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累,但更多是長時間手術下來精神上的疲憊,得益于強健的身體,上到不怎么覺得疲憊。
精神累,但也因為長時間集中精力,到現在為止還有些亢奮,再加上已經休息了三個多小時,現在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
起床去衛生間先洗個澡再說。
本來還在想要不要出去買點洗浴用品,結果到了浴室發現里面已經有未拆封的洗浴用品了。
像浴巾之類的倒是沒有包裝,不過也附上說明。
“浴巾新買后洗過一次做消毒處理,請放心使用!”
楊小天會心一笑,像新衣服新浴巾之類的看上去是干凈,但實際上在生產過程中要經過很多手,還要在倉庫堆積,里面細菌可是不少,所以新衣物先洗一遍再穿是正確做法。
楊小天把水溫調的稍微熱一些,淋在身上,頓時胳膊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接著就是舒爽的感覺。
他很喜歡熱水淋在脖子上的感覺,好像在做按摩一樣,整個身體都覺得暖洋洋的。
這間病房現在已經成了楊小天的休息室,畢竟在傅老出院之前楊小天想離開也是不可能的。
布置這間病房的人確實是有心,不但洗浴用品齊全,衣柜里還有嶄新的睡衣呢。
換上睡衣,楊小天才發現床頭柜上還有電話號碼,寫著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打電話告知。
楊小天本來不想麻煩別人的,不過在屋里他找不到熱水壺。
電視機旁的桌子上倒是擺滿了各種飲料,綠茶紅茶咖啡之類的,幾乎就是把超市飲品區的飲料挨個搬了過來。
但楊小天不喜歡喝這些,他喜歡喝稍微熱點的水。
于是他撥打電話。
“楊醫生您好,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嗎?”電話那邊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
楊小天說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能給我一個熱水壺嗎?我想喝點熱水!”
“呃…熱水壺不一定有!”那人說道,“不過如果只是喝熱水的話,我讓人給您送幾瓶熱水去可以嗎?”
“可以!不用幾瓶,一瓶就夠了!我只是喝水,喝不多的!”楊小天說道。
“請您稍等!”
掛斷電話后,楊小天才想起來,醫院里找熱水壺確實不好找,無論南湖市第一人民醫院還是三零七醫院,每一層樓都是有開水房的,無論醫護人員還是病人,想喝開水都可以去開水房接水。
有這種神器在,哪里還需要熱水壺啊?
三四分鐘后,門外傳來敲門聲。
楊小天打開門,就見一個護士雙手費力的拎著兩個大暖瓶,見到楊小天后就說道:“楊醫生,我給您送熱水來了!”
楊小天連忙接過暖瓶,連聲道謝。
關門后,楊小天沒有泡茶,只是倒了杯熱水,一邊看電視一邊慢慢飲用。
趁熱喝完之后,身上就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就覺得胃里暖洋洋的,整個人都舒暢急了。
這一夜楊小天睡的很舒服。
又過了四天。
傅老已經能夠下床走了,直到這時才能說手術是極為成功的。
這幾天,楊小天每天都會去傅老的病房里坐一會兒,一是陪傅老聊聊天,二是觀察傅老的精神和身體狀況。
傅老整個人的情況是非常好的,若不是楊小天阻攔,他甚至都想去外面轉一轉。
楊小天說:“您現在體虛,風寒入侵就不好了…哦,所謂風寒入侵,其實換現代醫學來說,和感冒受涼也差不多,總歸是不好的!等您完全康復后,想怎么出去轉就怎么出去轉!”
傅老笑道:“等康復后,又是辦不完的各種事,哪里有那么多悠閑的時間啊!說實話,這幾天在醫院里,算是我這一二十年里最為安逸的時候了,不用想工作上的事,就專心致志的養病好了!”
楊小天雖然不是身居高位,但他覺得自己初經營天寶堂時,手底下就那么二三十人,都覺得頗有壓力,要為手下人謀出路。
那么像傅老這樣地位僅在數人之下的存在,一個決定可能就會對數萬家庭產生好的或者不好的影響,精神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又過一天,楊小天看望好傅老之后,對傅老說:“傅老,你的身體逐漸穩定了下來,以一零七醫院的醫護水準照顧你完全不成問題…”
沒等他說完,傅老就笑著打斷他的話,問道:“怎么?這是想告辭了啊?”
楊小天點頭:“還有很多事要做啊,在這里待太久總是不好的!”
“你要走我也不攔你!”傅老點了點頭,“說句題外話吧!”
