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之地,趙山陵化作古巨魔,和第三代生命古樹激戰。
同一時間,聶天在生命血脈的源頭——無盡血海,竟然生出了感應。
他感應出,他所在的無盡血海,有一滴滴新的血珠,突然凝結出來,令這片代表著生命本源的奇地,再增強著氣血。
連深處,不斷震蕩的生命磁場,都有細微變化。
“趙山陵,和第三代生命古樹,于幽暗之地爆發戰斗。”裴琦琦輕喝,“趙山陵為魔族的古巨魔,在墟界最老的年代,他就以隱魔大尊著稱。且,他能一代代地,以不同種族族人的身份,活動于三界。”
塵封的記憶,一一蘇醒,令裴琦琦宛如變了一個人。
“墟靈,渾沌之靈…”
被她灌注了一堆知識的聶天,本有些茫然,此刻眼眸又是一亮,“什么?趙山陵乃魔族,就是季蒼所說的,那個人族的心腹大患——隱魔大尊?”
太多的事情,顛覆了他所知的常識。
“趙山陵,為何要和生命古樹戰斗?”他沉喝。
“或許,他更想你成為至尊。”裴琦琦凝視著無盡血海,看著滴滴晶瑩,散落于各處的血珠子,“來,你去看看所謂的生命本源,究竟是什么吧。”
不等聶天多言,她潔白,卻微涼的纖纖玉手,忽抓著聶天手掌。
兩手緊握那一霎,聶天神情一滯。
他還是源生之體的形態,若是在外界,該是萬米高,如山般巨大。
可裴琦琦,此刻竟是和他比肩。
這令他意識到,眼前的裴琦琦,雖然還是那個裴師姐,可…還是有許多不同之處。
“我可送你一程。”裴琦琦淡然自若,“因你的一滴滴生命精血,助我開辟穴竅,助我洗練血肉污垢,我能在這片血海暢游。但,那生命本源激蕩之地,絕不會認同我,我也無法抵達。”
“呼!”
她體內一部分由生命精血滋生的氣血,和聶天這具源生之體,忽有了某種玄奧連接。
聶天低頭一看,就見諸多比發絲纖細的氣血,和他自然而然釋放的生命血氣,像是扭結在一塊兒。
兩人,突如一道光流,就在數不盡的血滴飛逝。
有無數絢爛的,赤紅色霞光,從血海深處激射出來。
有部分赤紅霞光,記載著某種烙印,打在聶天的源生之體。
這種感覺,和他靈魂遨游時,并不一致。
當年,他以一道魂魄,在此參悟生命秘術。
飛逝而來的光芒,穿透而過,會將生命秘術烙下來。
可那些光芒,還是會閃過,會繼續飛逝往前。
這趟,他以真身本體降臨,那些飛逝的赤紅霞光,撞到身上,則是一閃而逝。
然后,他心臟處,那生命血脈內部,就催生出新的血脈晶鏈來。
他的源生之體,也在悄然不覺間,做出了調整,有了細微的改變。
經脈,骨骼,臟腑,位置的發布,都有微小變化。
變得,更適合戰斗,更趨于完美,更適合生命血脈天賦和秘法的釋放…
這讓他明白,那些飛逝而來的流光,還在淬打磨礪著他,將他僅有的一些缺陷,迅速地修復起來。
其中,沒有一道流光,會飛逝向裴琦琦。
更多的,遠離他的流光,其中烙印著的知識,秘術,恰恰都是他曾參悟過,已洞悉并掌握的。
流光,來自于生命磁場,那本源震蕩之地。
如有自我意識。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霎,裴琦琦驟然頓住。
聶天順勢凝滯,眼神略有些迷惘,眼瞳深處,有米粒大小的赤紅光爍,絢爛的爆開,諸多玄奧莫測的生命奧妙,知識,正被他排列組合。
他這具源生之體,內部“噼啪”作響,似有霞光力量還在鍥而不舍地,修復著血肉。
“到了。”
裴琦琦輕呼一聲,“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再往前,便不是我能進入之地。三界中,能再往前的生靈,唯有你,還有…生命古樹。而它,應該被趙山陵,還有別人給暫時限制在幽暗之地。”
“所以,前面那條能令你,踏入至尊的道路,你如今處于領先。”
“至尊啊。”
她眼眸一點點亮起,眺望向外面,“我的那條路,并不在這里。你,找尋你的路,我也要回去,找我的那條路。”
聶天的靈魂識海深處,忽有無數光爍,似猛地爆炸。
他的主魂,還有九大分魂,皆陷入狂躁的靈魂風暴,如十個巨大的靈魂漩渦,瘋狂地旋動起來。
他的生命血脈,生成的全新血脈晶鏈,有印記被激發。
激發的印記,化作如雨般的知識光華,從心臟沖入靈魂識海,融入他的主魂,被主魂和分魂解析,領悟,參詳,然后提煉,化作自身記憶的一部分,永遠烙印下去,永遠不會湮滅。
“聶天!”
裴琦琦突然發出一聲驚呼,“你要抓緊了!就連我,都感覺出無盡血海的濃郁生命之力,開始被抽離了。”
“你,如今就在這里!這意味著,抽離血域本源的,乃第三代生命古樹!”
“它,應該是在古巨魔的力量之下,也令塵封的本能驚醒。它,曾站在三界之巔,它一旦能溝通血域,能攫取血域的生命之力,那它就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到當年的高度。第一代的它,枯萎之身你我見過,有多么的龐大恐怖,你我都能想象!”
“聶天,你唯有成就至尊,方能和它抗衡!”
裴琦琦大聲叫嚷。
“它,在第一代生命古樹時,就成就至尊了。”聶天突然開口,“它所求的,非至尊那么簡單!它,是想要完全煉化無盡血海啊!”
先前飛逝入體的,那些赤紅霞光,烙印下來的知識記憶,被他主魂、九大分魂解析之后,他才明白一個事實。
給予他這些記憶知識者,乃無盡血海的生命磁場,也就是生命本源。
可就連生命本源,將那些記憶、知識,賜予他,竟然都有些小心翼翼。
小心,是為了不被生命古樹洞察!
竟然,竟然連他和生命古樹的血脈源頭,都對生命古樹忌憚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