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草坪不算大,但也夠溫迪來回跑,而且,溫迪還找到了個現成的狗窩,用干草和花枝編成的,美美的鉆進去就趴在那里不動了。
一行人進了屋,里面的裝修如外面一樣簡樸,就是亂糟糟的,四處扔著東西,桌布上也是各種油彩混合,這是莫石煩躁留下的杰作。
“唉,別介意啊,最近我幾乎瘋了。”莫石歉意道。
“就你這耐心,如果去了海上,早就跳船了。”昆洋道。
“我認識你,昆洋,真比不了你,一個人能在孤島上生活那么多年。”莫石想起來,豎起大拇指贊道。
“孤獨太深刻了,實話跟你說吧,我看到一只鳥都覺得很親切,找一只蟲子都能玩半天。那里是荒島,要是你這樣的環境,我能再呆五年!”昆洋直言道。
“別說的那么可憐,你有椰子殼家人,還有喜秋菊。”裴勝男調侃道。
“你們把她的椰子人扔掉后,我是正經八百難過好幾天。不過,看了菲爾塔麗之后,我覺得她就是個土坷垃,治好了我的初戀癥!”昆洋的話,將眾人逗得大笑。
大家開始忙碌起來,很快就把小樓收拾的干干凈凈,莫石也換了新衣服,刮干凈胡茬,宛如新生了一樣。
聽莫石講,伊茲拉島的房產價格并不貴,他這套別墅也不過八百多萬,當然是二手的,之前這里住著一名裁縫,哦,是刺繡藝術家。
貴不貴是相對的,裴勝男就直吐舌頭,目前她是買不起的。
藍天白云,寧靜的島嶼,周軒等人很滿意這里的生活,自從入駐以來,莫石第一次踏出了家門,去島上的管理機構,幫周軒等人辦理了常駐手續。
其實很簡單,多交點保證金即可,裴勝男、管清和戴維出去閑逛,島上只有兩萬多人,餐館味道不錯,工藝品尤其豐富,而且價值低廉。
難得有安謐的時光,周軒坐在窗前整理書籍,而莫石和昆洋倒是談的很投機,性格有些相似,都帶著放蕩不羈。
昆洋參觀了莫石的畫室,沒錯,里面都是不成形的作品,濃烈的色彩堆滿了畫布,如此仔細區分,倒是可以找出一些人臉的圖案。
“老莫,你這畫的都是什么啊?”昆洋不解的問。
“垃圾!”莫石回答的直截了當,在他看來,不成形的作品毫無價值。
“這幅畫,應該加兩個三角形的眼睛。”昆洋提議道。
“那不成了南瓜怪了?”莫石問。
“你這想問題的方法不對,我反正覺得,加上眼睛,這幅畫就活了。”昆洋這個外行,竟然開始指導起大藝術家。
“你來試試!”莫石拿來了畫筆,反正這幅畫已經廢了。
大咧咧的昆洋也不客氣,隨手就在上面畫了兩個三角眼,隨后笑瞇瞇的說道:“看吧,這就有點像喜秋菊了。”
“喜秋菊是誰?”
“我的初戀,唉,一路過來,所有的椰子殼都丟了。”
聽著椰子人的感人故事,想象荒島的孤獨生活,莫石反復打量著這幅畫,忽然咧嘴笑了,猛拍了一下昆洋的肩膀,“老兄,你這是畫龍點睛啊,我一直想要繪制那種最古老、最淳樸的畫作,這倆眼睛,太形象了。”
兩人就在畫室里聊了起來,等裴勝男回來,莫石連忙找來,想要看看昆洋的那些椰子殼照片。
裴勝男就在手機里翻出來給莫石看,還大致記得哪個是喜秋菊,哪些是昆洋的媳婦和孩子。
“開始的時候,我就是擔心失去語言功能,每天對著它們說話,再后來就真的認為是自己的家人。”昆洋認真道。
“哈哈,這位老兄,在理解孤獨方面,要比我深刻,太好了!”莫石大笑,讓裴勝男將照片發到他的手機上。
來到這里后,莫石第一次打開了手機,卻是為了接收這些照片,昆洋在椰子殼上創作的粗糙五官圖形,卻給了他新的靈感。
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個星期,小島宛如世外桃源,讓人不忍離去。
莫石跟大家也都處成了好朋友,創作靈感爆棚,在椰子殼的啟示下,一口氣創作了十幾幅另類的畫作。
等這些畫賣了錢,一定會分給大家,莫石做出保證,大家當然很開心。
該走了,海上的征途并沒有結束,周軒覺得,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那些聞風而來的海洋勘探隊伍,應該已經無功而返了。
就在這時,周軒的手機響了起來,上面并沒有顯示號碼。
稍稍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接了起來,里面傳來一名中年男人的聲音。
“是周軒先生吧?”
“是我,您是哪位?”
“我叫史密斯,富達天下集團董事會秘書。”
“富達天下。”周軒一字一字的咬牙道。
“周軒先生,十天之后,西西里島有個世界企業家峰會,由富達天下發起,我們董事會主席想要請您參加。”史密斯道。
“好,我一定去。”周軒一口答應下來。
“等你的帆船靠岸后,會有人迎接你,希望能夠合作愉快。”史密斯也沒有廢話,接著就掛斷了。
放下手機,周軒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富達天下這四個字,早就深深印在他的腦海里。
苗霖就曾經在這里工作過,還是合伙人,后來的巨邦投資,就是富達天下支持建立的,曾經是賢士投資公司的死對頭。
這些都不重要,最為關鍵的是,按照苗霖所講,富達天下一直是魅影組織背后的資金支持者。
富達天下如今堂而皇之的請自己去參加企業家峰會,必定是來者不善,但是,如今的周軒經歷了這么多,早已經不在乎了。
看看富達天下到底是一群什么樣的人,周軒下定決心,或許,還有可能發現關于苗霖遇襲的秘密。
“軒,誰的電話?”裴勝男站在門口看了好半天,這才問道。
“主謀!”
“什么主謀?”
“你不用問了,這次啟程后,去一下西西里島,我要去參加企業家峰會,哪怕是一場鴻門宴。”周軒堅定的說道。
“軒,你的表情很可怕啊!”裴勝男道。
“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周軒道,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正是張磊打來的。
“周軒,要出發了吧?”張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