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經業瞠目結舌的樣子,沈風和梅若柳全都疑惑地看著他。沒想到安經業竟然“你你你”的結巴了半天,結果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老爺子!沒事兒吧?來來,喝口水!”沈風怕把老頭兒憋死,急忙從桌上的水壺中倒了一杯水,拿到安經業面前,然后用右手掌輕輕撫了撫他的后背,希望他能盡快的恢復平靜。
“嗨!”說了半天的安經業終于放棄了,一臉挫敗地揮了下拳頭,“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小子,我在飛雪鎮時,還從沒這種感覺,可自從來到這里,這種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了。唉!”
“老頭兒,別介啊?怎么著?今天我給你帶回來一侄媳婦兒,你就樂成這樣?”沈風見對方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急忙開口安慰道,“不對啊?你是不是又跟我這兒耍心眼兒呢?”說到這里,沈風疑惑地盯著安經業,好像要從他那布滿皺紋的臉上,看出一點兒陰謀詭計的痕跡。
“嗯?”安經業沒明白沈風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不打算給紅包?然后自己一想,先蒙我一下?我這一著急緊張啥的,沒準兒就給忘了?哎!我說老頭兒,你這兒可不行啊!你要真是這個想法,那你可別想讓若柳給你敬茶!”沈風一副不給紅包我們就不認你的樣子,氣呼呼地說道。
其實對于年齡大的孤寡老人來說,有后,整個人生才會圓滿。尤其是面對兒孫滿堂的場景,無論貧富,那種發自心底的自豪與滿足感,都會油然而生。而安經業即便身份再怎么隱秘,但在物種上面,他仍舊屬于人類,所以,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他同樣會有所渴望,哪怕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
所以,當他看到沈風以子侄自居,沖自己索要紅包和給自己敬茶的時候,他突然有了一種對家庭的渴望,整個心里暖烘烘的。
“哈哈哈,你小子啊!”安經業笑了,他伸手指著沈風,點了兩下,“從你嘴里出來的,從來都沒啥好話!我安經業是那樣的人嗎?”
沈風皺著眉頭,右手捏著下巴思考半天,然后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你是那樣的人!剛才你還想蒙混過關呢!”
“你…哈哈哈哈…我也覺得自己是那樣的人!”安經業哈哈笑了起來,然后說道:“那是不是紅包就免了?”
“你看,你看,我剛說什么來著!你就摳門吧!”沈風一臉果然被我猜中的樣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安經業看了看他,沒搭理他那作怪的樣子,轉頭對梅若柳笑道,“其實我剛才真的是認出你了,只是這件事情太讓我吃驚了,所以就有些語無倫次,讓梅大俠見笑了!”
安經業說完,還沖梅若柳拱了拱手。
“沒、不、我…”梅若柳沒想到安經業竟然整出這處,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么應對了。
這并不是說她不知道怎么應答,而是安經業這樣的行為,讓她有些不太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剛才跟沈風那邊說的好好的,還承認侄媳婦兒了,怎么這會兒又沖自己梅大俠梅大俠的叫著?是承認還是不承認我是沈家媳婦兒了?
當然,對于安經業的承認與否,在梅若柳眼里,倒是無足輕重。最關鍵的問題是自己的相公沈風,他會怎么看待這件事情。他自認的長輩,不認自己這個侄媳婦兒,那他呢?選擇的是長輩還是媳婦,還是說有更恰當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對于這些,梅若柳有點拿捏不準,所以,一個名聲遠揚的女俠,此時竟然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尷尬。
“別理他!你沒看他是故意的嗎?”沈風雖然不知道安經業想干什么,但卻知道他并沒惡意。
“哈哈哈哈!好好好!”安經業見梅若柳如此反應,竟然哈哈笑了起來,“真是羨慕這臭小子的好命,竟然讓名震江湖的梅大俠都變成了這樣。好!梅大俠,從你剛剛的表現上來看,你已經完全有資格成為沈家媳婦兒。哈哈哈哈,老朽甚慰…好!”安經業很是開心地笑了起來“臭小子,還等什么?老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喝我侄媳婦兒敬的茶了!”
“噫!看把你美的!假牙都快掉出來了!先別跟我提敬茶的事兒,先說說紅包問題咋解決!”沈風見老頭兒精神好起來了,又忍不住故意逗道。
“看來你小子還小瞧我呢?以為我拿不出好東西咋地?今天就讓你小子開開眼。”安經業說完之后,直接站起來向臥室走去。
沈風沒有理他,這種事情他不想阻止。如果阻止了,那在安經業看來,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了。至少安老頭兒會在心里咯噔一下,犯個嘀咕,“這是人家沒有拿自己當親人啊!”
