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婭楠站在飛行靈器尾端,扭頭望向身后七星藍海,神色倉皇。
九個來自御獸宗的煉氣士,心中溢滿恐懼,但看向她時,卻由衷地嘆服。
背后,渾天宗、楚家、三劍宗的一輛輛飛行靈器,被那八尊石像拍碎的場景,他們都親眼目睹。
如果不是殷婭楠堅持要走,也和渾天宗、楚家般留在那兒,他們一行人…恐怕也和渾天宗、楚家、三劍宗子弟一樣,化為漫天血肉。
他們并不清楚殷婭楠是通過什么途徑,做出撤離判斷,但因為殷婭楠明智的決策,令他們逃過一劫,還是贏得了他們的敬佩。
“那家伙,究竟是通過什么,判斷出八尊石像存在大兇險的?”殷婭楠心中震驚。
這時,她自然明白聶天釋放一縷魂念,悄然逸入其腦海,并不是想要輕薄她。
可她還是想不通,聶天怎么就知道,那八尊石像,會暴起發難的?
“聶天,你,你怎么就確信,那八尊石像有危險?”同樣不明所以然的,還有神火宗的喬昀曦。
她頻頻看向身后,望著那八尊石像,從海水下飛出來,虛空林立在七星藍海上方。
從那八尊石像身上釋放出來的氣息,相隔極遠,都令她靈魂驚悸。
她相信,要是她沒有帶著神火宗門人撤離,他們所有人都會和渾天宗、楚家般,被八尊石像頃刻轟殺。
其余八個神火宗的門人,一個個臉色都凝重到了極致,他們看向聶天的目光,又驚又疑。
“咻咻咻!”
這時候,岳炎璽和江楓等人,終于飛逝而來。
以岳炎璽等人虛域級別的境界修為,都早就看出七星藍海深處發生的驚天變局,他們表情也沉重無比。
江楓暗自慶幸,慶幸他當機立斷地,通知極樂山的兒郎,從那方區域逃離。
他以復雜的眼神,深深望著聶天,暗道:“還好,還好有過那次封禁之地的經歷,知道此子非凡,選擇了相信。要不然,后果不堪預料。”
“大長老!”
“江長老!”
“老祖!”
神火宗、極樂山和簡家、關家族人,抵達此處,見到岳炎璽等人后,都劫后余生地嚷嚷起來。
岳炎璽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激動。
看到這些虛域級別的宗門前輩,那些人也漸漸冷靜下來,終有了安全感。
岳炎璽凝視前方,眸中火光點點,說道:“那八尊石像,從海水內浮出以后,沒有輕舉妄動。周尚和那八尊石像保持著距離,不清楚想些什么,暫時來看,他們沒有追擊你們的打算…”
然而,一番話才說到一半,岳炎璽轟然一震。
似乎直到這一刻,他才注意到,七星藍海深處另有異動!
江楓太陽穴都無意識地跳動了一下,駭然失色:“海水深處,有一個剛剛凝現的水漩渦,在那水漩渦深處,有一個更為巨大的石像!”
他境界和岳炎璽相當,岳炎璽看到的場景,他也幾乎同時瞧見。
“那尊石像,似乎將渾天宗、楚家、三劍宗門人的殘尸血肉,都給納入自身。”岳炎璽深吸一口氣,“我們離那尊石像,還有一截距離。可是…我僅僅只是以靈魂意識窺探,就生出強烈的不安感。”
江楓沉喝一聲,果斷下令:“小瓊,你和師兄們,從神火宗停泊著的星河古艦,立即離開。”
他們極樂山的星河古艦,逗留在另外一個死星附近,離此較遠。
他是為了找岳炎璽談話,才來神火宗的方位。
此刻,七星藍海深處有著未知的兇險,想要抵達極樂山放置星河古艦的方位,還頗有距離。
他鄭重其事地,對岳炎璽說道:“你我兩宗以往的過節,暫且放下,先度過此劫再說吧。”
岳炎璽也不是不識大體者,他揮揮手,對極樂山、簡家、關家,還有最后到來的殷婭楠等人說:“你們幾方,先去我宗停泊星河古艦處,從那里的空間傳送陣,去我們神火宗所在的神火域暫避風頭。”
“喬丫頭,你也趕緊離開!”
