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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玄鐵重錘

  “不去,好東西誰會撂在外頭,我回去收拾一下,跟他們抓犀牛去。”胖子轉身要走。

  南風拉住胖子,“別忙走,還是過去看看吧,剛才大哥不是說了嘛,那東西在熔爐里燒了三天都沒有融掉,興許是什么他不認得的寶貝。”

  胖子撇嘴搖頭,“聽他吹牛,就那破爐子還能三天不滅火兒?”

  “就算燒了一天,沒融掉也是好東西。”南風說道。

  聽南風這般說,胖子也起了好奇之心,“也對,走,過去瞅瞅。”

  那熔爐在西北方向,行走之時南風一直貼著西側山洞,胖子明白就里,“你現在穿的是蠻人衣服,他們不會注意你。”

  “他們最近有什么動靜?”南風問道。

  “哪有什么最近,咱們昨天剛來,今天才第二天,他們應該還在東山忙活著布陣。”胖子打了個哈欠。

  “怎么哈欠連天,昨晚沒睡好?”南風明知故問。

  胖子瞅了南風一眼,“我要說我昨晚睡的很好,你信不信?”

  “肯定不信,”南風搖頭笑道,“那動靜,跟殺豬似的。”

  胖子臉皮再厚,此時也免不得發窘,撇了撇嘴,沒接南風話茬兒。

  南風往胖子身邊靠了靠,低聲問道,“喂,跟我說說。”

  “啥?”胖子歪頭斜視。

  “什么感覺?”南風笑問,他這話有一半是打趣,也有一半是真心好奇。

  胖子又打哈欠,“你老婆就在后山,找她去呀,問我干啥?”

  見胖子不說,南風也沒有再問,這種事情誰也不會跟別人探討,退一步說,就算胖子肯跟他探討,估計也很難表述清楚。

  胖子用原本存放還陽丹的瓷瓶裝了花刺兒給他的螞蟻,擔心螞蟻會被悶死,就拿出瓷瓶拔掉木塞給它們透氣,“怎么不動了?”

  “大哥不是說了嘛,沒有食物就會僵死。”南風隨口說道。

  胖子晃了晃瓷瓶兒,又自瓶口往里吹氣。

  南風搶過瓷瓶兒,塞上木塞,反手遞給胖子,“快收起來,別折騰死了。”

  說話之間,二人到得西北區域,花刺兒所說的熔爐位于廚房后面,熔爐壘砌的簡陋粗糙,與廚房烹煮的鍋灶有些相似,只不過比鍋灶要大,煙囪也高。

  這處熔爐應該是花刺兒早年融化石室里那些銅質器物而壘砌的,近些年日子好過了,也就沒再用過,由于位置太偏,平日也沒人過來,加上溫濕多雨,熔爐周圍長滿了齊膝的雜草。

  本以為還要費上一番工夫尋找,未曾想那兩把大錘就扔在熔爐后面,錘頭為正圓球形,大約一尺,錘柄有兒臂粗細,長約兩捺。

  “不是鐵錘嗎,怎么是綠的?”胖子蹲身打量著那兩把大錘。

  “可能自熔爐里沾了銅水。”南風說道。

  由于存放多年,大錘已經深陷入土,清理了周圍的雜草和泥土之后,胖子伸手握住了其中一把大錘的錘柄。

  一提之下大錘倒是動了,卻沒提起來。

  胖子有感,疑惑的看向南風,南風指了指那大錘,示意胖子多使力氣。

  胖子弓身站立,雙手緊握錘柄,奮力提拎,此番倒是將大錘提了起來,但也只是提起,并不能揮舞使將。

  “這么重?”南風驚詫的問道。

  胖子亦是驚駭非常,愕然咧嘴,“最少也有兩百斤。”

  “胡扯,我才兩百斤。”南風半信半疑,此時一個年輕男子通常在兩百到三百斤之間,胖子屬于例外,足有四五百。

  “比你重,不信你試試。”胖子說道。

  南風伸手握住錘柄,提拿嘗試,雖然也能提起大錘,卻異常吃力,堪堪離地就力竭松手。

  “去拿斧頭鑿子。”南風指使胖子。

  “干啥?”胖子問道。

  “這外面沾了銅水,多了份量,拿鑿子把外皮剝了。”南風說道。

  胖子答應一聲,轉身跑走。

  南風留在原處仔細打量這兩把大錘,便是純銅實心,也不應該如此沉重,石頭更沒有這般份量,雖不曉得這兩把大錘是何來歷,有一點卻能確定,那就是這兩把大錘絕不是尋常銅鐵打造。

  不多時,胖子拿回了斧鑿,“從哪兒開始剝?”

