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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橫著躺還是豎著躺?

  王渤是個挺有趣,情商也很高的人,什么話題總能聊上幾句,而且很會自嘲。

  三個人這一路上聊聊天,唱著歌,就差一口火鍋了。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本來漫長的六七個小時車程眨眼便至,于是在互留了聯系方式之后只能不舍得下了車。

  “你說我們去琴島探班怎么樣?”高媛媛在站臺上對陳渤道。

  “你知道劇組在哪嗎?”

  “打個電話給公司就好啦,真笨!”

  順路去探個班也行,倒是耽誤不久,畢竟是影視公司制作的第一部電視劇。而且從臨淄到琴島不過3個小時,出了琴島火車站就能看到大海和棧橋。

  在別的地方出站之后,總會有不少的出租車、黑車司機趕過來熱情地拉客。

  但是在臨淄下車之后,圍在你身邊的更多的是推銷瓷器的小商販們。

  作為春秋戰國時期的齊國故都,不僅是蹴鞠的發源地,同樣也有著傳世的瓷器之作“雨點釉”“茶葉末釉”等幾十種黑釉系窯變花釉品種。

  不過這些小商販口里所說的各種高檔茶具之類,都是拿著普通瓷器忽悠人的,成本低的很。

  看著日頭漸西,陳渤便拉著高媛媛脫離了層層包圍圈,總算擠上開往下面縣城的最后一班大巴車。

  高媛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哪都覺得新奇,這里和燕京距離不遠,也沒什么不同。

  冬天除了平原上的冬小麥便是小山坡上的松柏,其余所見之處全都是一片赤黃,但她倒是覺得饒有興趣。

  又經過了倆小時的顛簸,總算來到了臨淄南部的小縣城,北部是黃河沖積而成的大平原,南部卻是山地丘陵地帶。

  高媛媛下車的時候,踉蹌了一下,被手疾眼快的陳渤伸手拉住了胳膊,才避免摔倒在地上。

  只見她臉上有些蠟黃,雙眼黯淡,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這么蔫了,不會是生病了吧,陳渤暗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感覺身上冷,還有點頭暈、惡心。”高媛媛點點頭,有氣無力道。

  陳渤把手掌往到她的腦門上一撘,就覺得額頭燙得不行,這是發燒的癥狀,而且溫度還不低。

  來的這一路上,不管是綠皮火車還是大巴車,她都揀著車窗而坐,就位了看個風景,這下肯定是被吹的著了涼。。

  “走吧,先帶你去醫院看一下,發燒都是炎癥引起的,估計也沒什么大問題,消炎退燒之后就沒事了。”

  陳渤不敢大意,雖然喝點熱水、吃點退燒藥就會有所緩解。但你最起碼要知道是哪里的炎癥引起的發燒,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之后,有個明確的結果才能放心,不然真有什么事可就耽擱了。

  高媛媛只得聽從陳渤的安排,倆人也不停歇直接攔了輛車直接來到縣醫院,這個時間點正常科室早已下班,掛號也只能掛急診。

急診醫生是位年近5旬的阿姨,經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后,便對陳渤訓斥道  “小伙子啊,這我就得說說你了。有你這么疼媳婦兒的嗎?早晚溫差這么大,讓她穿的這么單薄就出門,要是真凍到身子,留下后遺癥,想懷孕都難,到時候你就哭都沒地方哭。”

  高媛媛坐在那里頓感大囧,原本蠟黃的臉上爬滿了紅暈。

  “是,是。我做的不對。”這個時候陳渤怎么敢反駁,只能裝孫子。“那您看現在到底是什么問題,該怎么治療?”

  “沒什么大毛病,慢性腸胃炎,受了風寒吹出來的。今天就住院觀察一天,你們去把手續辦了,先掛兩瓶水,消炎退燒,以后可千萬注意了啊!”

  陳渤忙道了謝,領著高媛媛出了急診室的門。

  “這大夫就會忽悠人,腸胃炎關懷孕什么事,肯定是在家做婆婆習慣了的。”

  陳渤也只能在這發發牢騷,這醫生這么愛嘮叨,當著她的面說這話,還不知道又怎么懟他呢。

  “我懷不懷孕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剛才都不知道反駁一下的!”高媛媛撅著小嘴委屈道,一個小姑娘家說這些畢竟不太合適。

  現在畢竟還沒開放到以后那種百無禁忌,女孩子比男人都要污的時代,就算未婚先孕在現在都會遭人唾棄所不恥的。

  “反駁?我哪敢啊,你沒看那老太太都快要把我給吃了。這人啊,有時候裝一下孫子沒毛病。”

