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小弟最初挺緊張的,連掛檔都手哆嗦,雙手用力的握緊方向盤,導致車一會兒向左偏一會兒向右偏,就好像喝醉酒的人開車一樣。
楊小天有氣無力的說道:“慢點開,別緊張,別我們倆沒死在亂刀中,最后死在你手上了。”
杜重智“呵呵”笑了幾聲,血從他口中流出。
“悠著點,一會兒到醫院咱們就好了!”楊小天說道。
“放心,長征都走了九千九百公里了,我不會倒在這最后一公里上的!”杜重智說道。
聽到這些對話,或許是覺得楊小天也不是吃人的魔鬼,開車的小弟才稍微冷靜了點,車也開的有模有樣了起來。
此時楊虎已經冷靜了下來,腳和腿雖然疼,但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條腿失去了行動能力。
回憶起以前“奮斗”時的日子,被砍的血肉模糊都是有過的事,何況現在這種傷?
剛才他聽到了楊小天打的電話。
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唯一的問題在于,楊小天手中的刀,一直架在他脖子上。
他相信,以楊小天狠辣的性格,只要自己稍有異動,楊小天絕對是會手起刀落的。
耐心[]!
要耐心!
他在心中一而再的告誡自己,和自己一起出道的混混,死的死、坐牢的坐牢,自己能夠活到現在,還活的很不錯,耐心是功不可沒的。
“嗚哇!嗚哇!”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警笛聲。
開車的小弟手一哆嗦,差點沒沖出車道來。
楊小天沉聲道:“穩一點,剎車!”
小弟連忙一腳急剎車。
“吱!”
車猛地一個頓挫,熄火了。
“機會來了!”
楊虎一直瞇著的眼睛猛地睜開,一把拉開車門,拼命向外跑去。
楊小天直接一刀砍在楊虎的屁股上。
楊虎“哎呀”一聲,撲倒在地上,他顧不得屁股上的頭,爬起來就要逃。
“別動!”
“不準動!”
“警察!”
“舉起手來!”
一陣陣呵斥聲傳來,楊虎睜大眼睛,木然的看向四周,尼瑪,怎么都是警察?這是什么情況?
魏華涵舉著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楊虎,神情緊張[
楊小天拖著虛弱的身軀,幾乎用爬的姿勢下了車,實際上也沒下車,車門開著,半掛在車座椅上。
對魏華涵說道:“魏哥,抓住他,千萬別讓他跑了!”
“放心吧,就他…別想逃脫我的手掌心!”魏華涵的語氣中帶著不屑,正說著呢看到楊小天這狼狽的樣子,不由驚訝,“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沒事吧?趕緊去醫院!”
“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楊小天笑著說道。
只不過這笑容在魏華涵看來也是有氣無力的。
他又急又氣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趕緊去醫院!”
“別,我怕去醫院就要睡著了,先和你交代幾件事!”楊小天說道。
“路上說,咱們一邊開車一邊說!”魏華涵瞅了瞅,說道,“上我的車!”
魏華涵開著一輛車,后面還跟著一輛面包車。
面包車的后備箱處有焊上金屬欄桿,是可以押運犯人的,直接把那小弟和楊虎塞到后面,然后幾人上了車。
被爆菊的斯柯達就停在路邊,等今后有時間再來開吧。
見到警察后,精神沒那么緊張,杜重智就有些昏昏欲睡。
楊小天連忙拍了拍杜重智的臉,說道:“別睡,堅持住!咱們先去一院,那里人熟,設備也比較齊全一些!等等,我先打個電話…”
說完楊小天就給譚希茜打電話,吩咐那邊準備手術室、血漿之類的,同時告訴譚希茜自己和杜重智的血型[嘀嗒]。
譚希茜那邊倒是沒有問楊小天發生了什么事,掛斷電話就著手去準備了。
這時魏華涵才有時間詢問楊小天:“兄弟,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楊小天罵道:“靠,這都看不出來,被人伏擊了唄!”
楊小天就把事情經過告訴了魏華涵,從為趙根柱討公道開始,一直到剛剛被伏擊,他齜牙咧嘴道:“這群小子也真夠嗆,為了幾十萬醫療費就這么大陣仗,還要殺人,請人不要錢啊!”
魏華涵哭笑不得:“你啊你,我真不知道該說你什么,感情在你看來幾十萬很少啊!我在派出所里見過太多了,別說幾十萬,就為了幾千塊都有人動刀子殺人的!”