而現在多好,老頭兒不僅東西出了,心里還美滋滋的,好像他那邊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想到這里,趁安經業去臥室的時候,沈風摸出十枚蓮子遞到梅若柳手里。讓她到時候直接交給對方,以表誠心。
沒過多久,安經業手里拿著一個布包,從里面走了出來。只見他顫顫悠悠地說道:“等急了吧?東西放的時間久了點兒,所以不太好找。”
沈風直接走過去攙著安經業,讓他坐在椅子上面,好奇地問道:“趕緊拿出來看看是什么寶物?”
“你小子想什么呢?呵呵,你看我像有寶物的人嗎?只是個老物件兒而已!”說到這里,他把布包放在旁邊的桌上,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層又一層,結果讓沈風站在那里傻等半天,除了發現布包越來越小之外,啥也沒看出來。不由心里一陣誹謗,“這包裝我也是醉了!”
不過無論包裹有多少層,終究還是有全部解開的時候。又等了一會兒之后,布包終于完全打開,只見里面竟然是一件很小的坎肩。
坎肩的顏色有點兒淡紫色的,只是看上去很小,根本不適合男人穿,但是如果女人穿的話,貌似除了很薄之外,又沒什么出奇的特色。
“怎么是件舊衣服?”沈風疑惑地看了看安經業,心里暗道。
“老爺子,這是誰的舊衣服?難道是哪個妹子送給你的?從這包裹這么嚴實上看,就知道對你還挺珍貴的,要不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怎么也是個念想嘛!”沈風覺得老頭兒真是年紀大了,竟然拿出件舊衣服當寶貝不說,還打算送人。不由委婉地拒絕道。
“嗨!你小子,啥時候能夠認真一點兒,沒錯兒,這的確是舊的,但你知道這是什么衣服嗎?”安經業見沈風竟然嫌棄,不由瞪眼兒斥道。
“坎肩嘛,我又不是傻子,怎么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沈風鄙視地看了看老頭,反駁道。
“坎肩?是,它的確是件坎肩,可人還分三六九等呢!坎肩和坎肩也是有很大區別的,我考考你小子的眼力,你說說我這件坎肩有什么不同之處!”安經業見沈風不服,也是很鄙視地說道。
“不同?那還不簡單?你這是舊的啊?還是女人穿過的舊坎肩,即便上面有你喜歡的味道,但這么長時間了,那味道即便還沒散完,也該酸了吧?還有,你說你一個老頭兒家家的,喜歡收集點兒什么不好,偏偏收集這種女人的內衣,還整得跟寶貝似的,你說你是不是這里出問題了?”沈風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讓原本還一副牛氣沖沖的安經業越聽越不是滋味兒,可在他還沒來得及反駁的時候,沈風又接著說道:“這病其實吧,也挺好治的,第一得先給你娶個漂亮老太太,這樣來滿足你的身體需求。第二那在你的心理方面…”對于安老爺子拿出來的那件舊坎肩,沈風連摸都懶得去摸一下,直接一本正經地說著自己的理由。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安老爺子已經被氣得呼呼只喘,只見他“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抬腳就向他踹來。
“唉!”沈風見安老爺子竟然搞偷襲,急忙一個閃身躲在一旁,嘴里仍舊說道:“被我說中心事了吧?我跟你說,今天我還真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這事。雖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真得治。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為了身體,你也要學會控制一下自己…”
“滾,滾!你個臭小子氣死我了!”安經業被沈風氣的胡子眉毛都顫抖起來,紅彤彤的臉龐也跟著不住地抖動。
“小子,我告訴你,就你這眼光可不行,這是普通的坎肩嗎?這可是天下英豪,渴望已久的寶物。想當年,江湖之中,多少江湖豪杰為了這件坎肩而拼命死戰到最終血流成河。”安經業就那么站在那里,氣呼呼地數落著沈風的胡說八道,后來再發現沈風不再出聲的時候,才算口吐一口濁氣。
然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坎肩,這可是當年赫赫有名的西域天蠶衫!”
“什么?你說這就是西域天蠶衫?”這次,一直站在旁邊的梅若柳,竟然直接跑到安經業跟前,指著紫色的破舊坎肩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