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任少君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心計,把四大家族玩弄于股掌之中,鏡湖書院太厲害了!”
茶樓之中,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表情有佩服也有忌憚,還有一絲落寞。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我一直以為是鄭國華或者其他的家族在背后操縱,我甚至懷疑過黑虎洞。”三百多斤的大胖子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體型,手上抓著一條豬蹄,嘴上、下巴、肚皮上全是油脂,他絲毫不在乎。
周圍的人對于他在茶樓啃豬蹄似乎習以為常。
“王家被打殘了,財富失去了十之八九,淪落成了三流家族,不過,他們的命運反而是最好的,陸家就殘了,慘遭滅族。”山羊胡子老者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認為任少君太殘忍了。
“我以為陳家會玉石俱焚,終究是低估了這些大家族的忍耐力,他們竟然選擇離開楓葉城,去其他地方發展。”胖子嘖嘖地道。
“那些傳承久遠的家族,有幾個中途沒有遭到危機?如果那么剛的話,怕是早就消亡了,在生存面前離開算什么,下跪他們都在所不辭。”山羊胡子的語氣里似乎透露出一絲不屑。
“趙大低頭,鄭國華也投誠,任少君挾大勢以令諸侯,這楓葉城,變天了。”胖子可能是心情激動,一用力,咔嚓一聲,把一塊骨頭咬下來了。周圍的人看了他一眼,暗道:牙口真好。
“早就變天了。”山羊胡子道。
“嗯?”胖子詫異地看著他,“啥意思?”
“平安軍知道嗎?”山羊胡子問。
“第三荒的平安軍嘛,知道!”胖子點頭,“與平安軍有什么關系?”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山羊胡子搖搖頭,這人啊,大大咧咧未必是壞事,什么都不知道,反而過得更開心,吃嘛嘛香,睡的也香,不像他,天天琢磨這個琢磨那個睡不著,也吃不香,身體還瘦了,得不償失。
“說來聽聽,我知道這個平安軍最近很有名,做了很多事情,但是這與楓葉城有何關系?”胖子來了興趣。
“知道什么叫分田到戶嗎?知道什么叫打土豪分田地嗎?知道什么叫奴隸自由嗎?”山羊胡子一連三個問題問得胖子的眼睛越睜越大,仿佛白日見鬼。
“奴隸自由?自由了還叫奴隸嗎?”
“你以為陳家為什么不得不離開?”山羊胡子淡淡地道。陳家在楓葉城經營那么久,離開是需要下很大決心的,可是,陳家卻不得不離開,因為他們清楚,根基已經動搖了,強行留下,勢力也會一步一步蠶食,與其溫水煮青蛙,不如現在離開,還能留下最后的體面。
“這是要掘大家族的根啊!”胖子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招太狠了,大家族靠什么經營龐大的產業鏈?奴隸。如果奴隸覺醒了,大家族還怎么剝削?
“任少君之所以挑動四大家族內斗,背后撐腰的不是鏡湖書院,而是第三荒的劉危安。”山羊胡子道。
“這個年輕人…不得了啊!”胖子忽然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山羊胡子,“你家的奴隸也不少吧?”
“我已經準備把奴隸放了。”山羊胡子道。
“這么狠嗎?”胖子吃了一驚。
“趙大都投降了,我能怎么辦?”山羊胡子道。
“…也對!”胖子歪著大腦袋想了一會兒,點點頭,“趙大這人,話雖然不多,但是看得準,他做出的選擇,一般沒錯。”
“很多人都以為結束了,殊不知,一切才剛剛開始。”山羊胡子道。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胖子道。
“這次的茶錢,你付!”山羊胡子道。
“我哪有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孤家寡人一個,身無分文,你讓我付錢,這不是要我刷盤子嗎?”胖子一呆,接著大聲叫嚷起來。
任少君入主城主府,第一件事便是宴請楓葉城的上層圈子,宴會開始的氣氛很好,直到任少君說出了宴會的目的。
“交出所有的奴隸和一半的土地、田產、山林。”
宴會廳一片嘩然,有的家主憤怒,有的家主冷笑,還有的家主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荒謬,你以為你是誰?陳家在的時候也不敢說這樣的話。”
“狂妄,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別以為趕走了陳家就了不起,陳家代表不了楓葉城。”
“任少君,來這里是給你爹面子,還真以為自己是一棵蔥?”
宴會的人數直接就走了一半多,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看看任少君,斷斷續續,又走了不少人,最后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任少君只是平靜地看著,既不解釋,也不阻攔,神色平靜的令人不安。
“諸位怎么說?同意我的提議嗎?”見到沒有人站起來后,任少君終于開口了。
“我想知道,想讓我們放棄奴隸和一半的田產、土地和山林,有什么好處?”一位家主提出了疑問。
“解放奴隸,勢在必行,沒有好處。”任少君的語氣堅定,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你自己玩吧。”于是,又走掉了一半的人,就剩下不到三十人了。
“諸位怎么打算的?想離開的話,隨時可以走,大門就在那里。”任少君并未生氣,臉色依舊平靜。
又走了兩人。
“恭喜諸位,你們通過了考核,楓葉城即將大洗牌,諸位就是牌桌上的人。”任少君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二十多個家主嘴上附和著,心中卻不以為然,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第一個開口頂撞任少君的家主被一支三千人的大軍給推平了,一家大小三百多人,全部被殺,財產充公,接著是第二個頂撞任少君的家族,第三個,第四個…消息傳回宴會廳,留下的二十多個家主的頭皮發麻,陣陣后怕。
“諸位,建功立業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是否把握住,就看你們自己了。”任少君丟下一句話就大步走出了宴會廳,他要親自動手,這是樹立威名的最佳時候。宴會廳的家主們在經過短暫而激烈的思想斗爭后,都選擇了跟隨任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