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星域。
“哧啦!”
一條空間縫隙,突兀地顯現出來。
隨后,便有一道道身影,從那縫隙內走出。
姬元泉,葉文翰,還有五行宗的神子神女,加數名圣域強者,魚貫而出。
眾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凝重。
前方十萬里,有一繁茂的域界,名叫青木域,此域…籠罩著五彩毒瘴氣,儼然被臌肶侵蝕掉。
有幾艘破損嚴重的星河古艦,從青木域飛馳過來,那戰艦中傳來的聲音,皆是哭泣。
“那邊有人!”
古艦中,一名圣域強者,忽然看到姬元泉眾人,大聲叫嚷著。
不久,那艘星河古艦就來到姬元泉等人眼前。
“是虛靈教、五行宗和通天閣的人!”
為首的圣域強者,駕馭著金燦燦的域界,來到姬元泉面前,自報姓名:“老朽費益明,乃青木域金耀宗的長老,青木域眾多宗門勢力,在臌肶踏入后,很多都來不及逃離,盡數被滅門。青木域,還有凡人萬千,也都未曾撤離…”
話到后面,費益明幾乎要哭泣出來。
葉文翰沉著臉,道:“臌肶在青木星域出現后,為何沒有及時撤離?”
“青木域的空間傳送陣有限啊,所有的陣法,不停地傳送,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每一個人,都從青木域送走啊!”費益明哭叫道。
“我們…”姬元泉深深嘆息。
“也,也沒什么辦法嗎?”費益明仰頭,眼瞳一片灰暗。
臌肶悄然而至,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意識到不妥時,毒瘴氣已覆蓋而來。
他和金耀宗的一部分煉氣士,乘坐著星河古艦,在附近巡察,等意識到不妙后,什么都遲了。
只有少部分煉氣士,從青木域撤離,他金耀宗的很多門人,包括他的子嗣,如今還在青木域。
而此時的青木域,域之界壁已被臌肶的毒瘴氣浸沒,他能想象就在這時,曾經繁華的青木域,所有的草原,一座座城池的天空,都開始有毒瘴氣滲透進來。
他覺得,他的那些子嗣,他金耀宗的門人,如今都在絕望地哀嚎著。
可他,卻無力改變什么。
“青木星域,是臌肶出現的第四個星域了,前面三個星域的情況,你要是知道,應該明白有多么凄慘。”姬元泉的視線,被迫從青木域收回,“抱歉,不是我們不愿,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虛靈教、五行宗,還有通天閣,碎星古殿!”費益明低吼,“你們把持人族域界多年,占據最好的修行星域,讓眾多高等級的星域,依附于你們!最好的地界,最珍貴的靈材,都先供奉給你們!令你們宗門的門人,能更快地破境,擁有更強的戰力!你們,乃是我們人族對抗異族的最強力量啊!”
“你們占了那么多的資源,就應該去解決臌肶的麻煩,而不是說無能為力!”
“你們如此無能,憑什么率領我們?憑什么這一方域界天地,最好的星域,最珍貴的靈材,都歸你們?”
