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更換完衣服,再次出現在商隊頭目面前,商隊頭目頓時石化,他很難相信葉靈是原本那個看上去瘦弱、黑黃的東方“男子”。
葉靈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疊堪布陀盧比,放在商隊頭目的身前,笑著用英語說道:“這筆錢是我給你的尾款。”
商隊頭目眼中露出貪婪之色,他將錢放在手里數了數,訕訕地笑道:“比你原來給我承諾的要多了兩倍。”
葉靈擺了擺手,輕松笑道:“多出來的錢,是對你們的獎勵,如果不是你們幫助我,我沒法這么輕松就見到我想見的人。”
商隊頭目被葉靈那充滿魅力的笑容,弄得有點神魂顛倒,他沒想到華夏女人竟然如此嫵媚多情,自己家里的媳婦與葉靈完全沒法相比。如果她以現在這衣著打扮跟隨商隊,即使是支付再多的錢,恐怕也難以保證自己那些伙伴不會胡來。
商隊頭目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笑道:“感謝你的認可,以后如果需要我的幫助,還請你隨時聯系我。”
葉靈點了點頭,笑道:“好的,如果有需要我肯定還會聯系你。”她內心在暗想,如果不是為了蘇韜,自己又怎么會如此瘋狂,像這樣的瘋狂的事情,這輩子即使還會發生,那也不會在這個地方了吧。
其實跟隨商隊這一路上,她好幾次面臨崩潰,不僅要面對惡劣的環境,而且作為一個女人,想要掩飾自己的性別,還得斗智斗勇。
商隊頭目返回自己的營地,手下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部落酋長等候你多時了。”
商隊頭目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后走入帳篷里,臉上堆滿笑容,用土話說道:“阿木恒酋長,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老酋長朝商隊頭目鞠躬,好奇道:“尊敬的埃斯蒙德先生,不知請我過來,有何吩咐?”
商隊頭目埃斯蒙德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阿木恒酋長,我是來通知您,以后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恐怕無法來到你們部落進行交易了。”
阿木恒酋長瞪大眼睛,吃驚地說道:“為什么?我們已經合作這么多年,如果您不再來的話,那我們豈不是無法獲得一些必需品?”
埃斯蒙德嘆氣道:“我們這次雖然沒有虧本,但據我們所知,你們從這幫華夏人手中得到了很多的物資,短時間內不需要我們。你應該知道,你們部落是商隊最遠的地方,為了抵達你們這里,我們需要花費很多的人力和精力。其實我們在你們部落走一趟,賺不了多少錢。一直以來,都是看在和你的交情上,才會做這個虧本生意的。”
阿木恒酋長的反應很快,他意識到埃斯蒙德的意思,決定停止和自己的部落進行交易。阿木恒酋長沉聲道:“我們的交易是彼此互利,雖然位置比較偏遠,但我們提供的各種特產,可以給你帶來豐厚的利潤。還請你不要改變,我們之間良好的合作關系。”
埃斯蒙德悠悠地嘆了口氣,“我對咱倆的友誼沒有任何質疑,但我是個商人,不能做虧本的生意。你們和這群華夏人搭上關系,我擔心因為他們出現,我再也無法盈利,所以還不如提前通知你,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阿木恒酋長著急地說道:“請千萬不要這么想。這些華夏人不過是過客,等離開之后,我們還需要商隊,為部落提供必需品,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埃斯蒙德的面色緩和不少,道:“好吧,我想看到一些實質性的行動,證明你們和這群華夏人劃清界限。”
阿木恒酋長咬牙道:“需要我們做什么,還請你說明。”
埃斯蒙德嘴角露出輕松的笑容,湊到阿木恒酋長的耳邊,低聲耳語幾句。阿木恒酋長的臉色先是變得難堪,隨后又變得決然,“好的,我按照你的意思來辦。至于我們的貿易,還得繼續。”
雖然埃斯蒙德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阿木恒知道自己的部落離不開他。現在他以中斷貿易為借口,自己只能同意,別無選擇。
等阿木恒酋長離開之后,一名手下鉆入帳篷,見埃斯蒙德悠然自得地喝茶,好奇道:“頭兒,我們為什么攪亂部落和那群華夏人的關系?”
埃斯蒙德放下茶杯,眼中露出一絲冷笑,道:“你覺得這幫華夏人來到部落,會帶來什么改變嗎?”
