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靜秋的步伐輕盈,和蘇韜的配合默契,十幾個優雅流暢的旋轉之后,蘇韜將手掌移開,自然地撫在倪靜秋的腰間,兩人朝舞池正中央跳去。他有點沾沾自喜,剛才略微出格的舉動,并沒有引起懷中佳人的警覺,因為倪靜秋的身體保持著放松,沒有絲毫的緊張不安,至于臉上的表情朦朧迷離,蘇韜竟是看不清晰。
“你在想什么呢?”蘇韜湊到倪靜秋的耳垂邊,柔聲問道。
“沒在想什么。”倪靜秋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復自然,眸中閃過一絲羞惱之意,“跳舞就認真跳唄,別注意力分散,踩到我無所謂,踩到別人的話,那就太失禮了。”
蘇韜搖頭嘆氣道:“你是不是想起了某個故人了啊?”
倪靜秋眼中露出傷感之色,皺眉道:“別胡說八道,我哪有什么故人可想。”
蘇韜捕捉到倪靜秋神情的每個變化,微微皺眉,輕聲嘆氣,手掌在她的腰肢上輕輕地摩挲,嘴唇湊到倪靜秋的耳邊,低聲道:“你這樣可有點不尊重人哦,明明在我的懷中,卻想著別的男人。”
“呸!”倪靜秋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輕輕地搖晃頭部,黑色的發絲如同瀑布般灑開,“我想的都是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以前很喜歡跳舞,幾乎每周都會跳,但現在覺得那些回憶并沒有那么美好,一個惡心的人玷污了我的回憶。”
蘇韜微笑著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你就讓以前的回憶格式化吧,然后儲存現在的每時每刻。”
倪靜秋莞爾一笑,道:“才不要。就算是丑陋的回憶,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怎么能說忘就忘呢,至于現在也不是特別美好,沒必要刻意銘記。”
蘇韜將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傷心欲絕地說道:“你的冷漠讓我心碎,要不咱們絕交吧,從此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倪靜秋忍俊不已,主動身手摟住蘇韜的脖子,嬌蠻地說道:“休想擺脫我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你就是我的精神垃圾桶,一輩子沒法改變這個身份。”
“什么叫做精神垃圾桶。”蘇韜跟倪靜秋挨得很近,從她身上傳來幽幽的清香,是香水混合體香產生的迷人味道,小心臟幽幽地蕩了蕩。
“就是我無論高興、開心、憂傷、失落、遺憾、懊惱、憤怒、暴躁、悔恨…都得找你來宣泄。”倪靜秋得意地笑道,“你必須要全盤接受,替我消化掉,我不開心,你要逗我開心,我心情失落,你要鼓勵我振奮,我悔恨遺憾,你要講正能量的故事引導我走出來…”
蘇韜沒好氣地苦笑道:“你就想找個免費的心理醫生唄?”
“沒錯。”倪靜秋的眼睛突然閃亮,笑著說道,“但,你比心理醫生要高級一點。”
“看來,我還得感恩戴德了。”蘇韜沒有因為倪靜秋對自己的苛刻要求而感到生氣,相反,他覺得倪靜秋對自己越來越依賴了。
音樂突然停了下來,蘇韜放開了倪靜秋的柔荑,隨著眾人走回位置,兩人低聲聊了一會,音樂聲再次響起,蘇韜走到倪靜秋的身前,極為紳士地伸出右手,牽起了倪靜秋遞過來的纖手,下了舞池,在人叢中穿梭起舞。
連續挑了幾支舞蹈,兩人的配合也變得天衣無縫,在歡快的節奏下,擁擠的舞池中,走出眼花繚亂的交叉步,動作如同行云流水,這使得蘇韜和倪靜秋都興奮起來。
倪靜秋望著面容俊朗的蘇韜,心跳加速,身體由內而外感覺到發燙發熱。
兩人都沉浸在這份難言的愉悅之中,又過了一會,伴著一聲驚呼,舞廳里的燈光一盞盞熄滅,大廳里瞬間變得一片漆黑,在輕柔舒緩的樂曲聲中,一對對婆娑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在舞池中緩緩搖曳著。
音響中傳來一個女歌手充滿磁性的聲音,“愛太深容易看見傷痕,情太真所以難舍難分。折一千對紙鶴結一千顆心情,傳說中心與心能相逢。夜難眠往事忽隱忽現,心在痛對你越陷越深…”
兩人的動作伴隨著緩慢、悠揚的旋律,變得極為輕柔。
蘇韜準備漸漸擁緊懷中佳人,倪靜秋很自然地將面頰貼在蘇韜的胸膛,兩人左右搖擺,如同風中柳枝,身體有意無意地碰撞著。
蘇韜感覺體內的熱血在燃燒,他和倪靜秋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而是共同經歷了很多事情才逐漸沉淀培養起來的,今晚在舞池中的一切,仿佛水到渠成。但他心中在猶豫,倪靜秋究竟是將自己當成了個男人,還是當成了不男不女的妖人。
蘇韜的右手放在倪靜秋的腰肢上,而倪靜秋似乎在回應自己,搭在蘇韜肩頭的右手微微顫動,兩人貼合之處,有種起電的感覺,在各處蕩漾。
朦朧的燈光之中,倪靜秋的眸光如水,閃爍著沉醉之色,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停下所有動作,愕然地往后退了一步,臉上露出羞愧之色,輕輕地推開蘇韜,轉身離開了舞池。
