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情況如何?”
待到聶天歸來,殷婭楠斜了他一眼,嘴角泛出厭惡之色:“你衣服好像換過一件了。”
“嗯,被她扒光了。”聶天神色如常。
殷婭楠禁不住有點心煩,“你…”
“差一點。”聶天道。
兩人的對話,水月宗的謝婉婷都聽在耳畔,但卻不明深意。
她好奇地看向兩人,心想這兩人,究竟是什么一個關系?
“差一點?是你沒有乖乖聽話,還是…她先醒了過來?”殷婭楠輕哼一聲,“一定是她提前蘇醒了吧?不然,以你的尿性,豈會主動叫停?”
“嘿嘿,你說怎樣就怎樣吧。”聶天不和她斗嘴。
這趟,沒有等候太久,穆碧瓊便主動尋來。
她一來,殷婭楠的眼神,如能看透人心般,死死盯著她不放。
“你這樣看我作甚?”穆碧瓊皺眉。
“我勸你,最好還是單獨行動,不要繼續跟著我們了。”殷婭楠語氣冰冷,“你的狀態不太好,指不定何時,會再次失去自我。到了那時,就白白便宜了聶天那混蛋。你也不愿意,真的發生意外吧?”
“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穆碧瓊冷漠道。
殷婭楠哼了一聲,“你不會看上那混蛋,故意拿共生花做借口,真的聽你們宗門的吩咐,要將自己呈上吧?”
“閉嘴!”穆碧瓊眸光怒焰一現。
“哼,你最好掂量清楚。”殷婭楠喚出她的那輛飛行靈器,飄然入內。
聶天摸了摸鼻子,也跳入其中。
謝婉婷猶豫了一下,悄然飛上天空,望著殷婭楠飛行靈器內,那不算寬闊的空間,想著要不要將她的飛行靈器取出。
“乘坐四個人,雖有些擁擠,問題不會太大,將就一下便是了。”殷婭楠發出邀請。
“也好。”謝婉婷不再猶豫,也順勢落下那輛飛行靈器。
穆碧瓊最后一個飛起,她看著器物中,狹小的空間,略略皺眉,還是走了進去。
她坐在謝婉婷和聶天之間。
一行三人,盤膝而坐,膝蓋相隔幾寸,幾乎都要貼上。
器物內,聶天入目所見,都是氣質迥異的美女,嗅著幽蘭清香,他淡然一笑。
器物狂馳而出,謝婉婷不時指引,點明飛向。
方向確定,四人都相繼沉默,各自進行著修煉。
血葬山脈的方位,已經偏離碎滅戰場的邊沿,器物的飛行,也不再是繞著圓環,而是漸漸逼近碎滅戰場內部。
一路無言,半月后,血葬山脈已映入眼簾。
一座座白皚皚的山川,連綿起伏,延伸向深處。
只是臨近血葬山脈,聶天都能看到那邊飄零的大雪,陣陣寒風吹拂而來,如冰光寒絲,滲透到血肉骨骼,令人軀體僵硬不適。
飛行靈器,抵達一座白雪山川時,寒氣更甚。
除了殷婭楠修煉的靈訣屬性,暗合這片天地,沒有明顯的不適,其余人,都暗自皺眉。
“很多尸骨。”
殷婭楠微微皺眉,玉指一點,器物就呼嘯而去。
雪山的一處山谷中,有很多尸骨被大雪覆蓋,隱隱有人形。
“呼哧!”