手下頷首道:“他們送給那些土著很多的東西,估計離開的時候,像發電機、電飯煲這樣的設備,也會留給他們,因為帶走的成本,比購置的成本還要大,當部落有了電,他們的生活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埃斯蒙德重重地點頭道:“沒錯。這幫華夏人會破壞我們的生意。我們現在能夠賺錢,是因為部落的原住民們對外界一無所知,但這些華夏人的到來會改變這一切。如果華夏人和這群土著交流密切,改變了他們的眼界和思想,那我們現在這種以物易物謀取暴利的方式,還能起到效果嗎?”
手下眼中露出迷茫之色,顯然智商跟自己的頭目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埃斯蒙德翻了個對牛彈琴的白眼,暗嘆了口氣,總結道:“總而言之,我們要斬斷這些原始部落與外界的聯系,他們越愚昧、閉塞,越是有利于我們賺錢。”
比如一粒治療感冒發燒的藥丸,埃斯蒙德可以換到一張羚羊皮,但如果原始部落和外界有了聯系,自己還如何做這樣的暴利生意?
埃斯蒙德組建的商隊,利用的是信息不對等,如今華夏這個節目組來到部落,會影響這種不對等,是埃斯蒙德不愿意看到的。
埃斯蒙德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如果這群華夏人影響到了這個部落,絕對會慢慢地影響到其他的部落,一旦局勢已成,他恐怕就得結束自己差不多三十多年的商隊工作了。
也不能怪埃斯蒙德過河拆橋,這群華夏人算得上斷人財路,自己肯定要想辦法改變未知的風險。
埃斯蒙德的計劃不算復雜,用恐嚇的辦法讓酋長知道繼續和這群華夏人合作的后果,自己將停止來到這個部落進行貿易。
部落的生活雖然可以自給自足,但沒有商隊供給,長遠來看,肯定會陷入貧困。在堪布陀有很多部落,經常會發生部落之間的火拼,當一個部落落后之后,早晚會被其他部落給吞并,女人倒還好,男人肯定都會被無情的殺死。
埃斯蒙德相信酋長阿木恒會慎重考慮自己的“要求”。
蘇韜前往部落給當地土著小孩治病的時候,陳瀟找到了趙帆,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趙帆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連忙跟陳瀟一起上了車。陳瀟是節目制片人,比趙帆還要更高一個級別,節目的經費、人脈資源都是陳瀟來負責,至于選擇什么導演,也是陳曉說的算。
如果將節目組比作一個公司,陳瀟是董事長,趙帆是首席執行總裁。所以趙帆雖然恃才傲物,眼高于頂,誰都瞧不起,但對陳瀟還是足夠尊敬,他倆一起做過不少節目,其中不乏膾炙人口的精品。
“瀟姐,怎么了?”趙帆比陳瀟大兩歲,但還是跟節目組所有人一樣,都喜歡喊她“瀟姐”。
陳瀟搖頭嘆氣道:“拍片的進度可能要延遲。剛剛向導跟我們溝通過,當地土著原本愿意安排兩個人帶我們進入草原,但現在不會提供人員幫助了。”
趙帆皺眉,不解道:“怎么會坐地起價呢?”
陳瀟苦笑道:“不是坐地起價,是根本沒有可談判的余地。我從向導那邊了解的原因,是那些商隊跟當地土著挑撥離間,導致這幫土著對我們有了敵意。”
趙帆怒道:“我們對那群商人不薄吧,還幫他們買下了商品,送給那些原住民。這不是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趙帆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沒當地原住民帶隊進入東非大草原,別提順利拍攝節目了,就是能活下來,也是未知數。
陳瀟耐心地解釋道:“對此我也進行了分析,研究商隊這么做的意圖。我們此次來到這個部落,相當于斷了商隊的財路,我們給當地土著帶來了那么多物品,足夠他們過上小半年,而且產品質量跟那些商隊提供的也不一樣。部落的土著雖然沒有見過世面,但他們并不是傻瓜,以后商隊還想跟以前一樣,輕輕松松地賺錢,難度太大了。而且商隊擔心我們會跟部落的聯系太過于緊密。”
趙帆用力地揮拳,沉聲郁悶道:“沒想到那些商人如此狡猾。”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陳瀟感慨道,“我們斷了他們的財路,他們陰我們一下,也是情有可原。東非大草原到處充滿危險,原本部落只安排兩個人帶我們深入,我都覺得不保險。現在沒有人帶我們進去,風險實在太大。我們不能為了拍節目,置這么多人的生命安全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