“嗯?”楊小天有些疑惑。
“你家的情況我也略知一二!不過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這大過年的你就不準備回去看看嗎?”傅老問道。
以他的地位,想要在國內調查一個人,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這段時間他也知道,楊小天在楊家并不受歡迎,楊小天的爺爺雖然疼他,但畢竟年歲已大,抱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的想法,也不怎么去插足子孫后代的生活。
而楊小天和他父母的關系,并不算好。
事實上應該說是惡劣吧!
畢竟以他父母來看,楊小天學歷好、腦子聰明,家里給他鋪鋪路,今后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日子過的會很舒服。
但聰明人是不想被束縛的,楊小天偏偏就不愿意按照家庭的安排去工作、去生活。
一次次的傷了父母的心。
于是乎,父母對他從期望變成了心灰意冷,在公開和私下場合不止一次說“讓他自生自滅去好了”。
現在他們兩口子的心思都放在楊小天弟弟的身上,今年在讀大學的楊小聰身上。
楊小天笑了笑,說道:“傅老,您既然都已經知道了,覺得我會回去嗎?他們倆對我是失望透了!我回去的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他們的安排去過我的人生,但你覺得,這樣的人生有意思嗎?”
傅老嘆了口氣:“你們啊,不好說誰對誰錯,只能說是太有個性了吧!”
楊小天笑了笑,沒說話。
傅老又說:“你既然要走,走之前我讓衛東請你吃頓飯吧,也算是盡一下我的心意!”
楊小天連忙說道:“這個真不用了!一是我給您看病是我的心意,二呢,和他這種大官在一起吃飯,我也吃不下去啊!太拘束了!”
“呵呵你小子!”傅老笑道,“你和我一起吃飯時,我怎么沒看到你拘束過呢?”
“這不是沒把您當外人嗎?”楊小天說道。
聽到這話,傅老笑的很開心。
久病床前無孝子,那只是因為病的人啊,要么沒錢、要么沒權。
像傅老就不用操心這個。
更別說現在他的病好了,還能再活躍個最少十幾年呢。
這段時間,不但是傅家的人,就是那種拐彎抹角的親戚都出現了,當然,他們是進不了病房的,事實上就連傅家的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進病房的。
畢竟傅老現在的情況是需要靜養的,見多人了也傷神,每天見人的數量是有限制的。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趨之若鷲的前來,在他們看來,只是在外面和傅家的二代三代交談幾句,就是很足的資本了。
在傅衛東有意無意的宣傳下。
大家都知道了楊小天在傅老心目中的地位。
因此當他們知道楊小天要走時,都來送行,表達自己的不舍之情。
“楊醫生,再在北京多待幾天吧?這幾天我帶你到處轉轉!”說話的人叫張偉,是傅家的女婿,在北京做進出口貿易的生意,算不上多有錢,但幾千萬資產還是有的。
楊小天笑著拒絕:“今后有機會吧!”
張偉也笑了起來,心想這個年輕人真是厲害,年紀輕輕的就被老婆的爺爺如此看中,而且笑起來很爽朗。
于是他說:“那行,今后要是來北京,一定記得打我電話啊,我好去接你!”
說著他不由分說的把自己的名片塞進楊小天的口袋里。
旁邊那些人立即受到了啟發。
“楊醫生,這是我的名片!”
“楊醫生,我也在蘇省,咱們回頭多聯系…”
還有沒名片的,直接把楊小天的手機給順了過去,在里面輸入自己的名字,為了醒目期間,還在名字前面加了阿拉伯數字的“1”,按照大多數通訊錄的排列準則,這樣的名字會排在第一位的,也真是夠了…
事實上他們想的很簡單,能夠交好楊小天,不說楊小天在傅老面前替他們美言幾句了。
就光憑楊小天的醫術,那對他們今后也是一件很有利的事啊。
這時,一個酷酷的聲音傳來:“楊…楊哥,能請你吃頓飯嗎?”
楊小天不扭頭看去都知道這聲音是誰的,除了傅齊麟還能有誰?
他似笑非笑道:“剛才你叫我什么?我沒聽清楚哎!”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傅齊麟。
傅齊麟的臉立即就漲紅的像豬肝一樣,他何曾被如此對待過,有心想走,但又想起父親對他說的話。
他確實不想老老實實的上學,那有什么意思?
但剛才那聲“楊哥”已經是鼓足勇氣去叫了,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還叫嗎?
他很猶豫,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楊小天笑道:“哦,可能是我聽錯了,那我先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