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耶夫在十年前認識安德烈,他當時在莫斯科一個普通醫院兼職。畢竟作為一名醫生,你不熬出足夠的資歷,很難賺到足夠多的錢,所以卡洛耶夫當時不僅在謝東諾夫醫學院工作,但還在幾家小規模醫院走穴,賺一點額外的費用,這是全球醫生的現象,并非只有華夏一個國家如此。
當天晚卡洛耶夫下班較遲,正準備離開,然后遇到了渾身是血的安德烈。
安德烈雖然受了重傷,但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卡洛耶夫,卻是輕而易舉。在安德烈的逼迫之下,卡洛耶夫無奈地幫他處理好了傷勢,讓他無震驚的是,為了避免在手術過程昏迷,安德烈從頭到尾都沒有打麻藥,而且沒有表現出任何懼怕疼痛的感覺。
所以在卡洛耶夫心,安德烈如同地獄的使者。
安德烈覺得卡洛耶夫的醫術不錯,所以逼問出了卡洛耶夫的家庭地址。隨后這么多年來,卡洛耶夫成了安德烈免費的醫生,每次出現,總是渾身是傷,而且經常怵目驚心,甚至有幾次,卡洛耶夫覺得安德烈必死無疑,但他還是倔強的活下來。
醫生和患者,這種關系延續了多年,卡洛耶夫并沒有像電視劇那樣,和安德烈成為朋友關系。相反,安德烈讓卡洛耶夫痛不欲生,幾次卡洛耶夫也想反抗,請了專門的保鏢,但都被安德烈給輕松弄殘,他因此威脅,要殺死自己的妻兒。
這也是為何,卡洛耶夫在對蘇韜動殺機的時候,想到了安德烈,自己完全可以讓這個亡命之徒對付蘇韜。畢竟起自己身邊的那些保鏢,安德烈要彪悍多了。
當然,卡洛耶夫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安德烈不能成功,那么自己或許還能少了個威脅。
這是一箭雙雕的計劃!無論成功與否,自己都會是贏家。
至于錢,卡洛耶夫擁有很多,能用錢解決問題,那都不是事兒。
安德烈從卡洛耶夫手接過一張照片,皺眉道:“是個華夏人”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華夏人,他前不久剛了頭條新聞,因為遭到了暗殺。”卡洛耶夫知道安德烈恐怕對時事并不關注,連忙解釋道,“因此他現在肯定很警惕,你想下手的話,絕對不容易。”
安德烈咧嘴笑了笑,雪茄在滿口熏黑的牙齒敲了敲,然后吧嗒吧嗒地吸了兩口,雪茄頭部冒出了火星。
“我喜歡做這種有高難度的事情!”安德烈在卡洛耶夫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下,差點將瘦弱的醫生的骨架給拍散,“不過,尾款你得支付我三百萬盧布。”
“一言為定!”卡洛耶夫毫不猶豫地說道。
安德烈眼閃過一絲后悔,因為自己似乎報價報得太少了。
不過,安德烈并不太在乎錢,對于自己而言,錢是用來揮霍的,按照他的揮霍方式,四百萬盧布和一千萬盧布沒有太多的區別,只要進了賭場或者妓院,只不過是時間延長了一點點而已。
“等我的消息吧!”安德烈將雪茄踩在地,用厚重的靴子踩滅了星火。
等森林深處傳來嗡嗡的摩托車聲,卡洛耶夫意識到其實安德烈早已經到了,他在暗觀察了自己很久,等到確定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才選擇出來。
這還真是一個經驗老道的獵人。
想清楚了這一切,卡洛耶夫的心情似乎變得更好了,甚至哼起了自己特別喜歡的歌謠旋律,坐在了駕駛位。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讓他吃了一驚,從那得意的心情被喚醒。
“葛利高里,怎么了”卡洛耶夫心情不錯地問道。
“通知你一件事,斯捷潘先生那邊,你暫時不用去為他治療了。”葛利高里的語氣很平和,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暗忖這樣或許會抵消卡洛耶夫的內心憤懣,“另外,我剛才給你的賬戶匯款了。五百萬盧布,是斯捷潘感謝你對他的幫助。”
“哦,原來是這樣!那謝謝你和斯捷潘先生了。”卡洛耶夫言不由衷地表示道,他內心憤怒無,意識到是因為那場藝術體操錦標賽的緣故,讓斯捷潘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一切始作俑者,完全是因為蘇韜。
既然如此,也怨不得自己對他下毒手了。
卡洛耶夫開著車,來到最近的一家ATM機,迅速地查找了一下賬戶,確定葛利高里并沒有食言,心情好了不少。
