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中關村瑞新殺毒軟件公司會議室內。
身材臃腫的董事長王鑫，怒不可遏地拍著面前的實木桌子破口大罵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養你們有什么用？金山和江民都要騎到我們的頭上來了不說，現在連一家互聯網公司的動作都要比你們快！誰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房間內鴉雀無聲，所有人皆是低著頭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700萬下載人次，你們給我好好看這個數據，這是瑞新公司的恥辱，我絕不容許再有下次發生這種情況，否則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離中關村不遠處的金山軟件公司，求博君和雷均相對而坐。
“你覺得盤古專殺這個小程序怎么樣？”
“不錯，占用資源小，效果好，雖然只是單獨針對的一種病毒查殺。這是擒賊先擒王，抓大的放小的。看來他的目的并不是做防病毒軟件，而是刻意為之的一場營銷，否則不會放著那么多的病毒不殺，只殺這一種影響比較廣泛的。”
雷均的分析非常到位，求博君點點頭深表贊同。
“這個公司不簡單啊，短短時間，就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別看互聯網現在是燒錢，若說賺錢的話，恐怕三大門戶都不一定能趕上他的手段。以后值得關注！”
而在鵬城，陳渤正在接受華夏計算機報的專訪中，還是個老熟人，副主編劉任，在去年和三大門戶的交鋒中就曾經有過交流。
“數月不見，劉主編近日可好？”
“我們媒體倒是不缺新聞，只是你們互聯網公司最近就沒那么輕松了吧。”
劉任笑著回應，若有所指。“不過在你面前，這都不是事兒吧？我可是有足夠的消息能夠證明，天空網已經率先盈利了，騰迅公司離這個目標也不遠了。”
“什么都瞞不過你這雙慧眼，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主動爆出去的吧？”
劉任既然這么篤定，但又沒見報，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有些原則的，沒有征求對方的意見就擅自發稿。雖然媒體確實可以不用征求他的意見，但這是一種信任和尊重，如果沒有良好的一個關系，那么以后想拿新聞的難度就會無形之中增加，媒體雖然是無冕之王，但也不能刻板到沒朋友啊。
“那就要看陳總的態度咯，如果是別人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上趕著通知媒體讓全世界都知道了，為什么你卻藏著掖著呢？”
“很簡單，我不想被人當做一種標桿，槍打出頭鳥，悶聲發大財豈不是更好。”
陳渤玩味的一笑，人怕出名豬怕壯。真出名的話確實會有不少好處，高曝光率能夠吸引到更多用戶的視線。
但現在盤古羽翼未豐，都在起步階段，實在不宜太過招搖，畢竟是樹大招風。
之前都是迫不得已的反擊，又不是主動尋求刺激，沒事就去撩惹他人，那不是吃飽撐的閑著沒事干么。
“好，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今天可不要想敷衍我！”
“你盡管問，只要不涉及到一些關鍵隱私，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渤拍拍胸脯做出了保證。
“你們是家網絡公司，為什么想到要去做盤古專殺這個產品呢？”
“其實并沒有那么復雜，只是因為我的電腦也遭受到尼姆達蠕蟲的攻擊，就連整個集團都有不少的電腦受到了傳染。所以我們就安排了幾個人做了盤古專殺這個小玩意兒，在內部先清理掉。都解決完了之后，就想著還有更多的網友可能也在飽受其害，所以就傳到了網上去，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
“那按照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偶然因素下所發生的事情，并不是想踏入防病毒軟件這個行業內！”
“那確實沒有，我們公司有很多非常優秀的互聯網工程師，這是我們其中的一個工作室做出來的，就是為網友提供一些方便。殺毒、防毒不是我們的專長，也不會是我們的主業，現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陳渤再三表明，以后和現在都不會去防病毒軟件，就是怕那些廠商會圍而攻之。
別的不說，起碼有些廠商的屁股底下可是不干凈，私下里買通黑客散播病毒的事沒少做。
