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兩人很清楚,這種感覺意味著什么。
只有那些真正的高手,才能在他們面前隨心自如的隱藏氣息。
可距離藥王谷之戰才過了多久,這小子的修為是踩了飛劍嗎,噌噌的往上漲?
兩人相視一眼,俱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老大!”
伴著一聲欣喜,鋼盾他們飛快來到唐邪的身后。
看著衣衫襤褸、渾身血污的哥幾個,唐邪眉心輕皺,說道:“你們流的這些血,我會在他們身上,全部討要回來。”
“那是必須的,有老大在場,他們再厲害也得剝兩層皮下來!”暴君大笑,突然撕扯到身上的傷口,又疼的他吸溜起來。
哥幾個都被逗笑。
唯獨鋼盾面容稍顯凝重,向唐邪微微搖頭,壓低聲音:“老大,這一戰我們不求勝,只求逃。”
“逃?”
“嗯,你先帶著天使和若寒嫂子他們離開,我帶著兄弟們斷后,三天后,在金水城中相聚。”
三天,從百樹城到金水城,綽綽有余。
金水城地處偏僻,又有初代輪回和蚊子等一眾高手,易守難攻,最重要的是,即便不敵五大,他們也能通過圣域之門,暫且回地球避難,比這百樹城可安全的多了。
至于相聚,那只是鋼盾勸說唐邪的托辭罷了。
唐邪何等心智,稍一動念,就猜到了鋼盾的打算。
“你想搭上這么多兄弟,讓我帶你的嫂子們離開?”
“老大,你想多了。”
鋼盾尷尬的一笑,“我是說,你帶嫂子們先走,我們擺脫掉這些人,隨后就到。”
唐邪平靜的注視著他:“兄弟這么久,你覺得這種話都能蒙住我了?”
“我…”鋼盾語塞住。
視線往旁邊一別,不再言語。
這時,林若寒她們也聚了過來,與天使一起,幫鋼盾勸說唐邪。
“聽鋼盾的,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如果你不聽話,我們姐妹幾個只好綁你離開了。”
“唐邪,如果你不走,就沒人能救果兒了。”
聽到最后一句,唐邪的臉色驀然變了。
“這話什么意思?”
“昨晚我們已經把果兒送回了金水城。”天使頓了頓,繼續道,“現如今能救她的就只有你,能完成大計劃的也只有你,所以在絕境之下,我們首先要保證的,就是掩護你安全離開。”
看著天使的眼睛,唐邪覺得心里被什么堵住,難受至極。
不僅是天使,林若寒、白龍、白媚,還有紀常等人,眾天兵們,全都是同樣的眼神。
為了他,甘愿一死。
“大家…”
唐邪強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后語氣堅定,“我明白大家的心意,但這一次,我不逃,我們不逃。”
全場鴉雀無聲,盡皆錯愕。
不逃?
難道唐邪打算硬拼嗎?
就算他成功出關,融合玄黃脈,又能是楚瀾慈懷兩個人的對手嗎,即便是白虎玄脈的天使,也要借刑天陣之力,才能與慈懷一戰,而且僅僅是僵持,毫無取勝的機會。
再加一個楚瀾,這根本沒什么勝算啊!
他們這樣想,楚瀾兩人,亦是如此。
在唐邪眾人敘舊的時候,兩人已經從先前的震撼中恢復清醒,并且為唐邪這一身玄妙的氣息,找到個合適的理由。
百樹城有萬卷閣,藏有萬卷典籍功法,必然是他從中學到了某種隱匿氣息的法門,才能瞞過兩個人的眼睛。
讓他們相信在短短七日之內,修為扶搖直上,沖破桎梏境五品,這根本不可能!
“好一個不逃。”
慈懷雙手合十,雖是佛門姿態,語句間,卻充滿傲色,“有我與楚師侄在場,你倒也要有逃走的本事才行。”
暴君一個箭步沖上:“你個老賊禿,偷聽我們兄弟說話,要不要臉?”
“給我閉嘴!”
慈懷頓時火冒三丈,食指一動,葬花今草燈便打出一道佛光,直刺暴君心口。
若是擊中,刺穿他的心臟,是板上釘釘。
正在暴君倉惶抬手,本能做出防御時,突然一股磅礴力量從他雙手轟出,將那道佛光撞的粉碎。
“嗯?”
慈懷與暴君同時怔住。
隨即,暴君才感覺到被人搭住左肩,在生死一瞬時,往他左肩灌入了龐然力量,這才化險為夷。
回過頭,赫然是淡笑從容的唐邪。
“說得好。”
唐邪收回右手,抬頭道,“在我金水城,欺我兄弟者,應是死罪。”
慈懷一怔,隨即竟怒極反笑:“且不說城是你搶來的,即便真封了你做那個偏遠小城的城主,你有什么資格,拿金水城的規矩管我問禪寺高僧?”
“哦對了,你不是死罪。”唐邪道,“而是死后鞭尸,不得安葬之罪。”
“老大,怎么罪過這么重,死罪就行了吧。”暴君附和道。
“他長得難看,罪加一等。”
不屑的神態,蔑視的口吻,猶如生在腰眼的一處褥瘡,又疼又刺。
慈懷的眼眸幾乎噴火。
“找死!”
大師姿態全無,在這一刻,慈懷更像個地獄來的魔鬼,光頭煞面,氣勢駭人。
那盞葬花今草燈亮起璀璨光芒,力量縱橫捭闔,像是匯聚了世間最強的一股力量,朝唐邪洞穿而去。
他是問禪寺高僧,受萬人敬仰頂禮,怎么能受這個小子羞辱。
再大的罪過,佛門通常也會講求不殺,但今日,這規矩不存在。
唐邪,該死!
“老大小心!”
“唐邪小心!”
眾人齊齊提醒。
但唐邪比他們中最快的天使,還要更加迅捷。
誠然,那燈芒鋪天蓋地,集慈懷一身絕學,看似是避無可避,卻偏偏傷不到唐邪。
唐邪的身法變幻無窮,像是遛狗,在遛著燈芒上躥下跳。
“是馭風訣!”
丐幫中,食為天驚喜喊道。
比起他的御風訣,唐邪早已將這部功法演繹到一個可怕的高度,每一次閃轉騰挪,都蘊含著無窮奧義,食為天只能看出功法來路,卻是萬萬復制不了的。
因為唐邪,竟這功法生生提了一個品階。
“一盞破燈,打碎了它!”
唐邪手腕一抖,亮出一柄巍峨長劍。
說它巍峨,是因為唐邪亮劍時,那劍身瞬間變大,似門板,似闊斧,似城門!
一劍劈斬而下,或者說,轟然砸下!
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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