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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古劍知昧

  作為中洲聞名的大劍修,李滄波的戰力毋庸置疑。隨夢小說.SUIMENG.lā↑!”

  說話同時,她已大步逼至李滄波近前,第二戰說開始就開始。

  陣法以內。陸啟明垂眸注視著手中的長劍。

  這是一柄古劍,歷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六百年前的五國爭戰時代。它最初的主人是當世一代大儒鄭暉之,如今則是諸葛恪的佩劍。

  規矩,質樸,恒久,有力。

  劍名“知昧”。名與勢,正相契。

  借劍并不是“一遞一接”這般潦草敷衍的事,毋需有一個相互了解、認同的過程;尤其是對于“知昧”這樣靈性蘊藏的古劍。陸啟明正在做這樣的事。

  至此時,陸啟明已經將劍訣適合顧之揚的用法、以及他自己慣用的方式先后講了一遍。他微笑道:“你全力攻擊,我用‘霜駐’。”

  顧之揚聞言,重劍赤鴻豎于胸前,對陸啟明鄭重行了一個劍禮。

  陸啟明微一回禮,輕聲道了一個“請”字。

  顧之揚點頭,定神,起手——

  劍出開山!

  激昂劍意驟然騰空,如游龍直沖云霄。

  “好!”陸啟明情不自禁贊了句。

  這絕不是客套。過去顧之揚的劍銳利有余而沉定不足,出劍時總是靠著股意氣在支撐,遠遠談不上穩定。這是他艱難經歷帶來的必然。

  而今,別的暫且不提,僅從這第一劍來看——李滄波確實是位合格的師父。

  頃刻間兩人就疾速互換過了十數招。陸啟明始終只守不攻;他在判斷顧之揚劍道修行的準確程度。

  “準備了。”

  陸啟明的目光平靜而專注,“知昧”劍勢一輕,氣韻無聲而起。

  幽光落水塹,凈色在霜枝。

  究竟該如何形容這一劍——

  連天地都被奪去了顏色,僅余古劍沉靜的光華刻印于心。

  分明若有若無、不著重力,而整個山谷的空間卻都陷入了絕對的凝滯——當然,這只是人們的臆想;唯因這一劍實在太清靜、太無暇,讓人動容又遺憾,恨不能使時間回溯重演千萬次。

  實則大多數人們都說不出這一劍真正的好,他們只能感覺到其中巨大的美感,以及對高深境界的下意識的敬服;而這已然夠了——所聞所見皆修行,在場之人即使不求甚解,亦能受益匪淺。

  旁人已是如此,顧之揚心中所受到的沖擊之深更是無以言表——

  字“霜”。顏色雪白,是為世間純凈之物;卻兼又攜了晚秋肅殺與冰雪嚴寒,有蕭瑟之意——如此有兩解。

  字“駐”。有忍耐、磨難之“駐”,又有堅韌、持恒之“駐”——如此又兩解。

  其中意境深沉、復雜難明至此,陸啟明卻能夠將這一切盡數完美融入一劍!如非親身所感,顧之揚決計無法相信世間有劍法竟能做到這等地步。

  感激、尊敬、仰慕…無數情緒涌上心頭,最終統統化為瞳孔深處熾烈的火焰;顧之揚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赤鴻劍柄。

  這正是他熱愛的劍道啊!

  在霜駐劍起的那一瞬,李滄波已徹底沉默。

  劍訣,自它的創造者手中用出的時候,是絕對不同的——那種靈動和鮮活感是那般強烈,令每一位劍修都無法忽視;就好像枝葉與根脈的生命關聯。

  正是因為這種感覺,即使判斷結果再荒謬,李滄波也不得不承認,劍訣“霜駐”的創造者,竟就是不遠處那位平平淡淡的清秀少年。

  這世上難道真的有人能天才到這等地步?李滄波只覺自己的心情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匪夷所思過。

  “嘭”一聲巨響!

  正恍惚間,李滄波猛然感到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瞬時騰云駕霧地飛了出去!

  ——原來是龍安瀾的一記鞭腿。

  “二百。”她冷冷說罷,連一絲停頓也無,紅纓長槍再度揚起。

  李滄波臉上怒意一顯,道:“面對如此劍法,你就算不愿虛心向學,至少也該停下來以示敬意。像這樣對修行毫無尊敬之心——你還算什么修行者?”

  龍安瀾眉梢挑起,看了他半晌,然后道:“你真當我見得少么?他這式劍訣我看了不下百遍,那還會像你一樣稀罕?”

  李滄波神情頓時僵住,尷尬不已,“這…”

  “不過,”龍安瀾淡淡一笑:“你這幾句話在理,我喜歡。你人還算不錯。”

  李滄波一怔,認真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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