陳渤只是為了推廣自己的品牌，是為了營銷，犯不著和他們去樹敵。紅衣教主搖身一變成為反殺毒軟件先鋒還不是為了把自己洗白，而且那時候的市場環境正是互聯網的黃金期。
你讓他現在去挑戰一下老牌軟件廠商，他肯定也會畏首畏尾。
對于盤古專殺的問題劉任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便又隨口問道其他 “盤古除了輸入法、瀏覽器是否有著其他計劃？目前只有這兩款產品是否過于單薄了？”
“計劃肯定是有的，不過現在還不夠成熟，還無法推到市場上。到時候肯定會通知你的。而且依然還是網絡產品！”
陳渤不得不賣個關子給他，并且許諾了他以后的采訪權，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機會，也不在這一時。
接著又聊了關于目前互聯網現狀的一些話題，但是陳渤油滑得很，一直打著哈哈。市場風向什么都不是他能評價的，還只是個小字輩，沒事出那個頭干嘛。
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策略，又是同行，說得重了就是自己裝，說得輕了，便是自己沒水平。
還是自娛自樂，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陳渤帶著劉任走馬觀花地參觀了盤古的集團文化，還特意在食堂吃了一頓工作餐。
要說辦公環境和員工待遇，目前比他公司還好的可能都還沒有成立呢，劉任則是興致盎然，年輕而又有朝氣的團隊，各個公司井井有條，又不缺乏創造力。
他在沒有離開盤古集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該怎么寫這篇專訪稿了。
最后要求陳渤擺拍一張見報照片的時候，卻被拒絕了，最后在他的堅持下，陳渤和劉任站到一起合了張影才算心滿意足地離開。
“我怎么覺得你非要拉著他合影就是個陰謀呢？”劉任走后，高媛媛笑道。
“你現在的表情才更像是個陰謀！”
“鮮花還需綠葉配，你跟他一塊合照，可不就把你給突出來了！”
高媛媛無情地拆穿了陳渤的陰謀，但這的確不是他的本意啊，原本就沒這么想過，劉任雖然確實不算帥，也不年輕，但是要拿他做個陪襯，還真沒沒那么陰暗的心理。
高媛媛自打上次在工體發泄了內心壓抑地情緒之后，現在大膽、開朗了許多，沒曾想，還有腹黑的一面。
王曉川從蓉城回來了，雖然這是第一次到鵬城的公司來，但卻是帶著好消息來的。
同行的不僅有趙川，還有foxmail的項目負責人，張曉龍。
“陳總，這回沒辜負您的期望，基本已經拿下來了！”王曉龍第一時間出現在陳渤的辦公室里，喜笑顏開道。
“好！干得不錯，不過什么叫基本拿下來了？”
“據我在蓉城調查，博大網絡公司的賬上只剩下一百多萬的現金，經過一番拉鋸戰，最終對方同意700萬的價格成交！但是foxmail的創始人也是項目負責人想過來親自落實員工的問題。只要他的條件解決了，就可以完成交易了！”
王曉龍將在蓉城做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雖然有些邀功的意思，但是陳渤不是那么小氣的人，對有功之臣怎么可能會摳門。
“你做的非常好，月底獎金肯定少不了。而且燕京那邊的公司你還得多擔待一些。”
陳渤肯定了他的工作能力，也給了物質上的獎勵，要想馬兒跑就得多給草，不然就寒了下屬的心。
“那個張曉龍在哪？我去和他聊聊，早點把這事情落實下來，我心里才踏實！”
“趙經理在會議室陪著呢，我先來跟你打個報告。”
“那還等什么，抓緊走！”
陳渤立刻起身，會議室就在他的辦公室旁邊，了解得越多，越發對這個湘南人感興趣。
華中科大研究生畢業，自己一個人開發出了foxmail這款口碑極好的產品，雷均曾經找他談過，開價15萬，而他也同意了。但是回到燕京之后，雷均忙起來便顧不上，而他的屬下卻搞了個大烏龍結果卻是擦肩而過。
這有點像當年的qq，向聯想遞交計劃書的時候，還沒到朱力南的手里就已經被斃掉了。
陳渤急匆匆推開會議室的門，便見到一個留著分頭、臉型消瘦的男子，坐在趙川的旁邊聽他講，精神頭還不錯。
“你好，我是陳渤！”
“張曉龍。”
從他的語氣中完全能感覺到骨子里透出的那種書生的傲氣，在陳渤看來，更像是一種天才程序員的驕傲。
一年的時間，換了兩個東家，頗有些四處流浪的感覺，任誰心里都會有些不舒服，但這是資本為王的時代，就算再牛逼的天才也是需要吃飯的。
“客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的團隊全部遷到鵬城之后，所有人都會得到一筆安家費，原有薪資的基礎上再上浮30，單身員工可以提供免費宿舍，租房子的話每月有住房補貼，集團內的食堂每天免費三餐供應。”
對于不善言談的張曉龍，繞再多的彎都沒有任何意義，不如就直來直去攤開了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