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喀!咔嚓!”
渾沌亂流中,各類尸鬼的殘骸,像是精鐵塊,互相碰撞著。
以古獸、異族的奇特生靈,后天由吳弈用天尸宗的煉尸術,熔煉萬千精金而成的尸鬼,當真是如神鐵般堅固,又另有奇妙。
渾沌亂流的扭曲、撕裂之力,沒辦法碎裂尸鬼,傷害不到它們。
那截星空巨獸的骨頭,將這類特殊的尸鬼,斬成一塊塊,還不能除盡。
塊狀的尸鬼殘骸,和聶天巨型化的軀身相比,宛如蚊蟲。
然而,就是這些蚊蟲般的尸鬼碎片,反而能傷到聶天,能撕咬到聶天血肉,以尸鬼所含的異力,一點點侵蝕血肉。
“有點棘手。”
聶天暗暗嘀咕,發現進入渾沌亂流的尸鬼,殺之不盡。
吳弈,還在召喚著更多尸鬼,如軍隊般,涌入其中。
這位天尸宗的老怪物,壽命怕是有數萬年之久,他死亡后,以魂魄寄托于一只尸鬼中,用這樣的方式,茍活于天地,興許還能活更久。
數萬年的積累,他煉制的稀奇古怪尸鬼,簡直難以數計。
初始,只是數百,然后數千。
一陣子后,聶天就發現數萬各類尸鬼,涌入他的渾沌亂流,并且導致他渾沌亂流的運轉,都不再順暢了。
“沒用,我從那神秘異地,修行而來的渾沌亂流,對尸鬼沒任何作用。”
很快,他就明白了處境,將營造渾沌亂流的一股股不同屬性力量,果斷地撤銷了。
他那巨型化的軀體,也不再局限于方寸之地,不再受渾沌亂流的影響。
“咻!”
星爍一動,他就短時間打破空間的限制,挪移出尸鬼群聚涌之地。
一脫身,他體內滾動的生命氣血,就轟然爆發。
被碎塊尸鬼,啃咬的傷口,被侵蝕的血肉,在天木重生術的恐怖治愈力,還有生命血脈的作用下,飛速恢復。
一眨眼功夫,他一身的新傷,就全都消失了。
“咦!“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因他的離開,那些碎塊狀的尸鬼,如一團團橡皮泥般,又重鑄在一塊兒。
被星空巨獸的那截骨頭,切成一塊塊的尸鬼,竟恢復原狀。
“天尸宗的煉尸術,當真非同小可!”虛靈教的姬元泉,看了半響,也為之贊嘆,“不愧是最難啃的邪門歪道之一!”
他沒出手,是要保持戰力。
他只要沒有耗費太多空間之力,等情況出現不妙,不論是帶聶天瞬間脫離神符域,還是引領更多的強者抵達,都能容易地達成。
因此,聶天和吳弈的這一番沖突,他選擇靜觀其變。
“去!”
巨型化的聶天,突然將一具骸骨族的傀儡拋出。
骸骨血妖!
血宗饋贈的,被他生命血脈激活的血妖,越過吳弈,還有眾多尸鬼,落入被陰影神域裹住的臌肶毒瘴氣中。
骸骨血妖,乃是聶天目前掌握的,不懼臌肶酸毒的奇物。
就好比以尸鬼之身現世的吳弈,這種非人的特殊存在,才能抗拒臌肶的酸毒,不受其影響。
“一具,以血靈宗秘法煉制的傀儡。”吳弈咧嘴嘿嘿一笑,“血靈宗,曾經也和我們一樣,被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聯手圍剿。沒想到啊,你聶天身為碎星古殿的星辰之子,居然持有血靈宗的傀儡。”
骸骨血妖,落入陰影神域,聶天借助和血妖的聯系,想查探臌肶的玄妙。
“傀儡而已…”
臌肶,以蔣塬池為媒介發言,從那陰影深處,忽飛出觸手。
怪異的觸手,重重地,拍打向骸骨血妖。
骸骨血妖被臌肶的蠻橫力量,從那陰影神域內,直接被抽打的飛了出來,那晶瑩的骨身,都有眾多裂紋。
僅僅一擊,骸骨血妖就被臌肶的本體,給重創了。
“有實體,并不是完全的虛幻之物。”聶天咀嚼了,“我早就該知道了,骸骨血妖能抵擋臌肶釋放的酸毒精華,可碰到它的本體,還是無法支撐。”
“聶天,我邀別人對付吳弈,你專心嘗試,去對臌肶進行封禁限制。”姬元泉道。
“呼!”臌肶本體所在的陰影神域,被掌控的蔣塬池,鬼氣森森地漂浮而出。
蔣塬池空洞木然,沒用一丁點神采的眼眸,竟然漸漸地,多出了一點七情六欲的味道。
他站在那片陰影之上,冷冷看向姬元泉。
姬元泉心生不妙,立即就要動用秘法,去撕扯出一條空間縫隙,打開和渦流域星空的聯系,迎葉文翰、俞素瑛、莫千帆般的神域者,來此助戰。
一塊灰白相間,鐫刻著十幾種古樸符隸的玉印,被蔣塬池托浮在掌心。
“轟!”
符隸在玉印中璀璨如星,這一方燦然星河,如被玉印,給照耀在內,似成玉印內部的天地。
姬元泉驟然變色。
聶天也猛然一愣,他抬頭一看,就覺得先前要明熠的遠方星穹,星辰驟然黯滅。
連很接近的神符域,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這種感覺,他,還有他所在的星空,像是被什么東西裹住了。
“兜天印!”
姬元泉終于叫出這個異寶的名稱,他瞪大眼,沖著蔣塬池咆哮,“你,你這枚兜天印,究竟從何而來?它是真的,還是仿制的?但,不論是真假,都不是臌肶可以掌控的!蔣塬池,你的意識,既然已經歸來,為何還要幫助臌肶?”
此言一出,聶天和吳弈,都暫時停下爭鋒。
“幽影會的會長蔣塬池,不是完全被臌肶奪取意識了?他的意識,此刻回歸了?他還是蔣塬池?”聶天一臉茫然,注意去看蔣塬池,還真的發現這時候的蔣塬池,神色復雜,臉色變幻莫測,仿佛有種種遲疑,心中也有太多顧忌。
“難道說,你不是被臌肶,完全抹殺了意識?”姬元泉愣了半響,見他不講話,又道:“你和臌肶,是不是存在著某種約定?到底是什么,讓你愿意舍棄族人,幫幽族的異物臌肶,殘害同族?”
蔣塬池沉默不言,可那玉印的存在,分明打破了姬元泉的謀劃。
姬元泉,在他那玉印的籠罩下,沒辦法強行撕裂出空間縫隙,不能送聶天走,也不能引別人進來。
“蔣塬池!你說句話,你是自己,還是它?”姬元泉怒道。
“是我。”蔣塬池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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