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摸著耳朵,懶散地問道:“那個什么謝云海,是不是就是水月宗的?”
殷婭楠滿不在乎,隨口答道:“好像是。”
“你們認識謝少?”其中一人,神情詫異,奇怪地說道:“謝少,現在應當在那片有造化源井的區域,搶奪造化源井的機緣。你們…是從那邊過來的?”
聶天微微一笑,“不錯,我們認識謝云海。”
“謝少人呢?”那人詢問。
殷婭楠冷漠道:“應該是死了吧。”
“什么?!”
數名玄境級別,不過年齡偏大的水月宗的門人,霍然失色。
其中那位境界最高,有著玄境后期修為的煉氣士,神情驟然陰沉:“危言聳聽!以謝少的本事,在那些造化源井處,即便得不到機緣,也應當有自保之力!你們竟然敢詛咒謝少,當我們水月宗不敢殺你們嗎?”
“詛咒他?”聶天搖了搖頭,“我們才沒有興趣詛咒他。他有沒有死,我們還真的不太清楚。不過呢,你們水月宗可以多等等消息。如果遲遲沒有再見到他,就不要抱有幻想了,他死亡的可能性極大。”
幾位水月宗的門人,聽聶天如此一說,眉頭各個深鎖。
為首那人心中默然計算著,覺得謝云海一切順利的話,按道理而言,應該早就出現于此了。
從謝云海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
他沉吟十來秒,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是水月宗的劉飛華,在那些造化源井處,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為何你們認為,謝少會死在哪兒?你們有什么依據?”
聶天瞇著眼,看向前方,不答反問:“你們水月宗,為什么將前方片區,設為禁區?”
“此事和你無關。”劉飛華冷哼一聲,“你們只需要繞路一截,越過前方區域,就能安然無恙繼續前行。”
“哦。”聶天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憑什么告訴你,在那些造化源井處,發生過什么變故?”
水月宗的眾多門人,給他如此一沖,臉色都不好看了。
聶天夷然不懼。
他悄然凝聚魂力,借助星魂力量,就要聚攏為天眼,準備以天眼的高空視野,去探察那方區域。
天眼尚未集結,劉飛華忽有所覺,低吼一聲。
一束肉眼不可探察,只有真魂能感知的靈魂念頭,從劉飛華頭頂飛去,如水柱沖向聶天匯聚的,尚未完成的那只天眼。
劉飛華有著玄境后期修為,真魂精煉,對細微的靈魂波動有著敏銳感應。
他凝聚的魂力沖擊,帶著綿柔不絕的氣息,沖入天眼時,讓聶天的一縷縷魂念,如被水流中和,竟未能迅速將天眼締造出來。
“蓬!”
兩人頭頂,似乎一處水光綻放。
聶天魂力歸涌,眉頭微皺,冷冷看向劉飛華。
他的魂力倒是沒有受重創,不過是難以維系罷了,劉飛華為玄境后期,而他,只是凡境后期,雙方的境界相差巨大。
靈魂的每一次碰觸,都往往比血肉的抨擊都要兇險,聶天能安然收回魂力,不受傷害,已經足以自傲。
劉飛華都為之詫異,本以為他的一次靈魂沖擊,定能給聶天一個不小教訓。
見聶天眼神明亮,似沒有太大影響,他稍稍收斂倨傲跋扈,說道:“我們只想知道,謝少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你們憑什么封禁那片區域?”聶天沉喝。
“因為那片區域,我們水月宗率先發現奇妙,并且已經在探察,損失了幾人。”
一道水藍色倩影,飛逝而來,纖柔軀體被一個水泡般的透明光罩裹住。
“大小姐!”
以劉飛華為首的那些水月宗煉氣士,見到她被驚動,低聲輕呼。
聶天凝神一看,發現過來的女子,和謝云海頗有幾分相似,面部線條柔和圓潤,氣息溫婉恬靜。
女子的境界,在玄境后期,和劉飛華相當,不過年齡要小一些。
她的容貌,和殷婭楠、穆碧瓊相比,稍稍遜色一截,不算是特別出眾,可那種溫柔的氣質,還是頗為吸引人。
“我叫謝婉婷,是云海的姐姐。”女子自報姓名,眼中閃過一絲憂色,“我能否問問,云海在那些造化源井處,究竟遭遇了什么?”
