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狂怒和恐懼邪神,相繼爆滅為漫天血雨碎芒,魂飛魄散。
植根幽暗之地,稚穿透天穹界壁的生命古樹,綻放出萬丈的神輝。
輝芒所至,所有的強大生靈,都驚懼不安。
天尸宗的酆北羅,尸氣濃郁的神域,被輝芒滲透,終緩緩消融。
酆北羅的神之法相,血肉,包括靈魂識海,沐在生命古樹釋放的輝芒中,似被烈日暴曬的水霧,迅速蒸發。
酆北羅痛不欲生。
“回魂!”
一個溫婉的輕呼,忽從天外而來。
下一瞬,酆北羅就看到一鬼氣森森的鐵壺,從生命古樹的稚縫隙內,飛了出來。
鐵壺銹跡斑斑,似歷經無數歲月腐蝕,壺上隱約可見雕刻著的陰靈、鬼煞,但大多被銹跡遮掩,瞧不見真容。
“知道了。”
酆北羅垂頭,長嘆一聲,認命般地,飛向那鐵壺。
他的神之法相,終成一道幻影,水中月鏡中花那般,突然消失。
一抹精魂,凝煉了他的記憶,他參悟的天尸宗奧訣,落入那鐵壺。
鐵壺驟然亮了一下。
壺上諸多陰靈、鬼煞,于這一刻,突然鋼。
聶瑾悄然冒出,白皙兄一抓,那鐵壺就乖巧落入她掌心,“放心吧,我會為你挑鴉具新的軀體,助你轉世重修。”她向酆北羅的殘魂承諾。
“主母!”雷魔袁九川高喝。
他在滅星海收集煉化的,一片片云霄雷池海,受生命古樹輝芒的照射,噼啪地爆滅,濺射為微小電芒。
他的雷霆力量,急劇流逝。
他一眼認出,那鐵壺,正是陰靈教世世代代傳出的邪惡神器——拘靈壺。
此邪惡神器,能拘禁神域者的魂魄,煉化為最強大的陰靈、惡煞,本是陰靈教初代教主煉制,在人界曾造下無窮殺劫,傳言被五行宗的五位宗主,合柳毀去。
沒料到,拘靈壺竟在聶瑾手上。
袁九川知道,拘靈壺將酆北羅的精魂吞沒,自然不是要煉化,而是為了防止酆北羅,如那三大邪神般,被生命古樹抹去一切存在的魂印。
可他,還是感到難受。
將精魂和尸身飛離,就意味著酆北羅自己,也知道沒救了,所以才愿逸入拘靈壺,等待下一世。
“是你?”
溝通了黑暗本源,和黑玄龜融入黑暗深處的董麗,霍然驚動,失聲驚叫,“你,您”
“和生命古樹戰斗時,若自知將死,可主動凝煉魂之本源,飛入拘靈壺。”聶瑾神色肅穆,她的聲音語調,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很容易令人信服,“我承諾,不會煉化你們的魂之本源,會在脫離幽暗之地后,一一釋放。你們,可自行尋覓人選,再活一回。”
這番話,她是向所有人說的。
而這時,在第三代生命古樹的根莖周邊,已聚集了靈界、墟界、人界,還有滅星海的眾多強大生靈。
人族,膩魂族,哄、月族,混血者 尹行天、莫珩,梵天澤,還有眾多殘存的強者,加狂暴巨獸、董麗等等,都向生命古樹揮刀。
在各方授意推動下,從靈界而來的生命古樹,赫然成為眾矢之的。
它,夷然不懼。
面對各族的狂轟濫炸,種種神器、魔刃、異寶的沖撞,它從無驚海獲卻源不斷的生命異能,仿佛能戰到三界滅亡。
有人高喝:“天上!”
兩片星海,涇渭分明地分開。
一邊屬于季蒼,一邊屬于秦堯,這兩位的戰斗,終于罷休。
哧啦!
忽有青色、綠色電流,從生命古樹刺透天外的稚飛射,蠻橫地沖入那兩片星海,將正在密議,就要達成默契的季蒼和秦堯,都視為對手。
“什么?滅星海的魁首秦堯,也被攻擊了?”
“秦堯,不是受它的蠱惑,因它的幫助,才造就出聶天嗎?”
“它,不是靈界的庇護者,最負盛名的生命古樹嗎?為什么在幽暗之地,它突然大開殺戒,要針對各方?”
“在墟界,這一株生命古樹,被三大族稱呼為滅世之樹|,在墟界眾生眼中,一直都是邪惡的!”
“生命古樹?我看,它根本就是一株,世間最邪惡的古樹2么魔眼妖花,什么幽魂樹、鬼靈草,腐尸花,天魔藤,都遠不能和它相比。”
“它,本就是一株至邪的巨樹!”
呼啦哧!
那株奇大無比的生命古樹,枝葉曳,綻放出恐怖的輝芒,向叫嚷著的,各族的族人痛下殺手。
一位位圣域、九階的人族、異族,頓時血肉模糊的爆裂,化作蓬蓬血雨灑落。
它的枝葉,沐在血雨中,顯得愈發綠意盎然。
這讓很多人,看待它的神情,都徹底變了。
這株在靈界,在墟界,在人界,留下諸多神話傳說的巨樹,似在血雨的涂抹下,充盈著一股邪惡恐怖氣勢!
眾人突然知道,它變得急切了。
便在此刻,趙山陵變幻的古巨魔,以蒼茫、悠揚、古韻十足的奇異聲調,開口講話。
他說的,時而是魔語,時而是靈界古語,時而是人族語言,仿佛就是為了令眾生,都能聽得懂。
就連他的古巨魔之身,也在隨之變化,時而為膩,時而為古獸,時而為人。
那,是他曾經的一世世,都曾經是他。
“生命古樹,能從無驚海抽離生命精氣,它所殺的眾生,隕寂消失在幽暗之地,會自然逸入無驚海的生命本源,催生凝煉出,更多的生命能量。只要生命血海不枯竭,它永遠不會擔心能量不足,能永恒戰斗下去。”
“但現在,它著急了。”
“它著急,是因為那具人族巨尸,在生命血海內,瘋狂聚涌血肉能量。”
“它著急,還因為聶天,已溝通生命本源,要進階為至尊。”
“那兩位,和它搶奪生命血海的生命能量。不論人族那位締造者,還是聶天,此刻所需的生命能量,都是浩瀚無際。這,導致它在戰斗中,可能會短時間出現無力可用的狀況。”
“這是我們的機會!”
[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