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是用了催眠術的,怎么可能被警察逮住?可偏偏這事兒不能和蘇媛說,而她還非要楚凡去自首。楚凡知道,蘇媛是為他好,可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之前自己設定好的計劃就全毀了。
阿九瞪了他一眼:“你怕什么?那個大壞蛋,身上肯定有不少案底,只要查出來,你非但沒罪,還是功臣呢。到時候政府還會獎勵你一朵小紅花,再表彰你為川省十大杰出青年…”
蘇媛根本就不聽楚凡的哀求,直接撥打了許君綽的電話,心里想著,這么晚把她吵醒,還真有點過意不去,可沒想到,電話剛響兩聲就被接通,電話里傳出許君綽精神抖擻的聲音:“喂,媛姐,我這兒正辦案呢,過后我再打給你…”
“別掛,我找你有大事兒。”蘇媛知道這丫頭辦起案子來,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趕忙長話短說,“君綽,我找到綁架我的人了,其中有一個人叫張輝,是夢幻酒吧里的混子…”
“誰?張輝?”許君綽聲音提高八度,馬上追問道,“媛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凡今天出門買菜,恰好遇見張輝欺負一個女孩子,他說的一句話把他暴露了,然后,晚上楚凡去找他,打了他一頓,把綁架我的人和幕后主使都問出來了。”蘇媛還很興奮,“君綽,你馬上派人,先把張輝給控制住,別讓他跑了。”
電話里沉默半晌,才傳出許君綽沉重的聲音:“張輝死了。”
“什么?”蘇媛驚呼一聲,手機直接從手上掉落下去,被楚凡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并掛斷通話。
蘇媛盯著楚凡,眼圈都紅了,眼中淚光閃爍,雙肩聳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楚凡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去,沉聲道:“你冷靜點,我發誓,我沒殺人,張輝的死,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我相信你,阿九也相信你,可警察會相信你嗎?”蘇媛帶著哭腔,大聲喊道,“現在人死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要是找不到兇手,你就會被當成兇手抓起來,會判刑的你知不知道?”
楚凡只能苦笑,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打電話?你要是不打這個電話,就算張輝真是被我殺死的,警察也絕對找不到我頭上。
蘇總,你可坑死我了…
十五分鐘不到,一輛警車就停在了蘇媛和楚凡居住的單元樓下,很快,一身警服的許君綽,帶著兩名精干的刑警快步上樓。
剛敲了兩下蘇媛的房門,對門卻開了,阿九站在門口,大聲道:“凡哥沒殺人,他是無辜的。”
“他殺沒殺人,自然有證據為他證明。”許君綽推開阿九,面無表情的闖了進去,徑直來到楚凡面前,“楚凡,你現在是重點懷疑對象,必須跟我回警局協助調查。”
“君綽…”
蘇媛站起來,剛要說話,卻被許君綽抬斷:“媛姐,你什么都不用說,這個案子,我會親自處理,保證不會冤枉了楚凡,帶走!”
楚凡站起來,皺眉道:“警官,手銬就不用戴了吧?我跟你們走就是了,反正我沒殺人。”
“我問你,他腿上那一刀,是你扎的?”許君綽嚴厲的問道。
楚凡被兩名警察控制住,他也沒掙扎,點點頭道:“沒錯,我用磚頭敲暈了他,然后把他拽到附近的一個小胡同,捆住他雙手。追問的時候,他死活不說,我就扎了他一刀,結果,他什么都說了…”
“兇器呢?”
“在屋里,床底下。”
很快,許君綽就從屋里走了回來,手里多了一個塑封袋,里面裝著一把殺氣騰騰的三棱軍刺。
光是看到這把刀,就讓蘇媛心底一寒,她萬萬沒想到,楚凡竟然會有這樣兇戾的殺器。擁有這種兇器的楚凡,真的沒殺人嗎?她對楚凡的信任,也開始動搖了。
楚凡被帶上了警車,風馳電掣的趕回景湖分局,警車后面,蘇媛開著她的奧迪,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慢,一路跟著警車也來到景湖分局。
幾人剛從車里下來,一個高大的男警察就帶人把許君綽等人攔住了。
“好狗不擋道,讓開!”許君綽沒一點好臉色,狠狠瞪了他一眼。
范軍也不以為意,好整以暇的笑道:“許組長,我記得你曾經在會議上說過,涉及到親人、朋友的案件,都要交給別組的同事來處理,這樣才能保證案件的公平、公正。怎么涉及到你自己朋友的身上,你許大組長就忘記了呢?”
