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一名生物學家,曾經數次冒險前往南極,為的就是尋找這種神奇的古老生物。而我在最后一次深入南極大陸時,在冰層縫隙中發現了它,那份欣喜若狂,至今讓我難忘。”布萊克說著,臉上露出了微笑。
“布萊克先生,有了這個發現,應該及時交付基科公司,或者是國家,你為何將它送給了東方人?”一名來自美國的記者大聲質問道,那口氣,儼然在審判一個賣國賊。
“不,源生蟲不屬于我個人,也不屬于公司,屬于全人類!”布萊克辯解道。
“非常空洞!你如果和公司有矛盾,可以轉交國家機構。”
“我也曾這么想過,也打算這么做,但是我弄丟了源生蟲,當我想要重新去找到它時,我把自己也弄丟了,等醒來時,發現已經到了臨海。”
“布萊克先生,你是說,周軒救了你的命,你想用這種方式報答他嗎?”
一名本國記者起身問道,立刻受到那名美國記者的抗議,“喂,不要誘導他!”
布萊克輕輕敲了下桌子,說道:“是的,周軒是我做感激的人,那么在回答大家的問題前,能不能先讓我講講事情的經過?之后,如果還有疑問,再來回答好不好?”
兩國記者互相瞪了一眼,都坐了下來。
布萊克看向母親瑪麗,瑪麗點點頭,從桌下袋子里拿出一個大大的袋子,身后的投影儀也打開了。
首先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布萊克生病時的病歷,瑪麗劇烈咳嗽一陣后,喝了幾次水勉強壓住,嘶啞著嗓子說道:“這張是布萊克生病后,夏威夷醫院提供的,我照顧兒子每天都往醫院跑,很多醫生護士還有病人及病人家屬都知道,我想這件事并不難澄清。這張,是我病中的兒子,那個時候,他什么都不知道,誰都不認識。”
瑪麗非常笨拙的擺弄著鼠標,又打開了一段錄像,流淚道:“這是我們來臨海前一個月錄的,大家能看到上面的日期吧?我沒錢給兒子繼續看病,大夫也說治療沒有意義勸我放棄,我便錄了這么一段,希望以后想兒子的時候能再看看。”
瑪麗用手帕拭淚,感染了不少女記者,大家都沉默不語,瑪麗年紀不大,但頭發已經白了一半兒,比同齡人看上去蒼老,是為了兒子受盡了煎熬。
“這幾張呢,是臨海醫院做出的鑒定,其實都非常明朗,布萊克不是外界所說那樣裝病,在臨海,他治療資金充沛,而且還以按摩針灸等神奇的治療手法相輔助,這才康復的。我想說的便是這些,大家可以繼續提問了。”瑪麗說道。
還是那名美國記者提問,一抬手把水杯打翻了,有熱水濺出來,瑪麗關切問道:“孩子,沒有傷到吧?我就在這里,不要著急。”
美國記者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感謝您的關心,沒有問題的。我想問的是,您之前在夏威夷選的那家醫院很普通,這說明了什么問題?是說西方醫學不發達,還是醫院沒有選對?”
“孩子,你的問題讓我非常為難,其實沒有那么復雜。我沒有太多積蓄,布萊克生病后,他的公司以雙方達成了口頭解聘為由,不提供一分錢的援助,而且那些昂貴的現代化醫療設備也沒有用了,在哪里都是維持生命而已,所以我只能選一家費用低的醫院。本來也可以留在美國,但是周軒國內很忙,也只有他能指導針灸療法,所以便來了臨海。我熱愛我的祖國,布萊克也是,但我們也熱愛臨海,這,并不沖突吧?”瑪麗說完又是一陣咳嗽,袁宏親自服侍她服了幾片藥物,輕輕替她拍打后背,瑪麗表示感謝。
布萊克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很大決心,緩緩說出令大家非常震驚的事實。布萊克確實在病前提出過辭職,因為他的理想和公司發展有矛盾,在提出要去南極把愛犬溫迪接回來時遭到無情拒絕而心灰意冷。
“布萊克先生,溫迪只是一只雪橇犬,我想任何一家生物公司都不會拿出研究資金去南極接一條狗的。”記者皺眉道。
“確實如此,但溫迪不一樣,它像我的孩子一樣,而且在它的項圈里,還有我悄悄放入的源生蟲!”
袁宏微微一笑,他已經感受到事態開始發生轉變了。
記者們也將這一條重要消息記錄下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布萊克接下來會說些什么。
“但是,我用個人資金租用的那架直升飛機出了事故,而我本人因此受了重傷,差點醒不來。而這一切,都是基科公司所為!”
布萊克很激動,也拿出兩份資料,他揚起其中一份,說道:“我只是一名純粹的生物研究者,渴望找到造福全人類的發現。可是基科公司只為牟利,他們在偷偷進行非法的人類基因研究,我表示反對,他們便用重金賄賂。我差點就要被他們所謂的誠意所打動,但最后一絲理性提醒自己,不要成為人類罪人!”
滿是嘩然,布萊克拿出銀行憑證,“在那個時期,我的個人賬戶多了十億美元!十億啊,這是多么龐大的數字,但是我從來不敢用,就在夏威夷旗幟銀行存著,一分都不敢動,期間沒有一次資金變動。”
十億美元!
這是一名生物工作者一生也賺不到的錢,但布萊克的憑證不會作假,旗幟銀行也不會為了十億美元替他遮攔什么。
“這筆錢,來歷不明,我愿意配合警方進行妥善處理,我不會使用分毫。”布萊克頓了頓,流淚了,拿著另一份資料的手在顫抖,瑪麗摟住兒子的肩頭,好半晌,他才說道:“這一份,是我租用的直升飛機故障調查單,是有人在上面動了手腳。那時候,沒一個人知道我有源生蟲,是誰,又是什么原因,基科公司想要我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