海底深處的那尊巨大石像,只是遠遠以靈魂意識感應,就讓他們心驚膽顫,岳炎璽自知那些境界低微的小輩,繼續逗留于此,只是累贅罷了,發揮不出一點作用。
他也擔心,那些小輩會在石像的攻擊下,瞬間慘死。
“你們先走,我留下來看看,我的焰鳥足夠快,應該沒事。”喬昀曦道。
岳炎璽轉念一想,也覺得她乘坐的焰鳥,或許真的能令她無礙。
另外,他本人也在此處,關鍵時刻,還能庇護她。
岳炎璽點頭,“喬丫頭和聶天留下,其余人馬上返回神火宗,并將發生在此地的事情,通知宗主!”
那些人不敢違背他的吩咐,從焰鳥上飛下,落向簡家、關家和飛行靈器。
“咻!咻!”
同一時間,御獸宗的殷婭楠和極樂山的穆碧瓊,各自從她們乘坐的飛行靈器飛出,相繼落向焰鳥。
她們一左一右,站在聶天身邊。
她們沒有講話,以行動表達出,她們也要參與此事的態度。
極樂山的江楓,瞥了一眼穆碧瓊,呵斥:“你想清楚了沒有?”
帶著面紗的穆碧瓊,重重點頭,“我想看下去。”
江楓閉著眼,想了數秒,然后同意了。
殷婭楠的御獸宗那位虛域前輩,目前還沒有抵達此處,沒人能約束她。
岳炎璽等人見她不肯離去,也不做勸說。
其余人,很快乘坐著幾輛飛行靈器,朝著神火宗那艘星河古艦開赴而去。
除了四位虛域,就只剩下聶天,還有喬昀曦三女。
“聶天,你…究竟是通過什么途徑,得知那八尊石像,含有大恐怖的?”岳炎璽再也忍不住。
所有留下者的目光,紛紛匯聚到聶天身上。
“不方便透露。”聶天皺著眉頭,淡漠地說道:“不過,在我來看,渾天宗和楚家的族人,所謂和八尊石像的聯系,說是溝通并不準確。”
“我更加認可喚醒兩字。”
“喚醒?”關甫一驚。
“不錯,依我看,就是喚醒!”聶天正色道:“那八尊石像,或許是一個你我都不清楚的奇特種族。他們這個種族的來歷,恐怕能追溯到荒古時代,和古靈族相當。”
器魂為炎龍魂魄,炎龍為巨龍分支,巨龍…就出自荒古時代。
擎天巨靈,古獸,巨龍,都是荒古時代的古靈族。
器魂既然對那八尊石像,生出了恐懼之心,那么八尊石像的來源,極有可能就和古靈族在同一時代。
那個時代,極為遙遠,如今橫行各方域界的妖魔、邪冥、幽族,興許都還沒有出現。
“荒古時代!”
眾人深受震撼,顯然都或多或少的,聽過荒古時代的傳言。
如果那八尊石像,當真如聶天所說,為荒古時代的生命種族,他們為何會突然從海島冒出,又為何在冒出之后,一點動靜沒有。
“他們之前,要么在沉睡,要么被禁制著。”聶天不理會他們的驚動,繼續說:“渾天宗和楚家的人,以靈魂念頭在他們眉心和心臟徘徊著,不知觸動什么,將他們給喚醒了過來。”
“他們八個醒來,沒有到處活動,應該是在等待。”
岳炎璽滿臉苦澀,接話道:“他們在等那尊更大石像的蘇醒。”
聶天點頭,“應該是這樣。”
“呼!”
一支金光明熠的鵬鳥,從另外一處飛逝而來。
鵬鳥上,坐著御獸宗一位虛域中期的老者。
那只鵬鳥,在聶天的感覺中,怕是也有七級,實力堪比人族靈境。
“婭楠,你沒事吧?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