“你…”許君綽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范軍臉上的笑容斂去,冷厲的喝道:“把嫌犯帶走,這個案子,由我們二組接手了。”
“等一下!”許君綽大喝一聲,擋在楚凡面前,怒瞪著范軍,“范軍,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違規操作,我一定會向上級投訴你。”
“哈哈,放心吧,該怎么審訊,我比你懂得多。”范軍拍了拍許君綽的肩膀,呵呵笑道,“我的大警花,好好學著吧。”
許君綽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這是他閃的快,否則,非掰斷他的爪子不可。
景湖分局,審訊室。
“你叫楚凡?”二組組長范軍主審,整個審訊室里,都是他二組的人。
楚凡點點頭:“是!”
“張輝是你殺的?”
“不是!”楚凡不溫不火,卻異常堅定的說道。
范軍一拍桌子,厲喝道:“不是你還能有誰?我問你,凌晨兩點,你在什么地方?”
“娛樂街,夢幻酒吧對面的小胡同里。”
“干什么?”
“等人。”
“等誰?”
“張輝!”
“為什么等他?”
“找他問點事兒。”
“沒這么簡單吧?”范軍拿出一個塑封袋,里面放著一把漆黑的三棱軍刺,冷聲問道:“這把刀,是你的吧?”
“是!”
“說說你的犯罪全過程,最好不要心存僥幸,如實交代對你有好處。”范軍胸有成竹的說道,好像手里已經掌握了楚凡的犯罪證據似的。
人確實不是楚凡殺的,楚凡從一開始的驚慌,現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現在誰也指不上,只有自己能救自己了,所以,他也沒有隱瞞,如實的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說完,楚凡鄭重道:“警官,我那一刀有分寸,扎在他大腿上,連骨頭都沒傷到,怎么可能致命?他的死,肯定另有原因。”
“組長!”
一名年輕的刑警推門走了進來,把一份文件遞給范軍,并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法醫鑒定結果出來了,死者張輝的死因是喉骨碎裂至死,而他頸部留下的指痕纖細,很明顯是女人所為。所以…”
“我知道了。”范軍的面色陰沉,盯著楚凡一言不發。
就這么沉默了半天,范軍突然沉聲道:“讓他在筆錄上簽字,然后送他去看守所。”
“啊?”
范軍身旁的刑警一愣,小聲道,“組長,他最多是嫌疑人,送看守所…不合規矩呀,再說了,三組的大警花盯著呢,她怎么可能同意?”
范軍冷笑道:“這個案子由我負責,就我說了算。就算人不是他殺的,可他綁架、故意傷人這兩項罪名總逃不過吧?”
拍了拍刑警的肩膀,范軍認真說道:“法律面前,不講人情。”
“明白了。”刑警起身,讓楚凡在筆錄上簽字,然后把他帶了出去。
與此同時,蘇媛在許君綽的辦公室里,和她大吵了一架。
“媛姐,不是我不幫你,可這事兒牽扯到命案,我也無能為力呀。”許君綽無奈的說道。
“我最后跟你說一遍,楚凡是被冤枉的。”蘇媛的大胸脯急劇起伏,深吸口氣,“算了,你不幫我,去直接找姨夫去。阿九,我們走。”
“媛姐,媛姐…”許君綽一直追到門口,可蘇媛對她失望到極點,連頭都沒回,就急匆匆的走出景湖分局。
真是的,我又沒說不幫?可正規程序還是要走的嘛。
許君綽轉身回到警局,準備去問問審訊進展,可等她推開審訊室的大門,卻發現里面已經空無一人。
“大劉,小張。”許君綽在走廊里喊了兩聲,兩個年輕的警察迅速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
“組長!”
許君綽指著審訊室,橫眉豎目的喝問:“人呢?”
“呃…被范軍送看守所去了。”
“什么?”許君綽勃然大怒,“誰給他的權利?楚凡只是嫌疑人,還是自首,就算要關押,難道我們分局沒有關押室嗎?你們倆是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讓你們倆盯著嗎?”
小張咕噥一句:“他是組長,我們哪敢管他呀?”
這下捅馬蜂窩了,許君綽憋了一肚子氣,全都撒他頭上了,噴得他滿臉吐沫星子:“你白癡啊?你不敢管,就不能通知我一聲嗎?我為了避嫌,才把案子交給二組,怕出事兒,才讓你倆盯著的,可你倆…等回來我再找你倆算賬。”
說完,許君綽扭頭就走,兩人趕忙追問:“組長,你干什么去?”
“去看守所。”許君綽停下來,一瞪眼,“還愣著干什么?走哇?”
“哦,來了。”兩人忙不迭的跑了過去,坐上警車直奔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