費益明怒吼。
古艦上,還有很多青木域的幸存者,因親人的死亡,或即將死亡,也沖著姬元泉、葉文翰等人問責。
這一刻,他們不再恐懼虛靈教、五行宗和通天閣這類的大教。
葉文翰、姬元泉,還有五行宗的神子神女,圣域強者,面對他們的吼叫,都覺羞愧。
費益明說的沒錯。
自古以來,四大古老宗門都肩負著對抗異族,解決異族至強戰力的重任。
他們在人族域界,霸占著最多的最好的修煉資源,擁有著眾多神域、圣域強者,當人族遇到解不開的難題時,他們責無旁貸,一定要出面負責。
在一個個域界肆虐,令人族的煉氣士,還有凡人恐慌不安的臌肶,就應該由他們來處理。
可惜…
一艘艘雪白的,被冰雪覆蓋的古艦,從臨近的星海飛逝而來。
冰魄神教的寒穹,駕馭著冰瑩的圣域,飛離戰艦,來到費益明等人所在。
“見過諸位。”
寒穹,沖著姬元泉、葉文翰等人施禮,隨后對費益明說,“先去我們寒霜星域避禍吧。”
“寒霜星域…”費益明慘笑,“你們寒霜星域和我們青木星域接壤,臌肶將青木星域毀去,有極大可能性會進入你們寒霜星域。到了那時,你們寒霜星域,你們冰魄神教都將不復存在,我們就是要避難,也不是你們寒霜星域啊。”
話罷,他謝絕了寒穹的好意,領著殘存的青木域的煉氣士,啟動那艘破破爛爛的星河古艦,以和寒穹等人分明不同的方向,飛馳離去。
寒穹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臌肶的災禍,還望你們盡快找到辦法解決。”半響后,寒穹微微鞠身,向姬元泉、葉文翰發出請求,旋即轉身而去。
“怎樣?”冰魄神女凌冰云,如一朵圣潔的冰霜花,在寒氣森森的戰艦矗立著,她那寒晶般的眼瞳,滿是不安,“費益明,為什么沒有接受我們的好意?”
“他覺得,我們冰魄神教,我們寒霜星域都自身難保。”寒穹也不遮掩,“他認為臌肶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就是我們寒霜星域。”
“啊!”
“這怎么辦?”
“教主,我們要不要立即將教內的力量,從寒霜星域撤離?”
“我們,全部修煉極寒之力,我們能去哪?寒淵星域嗎?”
“寒淵星域,可是有冰骨大尊坐鎮啊,還有神器在手的極寒宮啊!”
“那怎么辦?臌肶到了,誰能活下去?”
冰魄神教的眾多教徒,因寒穹的一句話,陷入巨大喧嘩。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都滿是灰暗。
“教主…”寒穹輕聲道。
“我,我也沒辦法立即作出決策。”凌冰云喟然一嘆,“那五行宗、虛靈教和通天閣,當真拿臌肶一點辦法沒?不是說碎星域時,臌肶恐懼著什么人物,還沒有盡力,就逃脫嗎?”
“那人,乃聶天的師傅巫寂。”寒穹低著頭,不敢和凌冰云對視,“還有一個說法,僥幸從臌肶手中逃脫的,別的星域的圣域強者,曾看到聶天動手,以某種符隸,將臌肶的毒瘴氣封禁。有人說,待到聶天足夠強大,境界更進一步,他能以自身的力量,將臌肶禁錮住。總而言之,能真正令臌肶驚懼不安的,一個是他師傅,一個就是以后更強大的他。”
“聶天,我們好像早就將聶天得罪死了。”孔霜晶滿臉苦笑,“他說過,早晚要來拜訪我們,拜訪教主你。之前,他是疲于應付碎星古殿的一堆麻煩事,如今在閉關修煉。等他騰出手來,不找我們的麻煩都是幸事了,別的…”
“可目前能夠威脅臌肶,令臌肶退卻的,就是他師傅,或更強大的他啊。”寒穹道。
突然間,所有冰魄神教別的教徒,都沉默下來。
一老態龍鐘,僅圣域初期的白發老嫗,顫顫巍巍地,對凌冰云說道:“小云,當初是你的肆意妄為,得罪的聶天。我們冰魄神教和碎星古殿,其實沒有什么怨恨的,你身為教主,為了本教的存亡,有時候也該委屈一下。”
“洪奶奶,你的意思是?”凌冰云訝然。
“去一趟渦流域吧,去找那個聶天,或者讓他麾下轉告他,你帶著厚禮,來親自向他賠罪了。”白發老嫗道。
她的境界很低,和她的輩分,卻比在場所有人都高。
連凌冰云,初入冰魄神教時,都是她一直照看著。
她一發話,連寒穹、孔霜晶都不吭聲了,似默許了她的意見。
凌冰云幽冷的目光,在一個個教徒臉上掃過,忽悲從心來,僵硬地輕輕點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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