自己其實對斯捷潘的病情,還在初步的研究,并沒有給出實質性的治療方案,那給他服用的綠色藥丸,是神經類藥物,只能起到暫時的安定作用,不能徹底根除他的病情,是為了給自己騰出更多的時間。
沒想到那幾百美元的藥丸,竟然讓自己輕松賺了五百萬盧布,卡洛耶夫嘴角露出笑意,他知道這是因為斯捷潘擔心自己會泄密。
醫生是這個好處,盡管你有錢有勢,那也如何,當你的健康掌握在自己手,想從你身榨出血來,你絕對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卡洛耶夫自然會幫斯捷潘謹守秘密,但前提是,沒有人找到自己,同時給自己更高的籌碼。
對于無良的醫生而言,出賣病人的秘密,內心是不會有愧疚感的。
安德烈在一家蒙古飯店吃了一頓美餐,拍著鼓鼓的腹部,丟下大面額的盧布離開,原本以為會吃霸王餐的老板,卻是出人意料的忐忑不安,每次安德烈這么做,基本都是去干一票大的。老板知道安德烈不是什么好人,曾經多次被捕入獄,但不知為何很快又會被放出來。唯一的解釋,安德烈身后是有背景的。
安德烈按照卡洛耶夫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蘇韜所在的醫院,女護士見來了個陌生人,前詢問,被安德烈瞪了一眼,雖說嚇得心驚肉跳,但還是給安保人員撥通了電話,表示有可疑人物圖謀肇事。
醫院的安保人員來得很及時,沒有等到安德烈找到蘇韜所在的病房,將他圍堵住。
安德烈繼續往前走,有人沖前,被他掄起鐵拳,狠狠地掀翻在地。安保人員哪里見過這等兇人,頓時只敢拿著甩棍,在遠處用眼神殺人。
終于找到目標所在的病房,安德烈沒有敲門,也沒有擰門把手,橫沖直撞直接將門給砸開,然后環顧四周,里面僅有兩人,一個長相清秀,穿著勁裝的貌美華夏女子,還有一個則是穿著病服的蘇韜。
蘇韜驚訝地望了安德烈一眼,暗嘆一聲,好家伙,這哥們長得也太壯實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煉成的,跟科幻電影里的阿諾斯瓦辛格演繹的機器戰警一樣,身各處的肌肉都高高的鼓脹,充滿了威懾力和爆發力。
不過,驚訝之色一閃而過,轉而取代的是,一抹憂傷。
雖說言語不通,但眼神是心靈的窗戶,安德烈竟然看到自己的目標,會可憐自己。
他悶哼了一聲,鼻孔噴著灼熱的氣浪,徑直朝蘇韜狂奔而來,揮出虎拳,朝蘇韜的腦門砸去,巨大的力量卷起了一陣拳風,朝蘇韜的鼻梁襲來。
突然安德烈覺得肋下一陣刺痛,那個華夏女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自己的右側,五指并攏成刀,戳了自己的身體。按理來說,他的肌肉足夠結實,別提拳頭,是鋒利的刀,切下去也不見得能傷及筋骨,但華夏女子看似微不足道的手刀,讓他情不禁地往后退,他甚至感覺到體內發出清脆的“咔擦”,似乎也骨折了。
蘇韜眼的那抹憂傷,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同情這個突然而至的愚蠢殺手。
元蘭正好在身邊,這個長得像西伯利亞棕熊一樣粗壯的男人,手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能行兇成功,那見鬼了。
安德烈是個霸氣到極點的俄羅斯男人,只可惜他太過于盲目自信了。
蘇韜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元蘭的動作,每個身法還有攻擊的方式,都蘊含著化繁為簡,返璞歸真的道理。
這種韻味,曾經在燕無盡身感受過,元蘭用另外一種風格演繹出來,無疑讓蘇韜領悟得更多。
從古自今,華夏的國術都是殺人技。在古代練武術的人群,要么是戰場,要么是闖江湖,都是本真能否防身傷人的目的,所以很多動作都插眼、撩陰、貫耳的招術,只是在現代,熱兵器發展,國術的作用沒有那么大。為了繼續繼承下去,不少習武人士將之演變成一種表演。為了展示出華麗、流暢與藝術感,很多動作都進行了美化,以至于連花拳繡腿都稱不,成了類似于雜技表演的形式。
但無論是燕無盡,還是元蘭,他們的動作,沒有絲毫的花哨,不講求是否流暢,為了用最少的體力,直接地達到殺人和傷人的目的。
雖說安德烈皮厚肉糙,但襠部、眼睛、耳朵、肋下,這些都是脆弱的地方,在元蘭眼里到處都是破綻,打得他瞬間失去了戰斗力。
原本想要大干一場的安德烈,結果被個女人打得連連敗退,直到暈眩倒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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