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
聶天和炎龍鎧,徹底中斷了聯系,不論靈魂游絲的糾纏,血之感應,都不再有維系。
他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
“那些火焰法陣,乃當年龐擘遺留。”盯著火山口,他觀望半響,說道:“整個火宗,除邵天陽前輩,你們誰都無法踏入?就連靈魂的感知,也不行?”
彭琰一眾長老,面色尷尬,可還是緩緩點頭。
“炎龍鎧,我感應不出了。”聶天冷著臉,道:“內部,空間波蕩愈發洶涌。若龐赤城就在底下,修煉著秘法,攔截了炎龍鎧,該如何做?”
“這…”李禹苦笑。
“我自行探索呢?”聶天道。
“自行探索?”皇津南驀地變色,急道:“聶天,你可不要胡亂。我剛剛試過了一下,我的一縷靈力,都遭受強烈反噬。你要明白,鐫刻火焰法陣者,乃我們五行宗上一代的雄才,他壽齡未滅前,可是神域后期修為啊!”
候初蘭,還有濮陽柏,包括藺瑤瑤,也齊聲勸說。
龐擘在那個時代,在五行宗,都有一言九鼎的地位,是真真切切的人族巔峰強者,曾斬殺異族十階大尊。
這樣的人物,曾經的修煉寶地,刻畫的法陣,哪有那么容易深入啊。
“我試試看,你們火宗,會不會介意?”聶天直視彭琰,“你應該明白,要是龐赤城真的在,對你們火宗來說,意味著什么?”
彭琰沉著臉,道:“我怕你死在里面。”
“不勞你費心。”聶天也不再客氣了,沖婁紅煙點了點頭,就忽然棄下星舟,移步向那火山口而去。
一縷靈魂念頭,率先如電逝出。
赤紅巖壁處,一微縮的火焰法陣,陡然變幻,似化作一個眼瞳般的陣列,并且滋生出能焚燒魂念的恐怖力量!
聶天那一縷魂念,僅僅落入火山口數米,就蓬地燃燒。
他腦中微微一痛,就知道那一縷魂念,已經被烈焰焚化,他烙印的氣息,一絲不存。
“火焰,一位修煉火焰法訣,達到神域后期的巔峰強者。破掉他遺留的法陣,以我的造詣,以我目前的境界,幾乎沒有可能。”
“那么…”
一念至此,他就溝通火焰靈丹,召喚那一簇火種。
一片橘紅色,猶如燃燒著的霞光,從他體內釋放開來。
獨立的域!
沒激發星辰靈丹、草木靈丹,他單單激發火焰靈丹,溝通火種,所形成的虛域,就是一片紅色的,燃燒著的霞光火海。
火種奇異的氣息,混雜于內,令他那單獨的火焰虛域,似流轉出無盡神秘氣息。
“咦!”
彭琰,還有火宗的諸多長老,都眉梢微動,目露異芒。
他們皆修煉火焰法訣,還都是圣域級別,可聶天只單獨動用火焰靈丹,刻意造成的單一屬性的火焰虛域,還是讓他們生出驚駭感。
聶天的火焰虛域,竟然能影響他們,令他們身上的火焰氣息,不由自主地,朝著他流失。
不但是他們,整個火靈域,精純而又濃郁的火焰靈力,也似被牽引而來。
李禹低喝:“其火焰虛域中,必有一種天養級的火焰至寶!”
“天養級的火焰至寶!”彭琰一驚,又細細感受,“這種氣息,仿佛是萬火之源,很像是曾經在極炎星域出現的,那一簇神火的味道。那一簇神火,可是連宗主探察數次,都搜查不出,感應不到的異物啊!”
“能令一星域,所有域界發生巨變,又能令一個星域,域界燃燒殆盡的神火,自然非同尋常!”李禹附和。
“他身上的那氣息,當真是來自于極炎星域的神火?”
“古怪!異常古怪啊!”
“莫不成,他真的有辦法,深入到火山內部,查探上一代宗主遺留地,會不會存在空間法陣,會不會有龐赤城的跡象?”
眾多火宗長老,毫無顧忌,當著聶天的面,議論紛紛。
而被他們討論的聶天,就在那火焰虛域的環繞中,一點點地,朝著那火山口沉落下去。
“嗤!嗤嗤!”
赤紅巖壁中,數百種,代表著火焰不同奧妙的陣列,似被觸動,被激發,被喚醒,竟都洶涌燃燒開來。
各類色澤,各類的火焰法陣,神奇的變化著,有的如化形為火鳳,有的如火麒麟,有的如天炎獸。
還有的,則是凝為不知名的,火焰魂體,虛浮飄動著,似瞪著聶天。
霎那間,蘊含著無窮奇妙的火焰靈力,還有直達靈魂的力量,轟然爆發出來,都將矛頭指向了聶天。
“哧啦!哧啦!”
環繞聶天的火焰虛域,火星子飛濺,有晶瑩的火芒,帶著熾烈的焚滅力量,要燃滅聶天的火焰虛域。
“不行!不是一個級別的力量!”皇津南暴喝,“聶天!速速回來!你的力量,你的境界,根本不能抗衡那些火焰法陣!”
“聶天快退出來!”候初蘭也大叫。
彭琰等人,感知著赤紅巖壁內,比先前恐怖十幾倍的火焰陣法之力,都嚇的大驚失色,覺得聶天怕是要被火宗害死。
“這位星辰之子!真是不知好歹,他要是死在火宗,我們五行宗怎么向碎星古殿交代?”
在他們的眼中,聶天的火焰虛域,馬上就要被溶解,被焚燒成灰燼。
“咻!”
異乎尋常的空間流光,從巖漿潭內部飛出,如彩帶般,忽然卷住聶天。
所有的火焰法陣,奔著聶天的軀身,還有靈魂而去的力量,頃刻間消失干凈。
一同消失的,還有被帶入巖漿潭的,聶天。
聶天眨眼不見。
“剛剛!剛剛一空間流光,裹著聶天,將他帶下去了?”皇津南驚叫,“他不會出事吧?”
“火山底部,那種空間波蕩,還有如此恐怖火焰法陣,邵師伯,為何就沒探察清楚?”候初蘭質問,“龐赤城的事情,他是不是刻意地,沒有追究到底,只是敷衍了事?”
“真那樣的話,我的那位師姐,豈不是死的冤枉。”藺瑤瑤怒道。
皇津南、婁紅煙的目光,也看向彭琰,還有其余火宗的長老,充滿了懷疑,還有不滿。
“這事,我們無權過問。”彭琰低頭,猶豫了下,又看向婁紅煙,“你師傅有自己的顧忌,他畢竟是老宗主帶回來,悉心教導的。老宗主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明知道這里異常,不去掘地三尺探察,是因為那份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