  廢話少說,還是抓緊劃了價,繳費吧,這頭一天就得在醫院里過,還真算不上吉利。

  春天正是流感多發期,連床位都有些緊張,沒有專業的電腦醫療系統就是不方便,值班護士翻了半天才從記錄本上找到重癥區還有一個空的床位。

  得,重癥就重癥吧,只要不是傳染性疾病就可以,反正腸胃炎的小毛病又待不了幾天。

  陳渤一手舉著輸液瓶,手里還得拿著病例,爬了三層樓才找到目的地,還不錯,是個雙人病房。

  房間內靠里的床位躺著一個女人,面色蒼白,即便在床上仍戴著帽子,看這樣子應該是處于化療期的病人。

  病床旁邊坐著一位憔悴的男人,約摸三十歲的樣子,大概就是這病人的丈夫了吧。

  既然病人情況不好,那男人心情看清來也比較低落,陳渤就沒有冒然打招呼,先讓高媛媛躺到床位上,又把被子拉過來蓋著,可算是伺候到家了。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陳渤細微而又貼心的一系列舉動,讓高媛媛心里覺得暖暖的,又非常過意不去。都是因為自己太任性,要不是非得跟著過來玩兒,也不會發燒住院。

  “你是我的員工啊,不把你治好了,沒人陪著我走南闖北,拎包遞水了。你想想現在招個人多難啊,可不能這么輕易放過你!”陳渤笑著調侃道。

  “我都這樣了,你還一副資本家的嘴臉!哼,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是有意。怎么都是跟著我出來的,不能把你一個人撂下不管吧,要是被拐跑賣到山里給人做媳婦兒,你說上哪找去。”

  “瞎扯,現在哪還有這種事情。”

  這還真不是什么瞎扯,就在陳渤老家的村里,都有娶不上媳婦兒的光棍去買媳婦,花上幾千塊錢,就能買到。

  大都是云貴川交界的邊緣山區,家境比較貧寒,人販子再拿一些三間大瓦房,有田,有地有存款之類的話把她們給引誘過來。

  因為方言不通,當地人一般稱之為“南蠻子”。像那種關起來毒打這種事情倒是不多見,畢竟原本家里條件就不好,換個地方起碼不至于餓死,大多都安頓下來,甚至還有回家尋親的。也有人偷偷跑掉的,人財兩空。

  在西北偏遠地區卻是另一番景象,是從城市里拐騙的女人賣到山區。關起來毒打、不給衣服穿、直到生出孩子來。

  完全當做是發泄和生殖的工具,甚至有些一個村子里都是這種買回來的女人,都是互相通氣的,就算想跑也會被人給送回來。

  陳渤將這些見聞一說,倒是把高媛媛給嚇到了。

  “討厭死了,你就會嚇人!”

  陳渤嘿嘿一樂,要的就是這效果,反正你在床上躺著又不能打我,要是關馨的話沒準一腳就踹過來了。

  隔壁的男人一直保持著沉默,安靜地坐在那里含情脈脈地看著床上的女人,有時候還拿起一方手帕來擦拭那女人的臉,表情非常專注,對陳渤這邊的動靜充耳不聞。

  “他們一定很相愛吧,你看那大哥的眼神都快要暖化了。”高媛媛也瞧見了,羨慕地說道。“如果是我躺在床上,又有誰能這樣來照顧我呢。”

  “你現在可就在床上呢,你是想橫著躺還是豎著躺?”陳渤笑道。

  “我能問你個隱私點的事情嗎?”高媛媛扭過頭來,小聲道。

  陳渤雖然不知道她要問什么,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么太私密的事情,便點了點頭。

  “你和訊姐之間是真的嗎?”

  “別人不知道,你整天跟著我難道還不清楚?都是八卦,我們那是哥們兒,純友誼。誰談戀愛不是蜜里調油一樣,你見到我有這種情況?”

  “那你為什么不找女朋友呢?”

  “一年之前是有的,但那個時候我窮的叮當響,出不起彩禮錢,然后她就回老家另嫁她人了。如果快的話現在沒準都已經抱上孩子了吧!”陳渤語氣平淡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那她現在一定很后悔,居然為了錢放棄你這支潛力股。”

  “那倒未必,也許她現在很幸福。”

  掛了兩瓶水之后,高媛媛的體溫降下來了一些,但是還沒有完全退燒,只能留在醫院繼續觀察。折騰了一天,腹內空空如也,又買了些清淡的白粥來,魯菜比較油膩,也著實不適合病人進食。

  陳渤晚上只能在病床旁邊撘了個簡易的地方,找值班護士討了床薄被先湊合著躺了一晚上。畢竟國內醫院的服務水平有限,要是萬一晚上有個什么事也好照顧下。

  高媛媛看在眼里,甜在心里,鼻頭直發酸,就算是朋友,照顧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吧。

  晚上就是除夕夜,恭祝各位書友雞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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