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外。
許剛朝那幾輛車走過去,面色嚴厲道:“你們在聚在這里做什么”
曹小六從車內走了出來,扔掉了煙蒂,在地上踩滅,笑道:“抽根煙都不行嗎”
許剛見曹小六這么橫,氣不打一處來,“這里是派出所門口,你們抽煙不會選擇其他地方嗎”
曹小六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淡淡道:“警官,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派出所門口不準吸煙”
許剛皺眉警告道:“做人不要太囂張,你們在這邊候著,我知道是什么原因,建議你們見好就收。”
曹小六吹了個口哨,嘆氣道:“警官,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官帽吧,得罪了人還不知道,也不知道你還能當警察多長時間。你現在能嘚瑟的就是這身警服,等警服被扒掉,你就是個普通人,到時候看你還有什么底氣囂張。”
許剛的脾氣耿直,他曾經是個刑警,雖然工作性質危險,尤其是云滇省是國內毒梟最多的地方,許剛每次執行任務都和死神擦肩而過。他現在被調出刑警隊,原本就憋屈無比,如今被曹小六這種地痞流氓無視,更是氣悶至極。
許剛眼中噴出怒火,冷笑道:“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如果被我抓到把柄,肯定要你們品嘗苦果。”
曹小六后面的混子嘻嘻哈哈地嘲笑,“哎呀,阿SIR生氣了,我好怕怕啊!”
“怕個毛線,我們是良民,他總不能對良民下手吧”
許剛忍住暴打這群人的沖動,轉身朝派出所走去,后面傳來曹小六氣焰囂張的聲音,“將那幾個外地人,趕緊放出來,指不定你還能保住自己的飯碗。”
許剛加快步伐,頭也不回地返回派出所,陳所站在審訊室門口,面色陰沉著。
陳所見許剛出現,不耐煩地說道:“這是你帶回來的人,也得你送走。派出所不是收容所,趕緊讓他們離開吧。”
許剛焦急道:“陳所,那群人在外面堵著他們呢,現在讓他們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陳所狠狠地瞪了許剛一眼,沉聲道:“如果那群人一輩子不走,那就讓他們一輩子在派出所呆著嗎既然有矛盾,那就得化解。始終躲避,總不是一回事。你擔心他們的安危,說明你有正義感,這點值得贊同,但不是處理問題的辦法。”
陳所看了一眼蘇韜、夏禹等四人,道:“現在是法治社會,雖然你們和外面的那群人有矛盾過節,但還是得解決。如果你們出現什么危險,我承諾肯定不會置之不理,保護好你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許剛堅持道:“陳所,還是我們幫忙調解吧…”
陳所橫眉一豎,“怎么調解你請得動外面那群人嗎”
蘇韜淡淡一笑,與許剛道:“許警官,謝謝你的好意,正如這位所長所言,我們在派出所里長期呆著總不是一回事,有些事情還是得解決。能認識你,我感到非常高興,
因為你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好警官,讓我看到社會光明面。”
許剛暗嘆了口氣,心情極為復雜,心懷正義有什么用,面對社會的丑惡,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禹湊到蘇韜耳邊低聲說道:“謝暢已經通過云滇省的大哥,找到雅克市這邊一個挺有影響力的大佬,讓我們在派出所等待一刻鐘,等下就會安排人接咱們。”
蘇韜看了一眼陳所,淡淡道:“你不用急著趕我們離開派出所,給我們十五分鐘的時間,如何”
陳所吐了口氣,與許剛命令道:“如果十五分鐘之后,他們還留在審訊室里,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言畢,他邁著方步,氣勢沖沖地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許剛無奈地看了一眼蘇韜,聳肩道:“我已經盡力了,等下你們出去之后,保持手機暢通,一旦他們有什么不軌行動,你們就給我打電話。”
蘇韜見許剛還在關心自己的安慰,從容笑道:“許警官,你放心吧,等會兒有朋友來接我們,所以不用你費心了。你以前是個刑警,為什么會在這兒當片警”
許剛瞪大眼睛,驚愕道:“你怎么瞧出我是刑警”
