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龍組找到郭懷科的時候,郭懷科便知道自己鐵定沒救了。
因為那個殺手肯定會供出自己,他并沒有和王軒有過接觸,自己在其中承擔穿針引線的作用。
至于王軒絕對不會救自己,人性的自私在這一刻暴露無遺,他只會考慮跟自己劃清界限,即使自己愿意出面指證王軒,郭懷科還是無法獲得自由,最多只能獲得個減刑而已。
蘇韜的威脅太陰險了,郭懷科想要保護自己家人不受牽連,背叛自己的前妻沒法對自己復仇,所以只能選擇配合龍組的調查。
郭懷科是一個律師,他有采集證據的習慣,如同蘇韜所料,他每次和王軒見面,都留了個心眼,甚至王軒指使自己雇請殺手,也有電話錄音作為證據。
倒不是為了有一天可以指證王軒,因為郭懷科知道自己和王軒的差距。盡管自己表面上是一個知名的律師,但事實上和王軒這種世家子相比,自己完全就是個不值得一提的螻蟻。
郭懷科很聰明,是為了給自己留一個退路,一旦王軒選擇過河拆橋,殺人滅口,他好有東西讓王軒忌憚。
郭懷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交給蘇韜,雖然他知道對于減輕自己的罪名沒有任何益處,也將自己徹底地推向了王軒的對立面,但他別無選擇。
蘇韜剛才的表演太奸詐,郭懷科完全相信自己如果不滿足蘇韜的要求,他一定會如去不折不扣的執行。
郭懷科將這些資料全部和盤托出,那么龍組抓捕王軒便有了足夠的理由。
如果逮捕普通犯人,龍組有直接逮捕的權利,但王家是燕京四大家族之一,在燕京的根基很深,甚至如今國家最高領袖之中也有王家的嫡系,龍組若是要出手,也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龍三跟著蘇韜離開了審訊室,輕輕地松了口氣,笑道:“龍組已經出動,相信即使王軒的嗅覺再怎么敏銳,恐怕也無法反應過來,其實你沒必要那么大費周章,想要指控王軒,光靠寶郵縣那起縱火案已經足夠讓他繩之以法了。”
龍組現在手里掌握了當初寶郵縣那起縱火案的資料,盡管當時高層壓了下來,但事實上夏禹一直在暗中安排人調查那件事的前因后果,盡管好幾個關鍵人物被滅口,但夏禹還是在澳大利亞找到了成功出逃的關鍵人物,經過耐心地游說,此人愿意出面指控王軒是幕后黑手。
蘇韜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你覺得高層不知道王軒是罪魁禍首嗎?華夏雖然法制越來越健全,但終究還是一個人情社會,為了給足王家的面子,高層將事情強行按了下來,雖然龍組自成一脈,不受任何拘束,但沒必要跟那些大佬們明著對抗,對于龍組以后的生存會造成負面影響。”
龍三眼睛一亮,感慨道:“所以你才會故意選擇示弱,讓周政和謝春麗繼續鬧,甚至差點出現人命案,以此為契機,找到王軒的把柄。偶爾錯一次可以原諒,但是一錯再錯,那就罪無可赦了。”
蘇韜點了點頭,笑道:“你終于變聰明了,王家可以保王軒一次,但不能保他第二次。他縱兇殺人、傷人,惡名在外,王家也只能被迫放棄,選擇清理門戶。”
龍三凝視著蘇韜,感慨道:“你還真是詭計多端,難怪秦經宇不是你的對手。”
“你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蘇韜啞然失笑,“想要成為一個能肩負很多責任的男人,必須要學會如何在這個復雜充滿陰謀的世界游刃有余。如果不是看中我的狡猾,老龍皇怎么可能會將龍組交給我呢?”
龍三千嬌百媚地一笑,道:“我終于對你有點信心了。”
“什么信心?”蘇韜不解地問道。
“你不是想要合并龍組和烽火嗎?勢必會引起質疑。”龍三手指放在唇邊,若有所思道,“你看上去智商沒那么低,做出這么膽大妄為的決定,應該有自己的計劃。”
蘇韜哈哈大笑,“我還真沒有什么計劃,你不是說,想要讓龍組信服我,必須要先讓龍一信服嗎?我準備找個機會,讓老龍皇安排我和龍一見個面。然后,嘿嘿。”
“嘿嘿?”龍三被蘇韜賤兮兮地模樣弄得有點莫名其妙,“你打算怎么辦,不會是設計陷害他吧?”
