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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陽城生活著的人們一覺醒來,皆覺精神充沛遠勝往常,全身仿佛使不完的力氣。也正因這樣,雖然現在只是清晨,街道間已充盈著輕快熱鬧的人聲。
——尤其是城東的那座戲臺。
雖說是戲臺,卻筑建得十分粗壯結實,大多時候都拿來做演武臺來用;畢竟昆陽只一座小城,哪里會額外建什么專門的武場。
此時此地正有一場比武。
既是比武,自然是需要有兩個人的。可無論是臺下正在瞧著的、或者是從遠處趕來觀戰的更多的人,他們的關注重點都只有一個——
那位穿深藍布衣的俊秀青年。
昆陽城不算大,本地人又天生著山水之間的悠閑心性。比如這藍衫青年才算初來乍到,就幾乎傳遍了全城武人的耳朵。
人越聚越多。
藍衫青年很快又贏下了第六場——現在他已贏下了足足十兩銀子。雖然青年本人看上去不像缺錢的模樣,但對于臺下的許多人來說,十兩已足夠他們絮叨一整天了。不少人心里頭開始蠢蠢欲動了——若是趁著這藍衫青年連比六場的疲憊,說不定還能撿個便宜把這賞金贏到自己腰包;可惜也只是想想。畢竟藍衫青年看上去一點兒不像疲憊的樣子,仿佛剛剛打了六場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那么,到底哪一個還會在第七個上場去呢?
陸啟明獨自穿過議論紛紛的人群,在離臺不遠的地方站定。他抬眼看向藍衫青年,嘴角牽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此時那青年正向四方行著江湖氣地道的抱拳禮,臉上卻還掛著大男孩般的靦腆笑容,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顯得十二分溫良無害。
他一看見陸啟明,笑容立馬變得更燦爛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他再不移開。
人們順著青年的視線望去,很快望見了那個在人群中同樣顯眼的玄衣少年——
議論聲有一瞬間的炸響,又驟然壓低至冰點。無數道復雜的目光匯聚在少年身上,卻只能強自按捺住興奮與近旁的人交頭接耳。
因為他們已認出這正是兩日前親臨昆陽的那位陸氏公子。
一看到陸啟明,許多自以為知悉世情的人便對著那藍衫青年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這青年一定是為了吸引陸家人的注意;他們如是想。
在某種意義上,他們的猜測也不算完全錯誤。
藍衫青年忽然端正儀容,向著陸啟明行了一個嚴格的邀戰禮。
說來也怪,這青年不過是一灑衣袖、一展衣角,整個人的氣質卻截然一轉——分明仍是那一身平常內斂的深藍布衣,青年卻驀然變得氣派、高貴起來。他與陸啟明遙遙對望時,眉宇間盡是針鋒相對的昂然傲意。
——這一下人們可就看不懂了。既然藍衫青年敢做如此的開場,顯然不是那等平庸的攀富貴之人。那么,陸啟明會作何答復?
人們的目光再次轉回少年身上——
陸啟明卻早已消失在了原處;再定身時,他正與藍衫青年在高臺之上相對而站。
陸啟明且先不急回禮,只微笑道:“盛先生何時也變成按照規矩來的人了?”
盛玉成朝他眨眨眼,勾唇笑道:“就今天。
——他氣質竟又第二次變了!此時無論讓誰來看,都要以為這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绔少爺。
盛玉成四處看看,壓低聲音問:“咱附近有沒有哪位大前輩在盯著我?”
“我可以說沒有,”陸啟明笑,又道:“只是不知道盛先生信也不信。”
“信!怎么能不信呢。”盛玉成不知從哪里摸出一柄折扇,下意識展開扇了兩下,又合起來指向戲臺外放賞金的地方,悠然笑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跑路了。咱規規矩矩比上一場,哪個贏了就把銀子拿去,如何?”
“十兩?”陸啟明挑眉,含笑道:“盛先生沒有少說一個‘萬’字嗎?”。
“果然料事如神!”盛玉成伸了一個大拇指,哈哈笑道:“原來是有這么多;不,還不止——可惜已經被我吃吃喝喝花了個光,早連影子都沒有了!就這十兩,還是我剛剛新鮮掙回來的。”
他指了指自己,得意洋洋道:“怎么樣,這可是我親自掙得第一個十兩,就不值得你來一局?”
陸啟明一怔,忍俊不禁道:“那確實挺值的。”說罷,他也含笑還了一禮。
盛玉成奇道:“你就不怕我亂用修為以大欺小?”
陸啟明笑而不語。
“不行不行,”盛玉成搖頭道:“你想要我用什么修為?你得說一個。”
陸啟明微微一笑,道:“那就請大周天中階吧。”
盛玉成摸了摸下巴,笑道:“這是在祝我長壽么?”他現在只是初入大周天的修者,就算想用中階修為也是不可能的。
陸啟明搖頭失笑。盛玉成若真的非要這么理解,他當然也無所謂。
盛玉成想了想,道:“我還是與你一樣好了。”說著,他氣息微微波動,已從剛開始的武師境變為了小周天巔峰。
陸啟明嘆氣道:“盛先生看錯了,‘與我一樣’應是小周天高階才對。”
“那多不公平,”盛玉成嬉皮笑臉道:“你武術雙修,待會兒動起手來豈不是相當于兩個你打我一個?那我可虧大了。”
陸啟明挑眉,這才道:“原來盛先生這次是認真的。”
“喂不是吧,”盛玉成叫道:“你直到現在才信我?”
陸啟明微微一笑,道:“既然這樣,等我贏了這十兩,便請盛先生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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