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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矚目

  之后的三天,聶天帶著潘濤,在黑云城游蕩了一遍。

  潘濤的父親潘柏,在聶東海替聶天做出決定,答應他前往凌云宗修煉以后,就和安榮回到了安家暫住。

  厲樊和姜靈珠,則是留在了聶家,等候聶天與他們去凌云宗。

  三日時間雖短,可聶家各大族老辦事的效率,卻頗為驚人。

  第二天,以聶耀祖為首的各個族老,就宣告聶北川因礦洞的重大失責,罷免了他的家主之位。

  當天下午,聶家族老在厲樊的見證下,便推選了聶東海,讓他重登聶家的家主之位。

  聶北川和聶南山,在這三天內深居簡出,似一蹶不振,再也不敢去干涉聶家的內務。

  只要厲樊在聶家一天,對聶北川和聶南山兄弟來說,厲樊就是一座鎮壓他們的巨山,讓他們只能乖乖聽命,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以前冷眼對待聶東海、聶茜的聶家族人,又開始對兩人極盡討好,聶東海搬離的那座代表著家主身份的高樓,也重新回到他手中。

  被聶天陪同著,將黑云城玩遍的潘濤,知道無法改變聶天的決定,最終去了安家,準備和他父親回靈寶閣了。

  這天早晨,天剛剛亮,聶天就來到了聶家那座修煉的廣場。

  廣場上,眾多聶家的少年,或是盤膝端坐著,吐納著天地靈氣修煉,或磨拳霍霍地演練著靈技。

  聶弘和聶遠,也在那些少年當中,兩人都靜坐著修煉。

  不過和以前不同,其他的聶家少年,如今都刻意地遠離了他們,沒有和兩人坐在一塊。

  而三天前,每一次聶弘和聶遠過來時,很多聶家的少年,都會主動湊上來,討好地和他們套近乎。

  自從上次在廣場上,聶天將聶弘重創以后,他就沒有再來此地。

  如今他倏一出現,很多修煉中的聶家兒郎,都被驚動了,一道道混雜著驚奇、羨慕、崇拜的目光,紛紛匯聚到聶天身上。

  “都好好修煉!”吳濤沉喝一聲。

  那些明顯激動的聶家少年,被他呵斥了后,才漸漸安靜下來。

  可他們的目光,還是追隨著聶天,看著聶天一路走向了吳濤。

  短短三天時間,聶天之名,就傳遍了黑云城。

  連臨近的暗星城,寒石城,包括碎骨城的城內,很多人也都在議論著他。

  因為他,靈寶閣的潘柏親臨聶家,因為他,凌云宗打破了數十年的規則,在他尚未踏入煉氣九層的時候,就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主動邀請他上凌云山。

  對廣場的那些聶家少年來說,眼前的聶天,已經是一個活著的傳奇。

  他們怎么都想不到,一年前還和他們一同修煉,天天來廣場上和聶弘、聶遠戰斗的聶天,究竟是憑借著什么,魚躍龍門,一步登天地化身為了奇跡?

  “吳先生,這些年承蒙你的照顧,謝謝。以后,我將要去凌云宗修煉,今天我是特意來向你辭別的。”聶天朝著吳濤恭敬行禮。

  在他外公和姑姑,被聶北川等人逼迫著,就要去凌云山請罪的時候,所有的聶家族人,都瞞著他,沒有知會他一聲。

  只有吳濤這個客卿,冒著巨大的風險,悄悄去告知了他。

  而且,以前他在廣場修煉時,吳濤也對他不錯,沒有因為他外公失勢,和其他的聶家族人那般對他冷眼相待。

  他對吳濤心懷感激,在就要離開聶家之前,他特意前來致謝。

  “不敢不敢。”吳濤連忙去攙扶他。

  把聶天扶起以后,吳濤深深看向他,嘴角溢滿笑容,輕聲道:“其實,一直以來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同,雖然我找不出原因。我總覺得,你會和聶閑一樣,也能被凌云宗接納,成為凌云宗認可的弟子。”

  話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但我還是低估了你…”

  同為聶家子弟,同為被他吳濤看重的兩人,聶閑是在踏入煉氣九層以后,才被凌云宗正式接納。

  聶天則不同。

  他不但讓靈寶閣的潘柏親臨,還讓凌云宗打破了數十年的收徒規矩,成為了唯一的那個先列。

  吳濤還知道,由于聶天的原因,凌云宗壓根沒有計較礦山的崩塌,還罷免了聶北川,讓聶東海重新上位。

  聶天,破掉了凌云宗的規則,扭轉了整個聶家的局勢!