楊小天笑了笑沒說話。
魏華涵問道:“這件事里,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楊小天一臉嚴肅的說道:“你還真能幫上忙,但幫忙的話,你可能自身也會受到牽扯,比如說被領導批評甚至降職之類的,畢竟你也知道,杜氏建筑還是有些實力的,而且楊虎身后好像也有些后臺!”
魏華涵笑道:“兄弟,你覺得我是那種貪生怕死貪戀富貴之人嗎?你要是這么覺得,我現在立即下車!”
楊小天沒有勸他,而是說:“我已經給傅老打過求助電話了!相信你也能猜到!但傅老畢竟層次太高,不能直接插手這種事,他肯為我來撐腰,但在此期間,或許領導會遷怒于你…也就是說,我可能會沒事,但你或許會出事,而且傅老也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開口…”
魏華涵臉上一紅,說道:“兄弟,我肯定是有想到傅老,但我這也不是投機取巧,我這就是站隊,甭管最終如何,我站在你身邊!”
“行[嘀嗒]!”楊小天點頭,“其實就一件事,在我手術期間,你突審楊虎,找到他的罪證!這期間或許會有人要求你交出楊虎,你要能頂住壓力!”
“行!”魏華涵知道當自己答應楊小天時,將會面對什么樣的壓力,來自方方面面的壓力。
他笑了笑,似是想讓壓力小一些,說道:“還好我這次帶來的人都是心腹!”
不過旋即就發現,話說出來后,壓力更大。
他們的策略很簡單,那就是低調。
進醫院里也不拉警報。
譚希茜早就帶著平車等在門口,看到下來的是楊小天時,一臉驚訝,問道:“楊主任,這是怎么回事?”
楊小天苦笑:“一言難盡啊,手術室都準備好了吧?”
譚希茜點頭,因為驚恐害怕和擔心,眼角都蒙上一層霧了。
楊小天說道:“瞧瞧你,比我還嚴重的傷者你都見過,至于嗎?”
“那能一樣嗎?我又不認識他們!”譚希茜說話的聲音里都透露著委屈勁兒。
楊小天和杜重智被推進了手術室。
急診科的同仁們都在交頭接耳,相互討論。
魏華涵見狀,覺得任憑這樣發展下去是不行的,于是他說道:“大家聽我說啊,楊主任啊,他是被醫鬧給打傷的!”
“啊!”
“醫鬧?”
“我去,現在醫鬧那么狠?”
不得不說魏華涵果然是搞公安的,會調動情緒,這么一句話,就讓大家同仇敵愾了[嘀嗒]。
魏華涵說道:“不但是醫鬧,而且是很有后臺的醫鬧,可能會有人來查,到時你們可得幫幫楊主任打掩護啊!”
“放心,楊主任是最受我們愛戴的!”
“就是,打了楊主任,還想讓我們把他交出去,沒門!”這小護士擺出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
魏華涵也一臉嚴肅道:“那就拜托了!對了,有沒安靜點的房間,我們要在這里提審犯人,注意保密!”
“有,有!”立即就有護士站了出來帶路。
“對了,你們看他的傷勢需要手術嗎?”魏華涵指著楊虎問道。
楊虎的腿和屁股都中招了,不但不能走路,而且都不能躺在平車上,必須得趴著。
小護士們也是心狠手辣,對魏華涵說道:“他不需要全麻,局部麻醉就行了,可以邊手術邊審問!”
魏華涵又問:“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嗎?比如瘸腿什么的?”
這時譚希茜走了過來,笑道:“瞧您說的,那做手術誰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成功不是?瘸腿之類的,我們就只能表示十分遺憾了!”
看譚希茜這表情,楊虎忽然怕了起來,他連忙喊道:“不行,我申請轉院,他們要公報私仇的!我不要在這里治療!”
譚希茜一臉微笑,看在楊虎眼中卻是陰森恐怖[]。
她說道:“這位先生,請您放心我們的職業操守!”
楊小天和杜重智很快就被送入了手術室,二人的傷看上去恐怖,但幸運的是都是皮外傷,并沒有傷到筋骨。
說是幸運,只是相對來說,如此嚴重的皮外傷治起來也是很痛苦的。
因為都是刀傷,比較嚴重,僅僅靠自愈是不行的,每個傷口都要縫針,二人就好像兩件破衣服一般,被醫生拿著針不停的縫補著,和破衣服的區別是,二人都掛著血漿呢。
給楊小天做手術的是曹亞軍,他一邊縫一邊說道:“這群醫鬧也太可惡了,這么下死手!楊主任,你真是條漢子!這句話不是恭維,是我的真心話啊!”
楊小天笑了起來:“你輕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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