬的指揮,成為維新派手中的一支鐵軍…丞相說過,槍桿子里才出政權呢。”
轟的一聲,在場的人全都明悟了,范鐮腦筋一轉就明白了,自己的姑爺這是要在 本野建一座刑堂啊,這手伸的也太長了吧。
雪櫻和鈴木太也聽呆了“納尼,你的意思是,丞相大人愿意扶持本進行革新嗎,大人也希望 本能夠富強起來。”兩人眼睛里面閃出不可思議的光。
島津大郎微笑說道“是的,丞相曾經和我們說過,任何一個民族都有富強的權利,但是復興之路必須是可信賴的,丞相大人愿意成為 本革新的總設計師…”
直到現在,肖樂天的東亞布局算是徹底曝光了,人們恍然大悟之后剩下的全都是深深的恐懼,丞相埋子之深簡直不可想象。
“不…這不可能,你們 本人是瘋子嗎,居然相信一個騙子的鬼話,肖樂天有什么本事能夠決定整個亞洲的命運,他只不過是一個會寫書的軍閥…”莫里哀瘋狂的大吼大叫。
甚至這時候,好半天都沒有發聲的金長森也入潑婦一樣的吼了起來“你們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肖樂天仇人遍天下,
本人、清朝、洋人…都是肖樂天的仇人,你們怎么可能會成為肖樂天的手下…”
金長森已經崩潰了,說實話他不怕死,也不怕失敗,他這種文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聰明才智成為別人的笑柄,文人靠什么安 立命,靠的就是腦子里的分析,可是今天金長森居然發現,自己最信賴的智謀,和肖樂天相比簡直就是個戰五渣。
恥辱,這是深深的恥辱,就算殺了金長森,但是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一個‘既生瑜何生亮’的大玩笑。
“不可能的,我怎么會分析錯,我是琉球第一智囊,我有什么不如肖樂天的,他不過是帶了一群大陸來的士兵,又有大陸源源不斷的金錢做支撐,老子我要是有那么多的資源,我也能富強這個琉球…”
金長森兩腮腫的跟豬頭一樣,他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沖到島津大郎的面前,抓住他的鎧甲縫隙拼命的搖晃,兩眼瞪的如銅鈴。
“告訴我那不是真的,你說的一切都是編造的,肖樂天怎么肯能有如此的布局,他又不是神仙…你們就是在騙我。”金長森已經歇斯底里了。
島津大郎還真是個好脾氣,他就任由禮部尚書搖晃他的 體也不氣惱“哈伊…哈伊…請您不要憤怒,好的我承認您說的都對,好的,我承認我錯了…”
不過她嘴上雖如此說,但是眼神中的不屑一顧騙不了任何人,到最后尚泰王都看不下去了,他沖 邊的太監一努嘴,兩名強壯的太監沖上去就把金長森拖下了城墻。
尚泰王站起來環顧四周“大家都知道丞相大人上課,尤其酷 上小課,但是你們并不知道,丞相的小課堂里門道頗多,我曾經聽過一場專門給外籍軍團們的小課,實在是感觸頗深啊。”
“島津家為什么敗在肖樂天之手,可是最后反而對丞相佩服的五體投地,為什么最后的忠誠還是要給尚父,那是因為,只有丞相才是島津家傳道解惑的圣人。”
“島津大郎。”尚泰王大吼一聲,只聽啪的甲胄撞擊之聲“哈伊…陛下。”
“島津大郎…告訴這些迷茫的人,你們島津家究竟破迷開悟了一些什么東西。”
島津大郎厲聲大喝道“是未來,丞相大人讓我們看見了東亞的未來,他告訴了我們這個世界終將會變成什么樣子,而我們島津家究竟應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