  南風也不答話,拿過斧頭沖著錘頭就是一記。

  “你輕點兒,別砍壞了。”胖子不放心的叮囑。

  叫喊過后,胖子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因為他看到了銅皮里面包裹著的黑色金屬,也看到斧頭頹了的刃口。

  “我來。”胖子拿過斧頭,豎起鑿子,拿捏力道小心敲剝。

  胖子敲剝銅皮的同時,南風警惕的觀察著周圍以及遠處的情況,此處北面和西面有樹木遮擋,南面有廚房遮擋,東面有熊圈遮擋,很是隱蔽,不易被人窺察。

  銅皮并不厚,胖子順著斧頭砍出的豁口很快就將銅皮剝離,花刺兒說它是鐵錘也不是沒有來由,此物色澤烏黑,與鐵很像,但此物絕不是鐵,因為鐵器沒有這般沉重。

  “這錘以前被人用過。”南風指著錘柄,這把大錘的錘頭和錘柄渾然一體,乃同一種金屬,錘柄末端很是光滑,除非多年持拿,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你看這兒。”胖子指的是錘頭。

  南風歪頭看去,只見胖子所指的錘頭部位有一道缺口,缺口很窄卻很深,想必是劍鋒所留。

  “這兒也有一些,不過很淺。”胖子又指著錘頭的另外一側。

  胖子此番所指的缺口并不明顯,南風看不真切,便伸手去摸,一摸之下發現錘頭上除了那道最深的缺口,還有很多細微的痕跡,這些痕跡想必也是各種兵器與之磕碰所留。

  “這把圓錘的主人當年定然身經百戰。”南風說道。

  “鐵錘這么硬,得多大力道,能砍出這樣的缺口。”胖子撫摸著最明顯的那道缺口。

  南風搖了搖頭,“用劍的人對力道并不看重,他們看重的是兵器是否鋒利,這道缺口一定是某件神兵利器留下的。”

  胖子點了點頭,“有道理,你歇會兒,我把這個也剝了。”

  胖子叮叮咣咣敲剝的同時,南風將鐵錘滾了滾,檢視另外一側,另外一側也有很多細微痕跡,不過可以稱之為缺口的只有剛才二人發現的那一處。

  通常情況下兵器上面都會有兵器的名字亦或是主人的名號,但檢視過后,南風并沒有發現類似的文字。

  “可惜。”南風惋惜嘆氣。

  胖子并不知道南風嘆氣的原因,“有缺口怕啥,這就跟男人臉上有道疤一樣,威風。”

  “有字就好了,哪怕只有一個,也能判斷出它的年代。”南風說道。

  “管它什么年代,好用就成。”胖子繼續敲剝。

  “這東西應該與道家有一定淵源。”南風說道。

  “嗯?”胖子疑惑歪頭。

  南風沖胖子招了招手。

  胖子抻著脖子看過來,南風調轉錘柄,指著錘柄末端,“看見沒有?”

  “一半兒太極?”一天到晚跟道士在一起,胖子自然認識太極。

  “這是太極的陰魚,你手里那個應該是個陽魚。”南風說道。

  胖子此時已經剝的差不多了,又來了幾鑿子,剝去銅皮,先看尾部,果然有個陽魚。

  “這倆錘是一樣的,怎么還分公母?”胖子笑道。

  南風沒有接話,錘是很常見的兵器,用雙錘的也不少,關鍵時刻一手一個拿著就上陣了,沒聽說還有分陰陽左右的。

  陽錘的錘頭也有很多痕跡,卻沒有較深的缺口。

  “我知道了。”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知道什么了?”南風問道。

  “你們道士不是說太極就是陰陽,陰陽就是乾坤嗎,這兩個錘,一陰一陽,一手一個,不就是手握拳坤嗎。”胖子不無得意。

  南風搖了搖頭,“用錘的多是猛將莽夫,哪有這種心思。”

  “也是,”胖子抬手撓頭,“對了,你說這東西是什么造的?”

  “很可能是玄鐵。”南風說道,所謂玄鐵是個很寬泛的統稱,天上掉下來的金屬是玄鐵,地上沒人認識的金屬也是玄鐵,只要是不認識的金屬,都可以稱之為玄鐵。

  “大哥肯定知道來歷,等會兒找他問問。”胖子說道。

  “他也不見得知道。”南風搖了搖頭,雖不知道此物來歷,卻能確定其絕非凡品,花刺兒若是個識貨的主兒,絕不會將它們棄之野外。

  胖子忽然想起一事,“這倆錘是黑色的,瞎子也知道不是銅,他為啥還要往爐子里扔,是不是這東西不太吉利,他想把它們毀了?”

  “你想哪兒去了,”南風再度搖頭,“當年大哥的日子不好過,靠賣家底兒過活,你以為他壘爐子是為了給買主熔煉器物呀,他是為了往銅里摻假填份量。”

  “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對了,你說大哥的本事兒打哪兒學的?會不會是咱剛才進的那處山洞?”胖子好奇的問道。

  “有這種可能,我懷疑他的馴獸之術是天書衍生而來的技藝。”南風說道。

  “咱們剛才進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放天書的地方,要不問問大哥,看看他有沒有天書的線索”胖子說道。

  “我要說我已經拿到了這里的天書龜甲,你信不信?”南風笑問。

  “信。”胖子很是高興。

  二人早有默契,南風也不多說,手指鐵錘出言問道,“這兩只大鐵錘你喜不喜歡?”

  “喜歡,很合我用,”胖子連連點頭,不過隨即就轉為沮喪,“不過喜歡也白搭,我又拿不動。”

  “喜歡就成,先把錘要過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南風直身站起。

  胖子又打了個哈欠,“你想干啥?”

  “我想把虎皮天蟬給你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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