殷婭楠在聶天和劉飛華溝通時,已心生不耐,都準備動手給水月宗一個教訓,強行沖入其中,看看水月宗究竟在搗鼓什么了。
謝婉婷到來,寥寥幾句話,居然有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令殷婭楠都平靜下來。
“我們想進去看看再說。”聶天微笑道。
謝婉婷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
“大小姐!”劉飛華等人出聲阻止。
“沒什么的,給他們看看也無妨。”謝婉婷揮手放行。
劉飛華等人旋即不再阻止。
聶天一行三人,乘坐著那輛飛行靈器,于是越過劉飛華,跟隨著水月宗的謝婉婷,到了被水月宗封禁的那片區域。
到了那兒,聶天看到有十幾個水月宗的弟子,散落在一個綠色湖泊邊沿。
更遠處,還有一些水月宗的門人,似在警惕著周邊。
眾多水月宗的弟子,境界大多為凡境和玄境,并沒有特別厲害,修煉到靈境級別的人物坐鎮。謝婉婷,仿佛就是水月宗在此的發號人。
水月宗的人,見聶天等人和謝婉婷一同到來,臉色都有些不善。
“這個湖泊,有非常充沛的水之靈氣,湖水底下,或許有水屬性的靈材。”謝婉婷柔聲解釋,“我們水月宗這趟來碎滅戰場,本來是準備由我和我弟弟云海,去造化源井尋找機緣,盡快破入靈境。”
“偶然經過此地,看到這個湖泊,感知到湖水的氣息,我們就停了下來。”
“我們的人,入水探索時,發現湖水下面,含有劇毒。我們三個門人,不慎被劇毒侵蝕,已經死了。”
“我們一直在找尋辦法,進入湖底,想找找有沒有水屬性的珍稀靈材。”
“云海等不及,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就先去造化源井了。而我,需要留下來主持大局,便沒有一同前行。”
“我和他,修煉的屬性都是水,他去了,我也覺得,真的有噴涌水之精華的造化源井,他也有很大可能獲取。”
謝婉婷三言兩語,把這里的情況,和聶天等人介紹了一下。
三人看向那片并不太大的湖泊,感知著蒙蒙水汽,也猜測湖底深處,興許真的有水屬性的靈材存在。
只是,三人的修煉屬性,和水無關,也沒有展露出什么興趣出來。
聶天看那謝婉婷態度溫和,已經將此地奧妙道出,便依約說:“造化源井處,有一人為袁九川,為轉世重修者。他強奪了那口噴涌精純魂力的造化源井,怕是會大開殺戒,我們離開時,你弟弟謝云海好像還在。”
“袁九川的魂魄,有所殘缺,那口造化源井令他恢復大部分生前記憶,還有以前精通的雷電法決后,將能鎮壓并滅殺所有逗留者。”
“我們猜測,你弟弟謝云海,有極大可能已出現變故。”
一番話講完,謝婉婷臉色黯然,眸中哀傷流轉。
她意興闌珊地,說道:“你們可于此探察,也可就此離去,我想安靜安靜,將事情想清楚。”
話罷,她就孤身去了遠處。
聶天等人,就在那湖泊處,被眾多水月宗的門人弟子虎視眈眈。
“水屬性的靈材,即便有,對我們也無益。”殷婭楠皺著眉頭,一副不愿意浪費時間的態度,催促聶天離去。
穆碧瓊閉著眼,縮在飛行靈器內,一言不發,似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我來查看一下,如果沒有別的發現,我們就趁早離開。”聶天知會她們一聲,讓她們稍稍等待一下,就重新凝結天眼。
一只只肉眼不可見,靈魂能感知的天眼,逐漸締結,緩緩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