  他所展現出的驚人能量,所造成的轟動,遠遠超過了聶閑。

  “或許,是因為在青幻界發生了什么…”吳濤暗暗猜測,心中感慨萬千。

  “小天哥哥,你現在處于什么境界呀?”扎著沖天辮的聶幽,好奇地盯著他,脆生生地詢問道。

  聶幽天真無邪,以前聶天和聶弘、聶遠戰斗時,她也會站在聶天的一邊,說聶弘、聶遠不要臉。

  “煉氣八層。”聶天笑著回答。

  “啊!”聶幽驚呼。

  許多的少年,聽到了這個答案以后,也都顯得很震驚。

  他們都記得,上一次聶天和聶弘交戰時,聶天的境界…僅僅只是煉氣三層。

  時間只過了一年多,聶天從第三層的煉氣境,居然突破到了煉氣境的第八層,這個速度快的簡直不可思議。

  “小天哥哥,你好厲害呀,難怪凌云宗會為你破例。”聶幽一臉崇拜。

  “一年多,從三層到八層的境界,這跨度…太恐怖了。”

  “看來,凌云宗為了他開先例,的確是事出有因。”

  “應該是看中了他的潛力吧。”

  很多聶家的少年少女,都吃驚地看著他,議論紛紛,不斷的贊嘆著。

  只有聶弘和聶遠,遠遠坐在一遍,臉色難堪。

  他們一聲不吭,以為這趟聶天過來,就是為了要羞辱他們。

  而聶天,也的確在謝過吳濤以后,慢悠悠走向他們。

  廣場上,所有聶家的兒郎,看到他奔著聶弘和聶遠而去時,都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們流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聶弘和聶遠,低垂著頭,暗暗咬著牙,不敢去和聶天對視。

  他們已被父輩叮囑過,以后萬萬不可招惹聶天,不管聶天如何羞辱他們,他們都只能被動承受,絕不能反抗。

  被凌云宗破掉數十年規則接納的聶天,和聶寒、聶遠,和所有被凌云宗帶上山的各族子弟,都明顯不同。

  聶天的飛黃騰達,已是注定的事實,無人能更改。

  這樣的聶天,整個聶家也沒有人能招惹,他們更加不可以。

  因為,即便以后他們也成為了凌云宗的弟子,被凌云宗招納了,到了凌云宗,若是聶天針對他們,他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為了以后,他們只能忍耐聶天的羞辱和狂妄,絕對不能試圖反抗。

  聶弘和聶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都低垂著他,一言不發,等待聶天過來后,拿他們來宣泄心中的得意。

  也在此刻。

  那座代表著家主之位的高樓上,正在交談的厲樊和聶東海,突然停了下來。

  厲樊和聶東海,半邊身子依著石臺,低頭俯瞰著下方的廣場,也在注意著聶天。

  “那個…”

  聶天在聶弘、聶遠身旁站定以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父輩之間的爭斗,其實與我們無關。這些年來,我雖然和你們倆戰斗了幾十次,但我從未嫉恨過你們。”

  “以后,我會在凌云宗修煉,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戰斗,不會就此終止,也不再僅限于聶家。”

  “希望在不久的將來,我能夠在凌云宗看到你們,到了那時,我隨時恭候你們的挑戰。”

  “謝謝你們這些來,心甘情愿地成為我的磨刀石,讓我因為你們而發奮修煉,令我終有機會踏入凌云宗。”

  “我希望你們也能成為凌云宗的弟子。”

  “到了那時,我們的戰斗,會是在凌云宗,而不是聶家。”

  聶天鄭重其事道。

  他確實未曾憎惡過聶弘和聶遠,這兩人和他一樣,都只有十一歲,并沒有沾染太多聶北川和聶南山的卑劣。

  沒有聶弘和聶遠,這些年和他不斷的戰斗,對他的磨礪,他這柄刀…不會越磨越鋒利,最終綻放出刺目鋒芒。

  “啊!”

  所有注視著聶天,等候他極盡羞辱聶弘和聶遠的眾人,都發出輕呼聲。

  客卿吳濤,更是目顯異色。

  連那高臺上的厲樊和聶東海,也睜大眼,以怪異地目光審視著聶天。

  做出了最壞打算的聶弘和聶遠,一臉茫然地抬頭,呆呆地看著他。

  從聶天的眼中,他們沒有看到取笑之意,沒有看到本以為應有的羞辱,他們只看到了聶天的真誠。

  聶弘愣了一會兒,心結頓消,突然握緊拳頭,對他揮舞了一下,大聲道:“你等著吧!我一定能進入凌云宗,等我到了凌云宗,我會打敗你,讓你知道我并不比差!”

  “我也是!”聶遠喝道。

  聶天咧嘴一笑,點了點頭,“好,我會在凌云宗等著你們!”

  “你等著吧!”聶弘哼了一聲,突小聲道:“恭喜你了…”

  “哈哈哈!”聶天笑的愈發開心。

  石頭上,厲樊扭頭看向聶東海,道:“你教出了一個好孫子。”

  “是啊,我這些年所做的一切,在今天都有了回報。”聶東海終不再遮掩什么,臉上滿是自豪。

  厲樊緩緩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也不知在青幻界內,他究竟發生了什么。但在我看來,他在青幻界得到的,絕不僅僅是境界的提升。他的心智,處事的方式,似乎都在青幻界蛻變了,這種成長…比境界的提升還要難得和珍貴。”

  聶東海呵呵輕笑,覺得多年的抑郁,似在今天徹底宣泄了出去,心情無比的暢快。

  “以后,聶家將因為他的悲傷而悲傷,因他的沒落而沒落。”厲樊神色肅穆,以一種很認真地語氣說道:“聶家,也會因他的喜悅而喜悅,因他的騰飛和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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