殷婭楠動用寒冰之力,靈力凝結為冰刃,刮去大片大片的雪花,將被大雪埋葬的尸骨,顯露出來。
尸骨有男有女,有異族,也有人族。
其中一具尸骨,令聶天頗為意外,驚訝道:“地靈宗的裘冀。”
造化源井時,裘冀領著地靈宗的門人,想要趁著聶天突破時,將聶天斬殺,反而被木族的法拓,擊殺了眾多同門。
只有裘冀一人,僥幸逃了出來。
裘冀,也沒有經歷后續的變故,沒有看到那位袁九川大開殺戒。
沒料到,離開造化源井的裘冀,竟然沉尸于此。
殷婭楠飛落下來,徘徊在那些尸骨處,仔細檢查了一陣子,說道:“這些尸骨,死亡的時間應該不太長,他們身上的器物,儲物戒,都被剝離了。不清楚動手的是誰,不過能殺掉這么多人,實力恐怕不弱。”
聶天也暗自動用生命血脈感知,他從尸骨內,并沒有嗅到太多殘留的氣血。
人族尸骨,對他幾乎沒有用,即便虛域級別的強者,如果不是和殷婭楠那邊,修煉特殊體術,也不會在死亡以后,還含有未曾散落天地的氣血。
血脈等階較低的異族,死亡后,殘留在血肉筋骨內的力量,也會慢慢消耗干凈。
他感應了數秒,就知道被大雪淹沒的尸骨,于他毫無價值。
他都沒有下去查看的想法。
“只是血葬山脈的邊沿,竟然…廝殺就已經如此激烈。”謝婉婷嘆息一聲,“外沿,還沒有兇魂和尸鬼,沒有太多可供采摘的靈材。而且,外沿還沒有污穢的濃烈天地能量,廝殺其實沒有太大必要。”
聶天愕然,“你以前,難道沒有去過血葬山脈?”
“沒有。”謝婉婷搖頭,“我只是知道此處,以前有一次,我也在血葬山脈的邊沿遠遠看過。那時我境界低微,是陪同宗門的師兄過來瞧瞧。我的那些師兄,倒是鼓起勇氣深入了,可惜一個都沒有能活著走出。”
“你的那些同門師兄,當年在什么境界?”聶天詢問。“都是玄境,而且有三人,走玄境后期。”謝婉婷滿臉苦澀。
“三個玄境后期,加上更多玄境同門,在血葬山脈深處探察,竟然全部死絕。”聶天瞇著眼,眺望著遠處,咧嘴說道:“有趣。這血葬山脈看來還當真是一個兇地,據我所知,越是兇險的地方,高等級的靈材和寶物越多。”
“話是這么說,可還是要先保住命才行。”謝婉婷低嘆,“如果不是有你們三個同行,即便今日的我,也有了玄境后期修為,自信比當年那些師兄任何一個強大,我還是沒有勇氣,孤身去血葬山脈深處尋找機緣。”
“走吧。”殷婭楠回歸,再次御動器物。
飛行靈器如一道閃電,從山谷飛過,繼續前行。
白雪下的越來越大,極寒的罡風吹拂而來,令一行人牙齒都在打顫。
后來,除了聶天仗著軀體強悍,氣血旺盛如海,還能抵擋外,就只剩下修煉寒冰之力的殷婭楠,敢于置身在漫天冰雪中。
穆碧瓊和謝婉婷,都早早動用靈力,凝結光罩,隔絕寒冰的滲透。
“越往內,越是如此森寒嗎?”聶天奇道。
“不是,血葬山脈深處,似乎不是這樣的。”謝婉婷解釋,“極寒風雪,其實不算什么。血葬山脈內部污穢的天地靈氣,更加要命。除此之外,兇魂和尸鬼,一旦碰見,會馬上對我們發動攻擊。”
“同樣搜查靈草、靈材的,人族異族,也是兇殘的豺狼,必須時刻小心。”
聶天緩緩點頭。
殷婭楠的飛行靈器,途徑另外一個白雪覆蓋的山谷時,從谷內一個被雪淹沒的人形軀體內,忽飆射出一道冰光。
冰光璀璨,寒氣徹骨,有寒晶在冰光內,符文般蠕動著。
“蓬!”
冰光射在飛行靈器底部,極大的沖擊力,令殷婭楠的飛行靈器,被直接洞穿。
冰光穿過器物,炸裂開來,化為一柄柄冰劍,刺向聶天四人。
“呼!”
聶天等人,從裂開的器物內,飛向半空,各自施法,將尾隨而來的冰劍砸碎。
“轟轟轟轟!”
四人飛身墜落,在器物爆裂時,都站在白雪彌漫的谷內。
“喀嚓!”
巖冰碎裂,雪花散去,谷內一道道身影,逐個顯露。
那些人,身穿同一種服飾,分明來自同一個煉氣士宗門,皆寒氣森森,先前他們將自己融入這方天地,連聶天都沒能嗅到他們的生命氣息。
“雪域,天冰宗的人!”
水月宗的謝婉婷,盯著他們衣衫看了一眼,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