蘇韜道:“刑警看人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樣。隨時會觀察周圍的環境,會習慣性地關注他人的一舉一動,你雖然現在改變了崗位,但這個習慣并沒有改變。我有幾個熟人和你一樣也是刑警,所以單從你的氣質,就可以看出你以前的工種。”
許剛朝蘇韜善意地笑道:“你的眼光很銳利,我以前的確干過緝毒刑警,不過因為一次任務出現失誤,所以被調出刑警隊。其實我也能理解,干我們這一行,壽命很短,而且一旦暴露,被毒販發現身份,就會惹來麻煩。刑警隊將我調離,表面是為了懲罰我,事實上也是為了保護我。”
蘇韜見許剛的心態不錯,感慨道:“但你當一個基層片警,還是太浪費才華。緝毒的工作沒法開展,可以考慮去重案組,不像緝毒刑警那樣,要保證自己的身份隱蔽,一樣能夠施展自己的抱負。”
許剛發現蘇韜說出自己的心里話,搖頭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什么事情都能心想事成,那就沒那么多煩惱了。”
云滇省人民醫院,副院長潘坤明的辦公室內。
潘坤明將蘇韜贈送的那個藥丸放在手中觀察了一番,道:“這是一枚蠟丸,去掉外面的蠟衣,配水就可以吞服,不過事先打個預防針,藥不能隨便吃,我并不知道藥材成分是什么,所以服用下去有任何副作用,我可不承擔后果。”
見還沒服藥,潘坤明就在給自己找退路,盡管他說的是實話,但聽著總有點不悅耳。
謝開容皺眉道:“放心吧,如果我母親吃了這藥丸出現任何問題,我不怪任何人,自己承擔后果。”
潘坤明一臉無奈,重重地嘆了口氣,“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吧。”
老太太從潘坤明手中接過藥丸,遲疑數秒,將藥丸拋入口中,沒想象中那么苦澀,反而有著甘冽的草木香氣,這是蘇韜自制藥丸和其他中醫不同之處。
自古以來有良藥苦口利于病的說法,但時至今日,必須要改變這種傳統的套路,再好的藥物必須要進行包裝,將苦澀的味道除去,方便病人服用。西醫也是如此,在藥丸外面做一層糖衣便是這么個原理。
老太太將藥丸吞入口中,又喝了一口水,只覺得從腹腔位置騰起一股清爽的冷氣,順著喉嚨往上直竄,并非那種難受的感覺,但卻異常的刺激。這種感覺猶如夏日里,突然喝了一口冰鎮酸梅湯,涼到骨子里的感覺。
見母親面色大變,謝開容也是吃了一驚,連忙道:“媽,你沒事吧”
老太太很快感覺如同墜入冰窖,但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反而有種舒爽通透的感覺,仿佛在三十五度常溫下,度過了很多天之后,突然一場傾盆大雨,天氣轉涼之后的那種的清亮感覺。
潘坤明見老太太面色陰晴不定,心中暗自分析,這藥肯定不是什么靈丹妙藥,能發生什么奇效。
自己給老太太治療好幾個月,各種方法都試過,但無法根除她的病情,中醫講究調理生息,滋養身體,即使是再精妙的藥物,也不可能做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潘坤明的醫術卻是有稱道之處,尤其他的針灸之術能打到以氣御針的境界,至于在斷診方面也達到了大師之境,若是論綜合實力,潘坤明的水平比唐南征要略強一點。在斷診水平上,兩人的水平相差無幾,但潘坤明能以氣御針,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境界。
中醫養氣,能跨過這道門檻的人屈指可數,就跟道家養氣一樣,不僅需要苦練,還需要天賦。至于用氣體輸入銀針,刺激脈絡,達到治病強身的效果,難度更是非同小可。
潘坤明師承名家云滇圣醫元彬,元彬一生收徒共有八人,練到以氣御針境界,也僅有潘坤明一人而已。
至于元彬是云滇的傳奇人物,幾十年前被島國入侵時期,是一位享譽海外的中醫。當時島國一個將領身患重癥,專門派人邀請元彬出馬,但被元彬毅然拒絕,他當時的一句話是,“汝屠戮華夏子民,吾豈能助紂為虐”
那島國將領聽到元彬此話之后,也是非常敬佩元彬的為人,沒有對其痛下毒手,后期解放之后,元彬也曾被邀請進入國醫專家組,因此潘坤明靠著自己的師名,在中醫界也很有名氣,否則也輪不到他擔任省中醫院副院長的職務。
只不過潘坤明內心深處其實并不因自己師父而驕傲。
自己師父聲名赫赫,但潘坤明卻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無論走到哪里,潘坤明都背負元彬弟子的稱呼,所以他想超越自己的傳奇師父,想進入專家組,博取更高的名望,但被專家組拒絕,以至于他內心一直深藏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