“怎么可能呢?龍一是龍組最能打的人,智商也挺不錯,我陷害他,那豈不是自相殘殺、兩敗俱傷嗎?”蘇韜嗤之以鼻,旋即淡淡一笑,“我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用我舉世無雙的口才說服他。”
“…”龍三翻了個白眼,閉上櫻唇,她真的不想再搭理,眼前這個時而精明、時而裝傻的家伙。
人有時候要學會偽裝自己,尤其是當擁有很多東西,身邊有很多下屬,你的言行舉止要保持足夠的神秘,如果被人一眼看穿,對于你想要保持自己的格調,沒有任何好處。
當然,蘇韜尤其喜歡在龍三的面前保持神秘。
因為讓這個如花似玉,卻又狡猾聰慧的女人,永遠對自己捉摸不定,有著很難想象的樂趣。
簡單點來解釋,但凡是男人,都喜歡在女神面前裝逼,蘇韜現在就是享受這種感覺。
王軒和郭懷科失去聯系之后,他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一切事情都是交給郭懷科負責,但如果郭懷科出事的話,極有可能查出一些其他東西,自己到時候想要撇清關系難度實在太大。
越是關鍵時刻,王軒越是鎮定自若,他深知如果自己現在太慌亂,反而中了蘇韜的計謀。
但他決定此刻藏起來,最安全的地方當然將軍胡同,自己從小長大的那個四合院。
王軒最近這段時間身邊一直安排了幾個保鏢,他們都是從部隊退伍之后,再由王家安排到國外進行過實戰訓練的好手,等王軒坐入自己的座駕寶馬530,那幾名保鏢則進入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等出了停車場,兩旁各有一輛面包車,同時猛踩油門,朝寶馬530包夾而來,后面的越野車大吃一驚,連忙跟上,狠狠地將其中一輛撞偏。至于另外一輛面包車加了一腳油門,迅速地沖到530的前方。
王軒只能猛踩剎車,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幾名身形矯健的男子快速下車,手持破窗錘,猛烈地砸向530的車窗,玻璃應聲而碎,一個身材不高的男子跳上了引擎蓋,手里拿著一把沖鋒槍,瞄準了王軒。
王軒大吃一驚,急忙看向后視鏡,自己的那幾名保鏢,剛下車便被方才被撞偏那輛面包車里的人圍堵住,雙方你來我往,但己方明顯不是對手,根本來不及支援自己。
“別動,乖乖地舉起手來。”男子發出厲喝聲。
王軒慢慢舉起手,被人揪出了汽車,按在地上,三四只腳踩在身上,胳膊被擰到背上上了銬子。
“哼,你們給我記好了。我現在所受的屈辱,早晚有一天如數奉還。”
王軒屈辱地記下每個人的樣貌,他知道自己現在報名字,大喊自己是燕京王家的繼承人,就跟大傻子一樣,對方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備而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暫時忍一時風平浪靜。
沒人搭理王軒的警告,其中一人用鞋底在他的面頰碾了碾,足有七八十度的柏油馬路燙得他齜牙咧嘴。
王軒感覺手腕一麻,被銬上了手銬,手銬的齒輪扣得很深,勒進了皮肉,身上被翻了個遍,手機、錢包被翻了出來,隨意丟在一邊。
王軒被押上面包車的瞬間,轉過身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幫保鏢,東倒西歪、潰不成軍,完全就是土雞瓦狗,根本不是一個級別。
王軒明白此刻的處境,他稍有反抗,這幫人肯定會對自己下狠手。自己如果突然消失,王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自己現在夾著尾巴做人比較靠譜。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軒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
押送自己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眼,然后轉身出了房間。
房門打開,蘇韜面帶微笑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飯盒,道:“餓了,吃吧。吃了這頓,也不知道有沒有下頓了。”
王軒笑了笑,將飯盒接到手中,將一次性筷子掰開,也不說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看上去胃口不錯,突然他感覺到不對勁,用筷子扒拉兩下,只見米飯下面藏著兩截黑色的異物,他很快反應出來這是什么,抱著桌子,一陣狂嘔,將飯全部吐了出來。
“你竟然敢這么陰我!”王軒憤怒地瞪著蘇韜。
那異物上面有明顯的牙印,王軒剛才肯定已經咬上了。
“原本我只是想惡作劇一下,按理說咱倆是對手,你不應該這么幼稚,你想吃飯,以為我會對你和和氣氣,就得好好伺候著?”蘇韜搖頭笑道,“據說這是最好的德國牧羊犬分泌物,品嘗過這滋味的人,可是很少的。”
王軒被氣得頭暈目眩,牙齒里涌出剛才那股難以形容的騷臭味,胸口再次涌現出惡心之感,稀里嘩啦地嘔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