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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章 新舊更替

  生命本源,始終恐懼的,就是那一株古樹。

  對本源而言,長遠來看,聶天若是反抗他,未來會是心腹大患。

  可那畢竟是未來。

  短時間內,神族未現,未成氣候,聶天是威脅不了它的。

  生命古樹不一樣。

  能以意識,同化它,消融它的自我,能改變它思維方式的生命古樹,才是更大威脅!

  本來,只要生命古樹進不來渾沌,就不能同化影響它。

  這也是它底氣之所在!

  萬沒有料到,成就為至尊以后,通過生命探尋,聶天感應到了生命古樹,且因主魂受靈魂之河的提升,加靈魂之河的幫助,使得聶天的魂念,穿過層層空間界壁,連系到生命古樹,并發出呼喚。

  靈魂之間的連接形成,聶天和生命古樹齊齊發力,竟打破渾沌規則桎梏,令古樹不受他的制衡,憑空冒出。

  生命古樹冒出的那一刻,它就知道,它的大災難來了。

  果不其然。

  哧啦!噗噗!

  密不透風的綠色能量光幕中,聶天的源生之體,被一截截綠色樹枝,刺透了進來。

  樹枝,洞穿他的血肉,刺入經脈骨骼縫隙。

  聶天痛不欲生。

  每一截樹枝,每一點綠色草木精能,都烙印著生命古樹的意志。

  或者說,新的生命本源的意志…

  原來的,之前和他種種算計的生命本源,一簇小小的意識體,似被驅逐到角落,還在被生命古樹的意識,慢慢蠶食同化。

  那一簇小小的意識體,似也在觀察著聶天,傳來暴怒、不滿、仇恨、譏諷的意念。

  似乎在說…

  你以為接引它進來,以為它取代我,你就能贏?

  你以為,它成為了我,你會是它的盟友?

  你真是可笑,愚蠢,你不止是害了我,也害了自己,你活該!

  生命本源的原意識,傳來的意念,漸漸變得弱小,屬于它的獨立的自我,似即將徹底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它很是不甘心,也極其的怨恨不滿。

  分逸出去的墟靈,在外界活動,意識都會獨立,都會變成新的魂魄。

  可是如生命古樹那般,從誕生之后,歷經萬劫,始終屹立靈界之巔者,真就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它的意識、智慧強的不可思議。

  它入渾沌,如龍入大海,將再難被遏制。

  連它的本源都不能!

  生命本源,從來不懼怕靈界血父,是因為它深知,靈界血父在漫長歲月中,都處于死寂狀態,沒有經歷三界的動蕩變遷,沒有一段段驚心動魄的經歷,也就不可能將獨立意識強大到那個地步。

  這樣的靈界血父,將永遠被它掌控,聽命于它,構不成威脅。

  靈界血父,只是它制造出來的,純粹用來戰斗的利器。

  而生命古樹,雖然不是戰斗廝殺利器,但它無數經歷,催生出來的智慧和意識,卻能影響它,反噬它,替代它。

  它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抗拒,一直都在提防。

  可它還是失敗了。

  它漸漸消失,再無自我。

  被生命古樹裹著的聶天,漸漸地,再也感受不出,來自于它的憤怒、譏諷、仇恨。

  另外一股,新生的,融入它而成的意識,以一種冷漠、平靜,毫無感情波動的目光,似在注目著他。

  如看著一個物件,而非是血肉生靈。

  聶天知道,那是生命古樹。

  生命古樹,蠶食了它,成為了新的本源,成為了這片生命血海的新主。

  它,本來也是來自于血海,它熟悉這里的一切,還曾經將自己帶出血海,得以看到渾沌的面貌。

  “多謝,多謝你助我達成所愿。”

  它的意識,從每一截刺入聶天血肉的樹枝,從每一點綠色光爍傳來,是如此的清晰。

  聶天在它的裹縛下,動彈不得,血肉內的精能,迅速流淌到刺入的枝干內,使得那小小的枝干,分叉出更多的枝條,不斷地生長著。

  這是,終極的天木荊棘術。

  很快,就有一截截枝干,從聶天皮膚底下突出來。

  與此同時。

  幽暗之地還在崩塌碎裂,還在地動山搖,天穹有密密麻麻地空間縫隙,有奪目的空間光刃飛逝。

  可那靈界血父,卻呆愣地,如古老的神明矗立著。

  他提著金色巨斧,本和聶天,和生命古樹戰斗。

  在聶天,在生命古樹消失之后,他原先也是打算沖入渾沌,將聶天,將生命古樹砍殺。

  可很快,他就茫然了。

  他愣在那兒,眼神困惑不解,他感知到,不斷向他傳遞命令,給他指引,為他灌注生命精能的那個它,發生了巨變。

  它的巨變,它的氣息漸漸消失,讓靈界血父沒了目標。

  望著即將崩塌的天地,逃離的三界眾生,崇拜地看著他的古靈族族人,還有分明懷有惡意的趙山陵、秦堯一小撮遺留者,他心神都有些麻木。

  他早已習慣,接受來自于它的命令,以它的吩咐行事。

  它不再了,靈界血父很不適應,似找不到存在的意義,和戰斗的動力。

  一陣子后。

  靈界血父,又聆聽到它的魂念,感知到它的存在。

  可靈界血父,卻本能的知道,它,不再是它了。

  “我,該何去何從?”

  舉天四顧,他茫然失措。

  生平第一次地,他開始認真地,去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開始去想,是接受全新的它,還是當那個它已經消亡,去做自己。

  幽暗之地的殘存者,都自發地,匯聚到趙山陵和巫寂身旁。

  聶瑾,輕聲詢問巫寂,“怎么回事?”

  靈界血父的異狀,他們都看在眼底,而生命古樹也隨著聶天消失,他們不知道渾沌中,又有什么驚天之變。

  “聶天,被生命古樹困著了,生命古樹的意識,充盈了那片血海。”巫寂低垂著頭。

  沒有人能看到,他眼角,有鮮血流溢出來。

  連番透支時光之力,去窺視渾沌內的玄奧,他也不堪重負。

  “靈界血父,已經嗅到不對勁,知道自己效忠的對象,其實變了。”巫寂沒有去看誰,保持著低頭的姿勢,輕聲說:“他,也在思考,認真地去思考,自己存在等意義。他要是變,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星空巨獸,是叛逆者。”

  “也不能說叛逆,他依然效忠原來的本源,只是原來的本源,不復存在了。”

  巫寂說出這么一番晦澀難懂的話,然后要大家,注意靈界血父的變化,先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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