蘇韜微微一怔,悵然若失地站在人群之中,直到燈光全部打亮,才苦笑著回到自己的桌位上。
“怎么突然逃跑了?”蘇韜開玩笑地問道。
“我感覺胸口有點悶,所以得歇歇,你想跳的話,可以物色一下其他人。不遠處的幾個女人,身材好像不錯,要不你去邀請試試?”倪靜秋教唆道。
“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她們都是名花有主的,我過去主動邀請,豈不是找打嗎?”蘇韜沒好氣道。
“怕什么?你難道打不過他們?”倪靜秋繼續慫恿道。
“我好歹是一個公眾人物,如果真動了人,那吃虧的還是我自己。”蘇韜淡淡道,“關鍵是我已經有一個很好的舞伴,再換任何舞伴都味同嚼蠟,沒什么意思。”
“這話說得我愛聽。”倪靜秋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我們換個地方去喝酒。”
蘇韜爽快地笑道:“我奉陪到底。”
“去我家吧,我藏了幾瓶好酒。”倪靜秋笑道。
“時間不早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大好吧?”蘇韜為難道。
倪靜秋重重地在蘇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大大咧咧地說道:“你是我的男閨蜜,我難道還怕你對我圖謀不軌嗎?”
“我的自控能力比較強,就怕你忍不住,對我下毒手。”蘇韜摸了摸鼻子,笑道。
“怎么可能呢,我的性取向可是特別正常的。我只對男人感興趣。”倪靜秋嘴角露出陰損的壞笑。
“又在罵我不是男人,你小心我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陽剛之氣。”蘇韜氣哼哼地說道。
“那你得承認自己是禽獸。”倪靜秋鄙夷地望著蘇韜。
“…”蘇韜搖頭苦笑,要么是禽獸,要么是不男不女的妖人,似乎當個禽獸更顯得有骨氣一點。
倪靜秋身穿職場OL裝,緊身的小西服勾勒出流暢的線條,小腰纖細,裙擺下的兩條長腿就像是兩支白色的鉛筆。她的臉蛋清美,孤高清傲,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漂亮得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倪靜秋的哮喘被治愈之后,她無論精神狀態,還是身體狀況都在進步,蘇韜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不認識倪靜秋了。
搭乘出租車來到了倪靜秋的小公寓,與之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寬敞明亮,墻壁上掛了一些后現代風格的藝術畫,似乎是新添的。
“坐吧,我去拿酒。”倪靜秋換了拖鞋,朝酒柜走去,里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名酒,隨便拿出一支都大有來歷,也價值不菲。
蘇韜也不客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里面正在播放綜藝節目,隨便看了一會兒,倪靜秋一手拿著酒瓶高腳杯,一手拿著果切,放在了茶幾上。
倪靜秋將一條修長勻稱的鉛筆腿架了起來,后背輕輕靠在沙發靠背上,擺著舒適愜意的姿勢,坐姿優雅而迷人。
蘇韜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白生生的鉛筆腿上,色的裙擺堪堪遮住大腿中段,秀色可餐,那對白皙骨感的美足,涂成粉紅色的趾甲,蘇韜凝視良久,才收回目光。
倪靜秋發現蘇韜在看自己的腿,下意識地放下二郎腿,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道:“剛才的眼神有點禽獸。”
蘇韜皺眉笑道:“靜秋,我得承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倪靜秋嘴唇微抿,似笑非笑,“你啊,油嘴滑舌,我可不能被你騙了。”
蘇韜笑著拿起酒杯,自己主動倒了一杯,“我說的可是實話,像你這樣嬌滴滴的大美人,單身實在太可惜,干脆找個好人家,趕緊嫁出去算了。”
倪靜秋見蘇韜一本正經地樣子,咯咯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媚態橫生,過了半晌,才嗔怪道:“你是厭煩我纏著你了吧?休想,休想,我一輩子單身,你一輩子就得當我的精神垃圾桶。”
蘇韜坐直身體,認真地說道:“作為好朋友,我必須得奉勸你,趁著你珠圓玉潤、風韻猶存,現在還算搶手,如果再過兩年,你就變成黃花菜了。”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開始損我了。”倪靜秋拿起手邊的抱枕,朝蘇韜的腦門,惡狠狠地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