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護士三年了,什么病人沒見過。對了,劉浪要求今天做手術你也在場,院方不能同意。手術室是無菌環境,而且他這臺耗時很長,如果發生意外,家屬情緒會干擾到醫生的判斷。”小護士說道:“請你們放心,應你的要求,這次我們從首陽請來了這方面的頂級專家,對此有很大把握,而且全程都會錄像的。”
周軒笑了,小護士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讓他親自勸說劉浪,放棄原來的想法。
“好,我來跟他說。”
“謝謝你周董。”小護士還特意摘下口罩,沖周軒甜甜一笑。
劉浪很快濕漉漉的從衛生間出來,小護士抽血后,叮囑不要再亂動了,待會就要插尿管。
“就是你吧!小心扶正點。”劉浪壞笑。
隔著口罩都能知道小護士的臉紅了,狠狠剜了一眼,摔門而去,劉浪之前的痞性可見一斑。
“劉哥,我與你是朋友關系,而且根據醫院的相關規定,我也不能隨意進入。”周軒說道。
“不行,醫院這是擺脫責任,萬一掉把刀進去,或者弄斷了血管,找誰說理去?周軒,你就算是我的一個證人。”劉浪堅持道。
“呵呵,這種醫療事故在正規醫院是很少發生的,事前以及術后都要清點。至于主刀醫生,是從首陽請來的資深專家,成功手術都是經典范例,不會錯的。”周軒解釋。
劉浪皺著眉頭,一聲不吭,直到躺在移動病床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手術室門敞開,劉浪就要被推進去,突然說道:“周軒,就在這里等著,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出來,昏迷期間,你也不能離開我超過十米!”
“好。”
周軒眼眶潮濕,原來劉浪擔心的還是他的安全,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哥們兒。
“我他媽真不放心!”
“除非你醒來,我哪里也不去。”周軒鄭重其事豎起手指,等同于發下誓言,劉浪這才咧嘴笑了。
小護士看到這一幕,直抽涼氣,小聲嘟囔,難怪這么有名氣還沒結婚!
專家會診時提出,劉浪的手術并不復雜,但由于當時幾乎全身骨骼斷裂,再加上復診不及時,在糾正上會很耗時間,手術時長估計68個小時。
周軒對此早有準備,將筆記本電腦拿出,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整理老師布置的課題。
剛開機,就有一個人坐在自己身邊,周軒抬起頭,意外道:“劉總,你怎么也過來了?”
“進去了?”劉志淡淡問。
“是的。”
“我猜他昨天一定沒睡好。”劉志鄙夷道。
“只是睡得晚點兒,早上精神不錯。”周軒說道。
劉志看看周軒,望著手術室的門,緩緩說道:“劉浪是只不服管的野狼,身上有獸性。周軒,我很是好奇,你用了什么辦法,讓他對你死心塌地,連進手術室前都在關心你?”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惺惺相惜,僅此而已。”
“你不同,你有家人,有女人。”
“可是,我們都沒有找到歸宿。”
劉志反復琢磨周軒話中的意思,也不久留,拿出一張支票,“這是二百萬,別告訴他我來過。”
“劉總,你還是很關心這個弟弟的。”
“哦?他倒是什么都跟你說。”劉志哼笑,“不過,我從來沒承認過有這么一個弟弟。”
“你能來,我很高興。但是錢不能收,第一,我不會對朋友撒謊,第二,如果劉哥知道這筆錢是你給的,他寧愿會讓自己再次粉身碎骨。”周軒坦言道。
“不錯,你很了解他。當我沒來過!”
劉志有些不悅,收起支票,轉身離去,但周軒仍能從他冰冷的話語里感受到一絲善意。恨鐵不成鋼,或許就是劉志對這個弟弟的真實看法。
這個地方很清靜,方便研究課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軒感到饑餓無比,想要打電話讓姜靚送飯來,回頭一想,她已經回家過年去了,只能忍著。
終于,手術室的燈滅了,身上插滿管子的劉浪被推了出來,只聽醫生高聲喊,“轉重癥監護!”
“大夫,怎樣?”周軒擔心問。
“非常成功,只是在手術過程中發現了良性的夾層腫瘤,已經取出。”醫生說道。
“真是太感謝了!”周軒一顆心放了下來。
“身體素質真不錯,第一批縫合的傷口處已經開始愈合,我做過的手術很多,這種現象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果不出所料,七天就能長平,好好保養一個月,有望完全康復。”醫生鼓勵道。
“好,我一定會叮囑他的。”
“但是,也不要太過樂觀,第一個星期至關重要,千萬不要動怒動氣,更不要隨意走動。”
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周軒逐一記下,這一周他會在醫院陪護,親自照顧,直到劉浪生龍活虎的站起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周軒希望劉浪的人生從此改變,踏上坦途。
就像醫生所說,一天之后,劉浪就轉到普通病房里,睜開眼就嚷嚷餓。護工送來的流食根本不夠吃,非要吃肉,否則就要開除她。
護工左右為難,最后在醫生的特批下,只允許粥里加點肉糜,再多就不能吃了。
“嘿嘿,我感覺現在就能走路,傷口一點都不疼。”劉浪想要抬抬胳膊,被周軒高聲制止,“不行,傷筋動骨一百天,醫生說了,不到一周,別想四處走動!”
“那我不得悶死!”劉浪抗議。
“劉哥,不是所有人都有重生的機會,為了長命百歲,暫時忍忍吧。”周軒勸說道。
“嘿嘿,我媽和她相好的,都沒活過六十歲,我還擔心遺傳,你要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等我好點兒,非得找兩個媳婦不可,讓我媽和那相好的看看,有什么不能擺平的!”劉浪嘻嘻哈哈,還開起父母的玩笑。
病人的心情也很重要,周軒樂見于此,但劉志來過的事情暫時沒有告訴他,等出院后再慢慢透露。
這對都經歷過重生的異性兄弟,在醫院開開心心過了個年。劉浪破天荒的談起許多母親的故事,周軒耐心傾聽,說得口干舌燥了,劉浪突然問:“咦,怎么很少聽你談起家人?他們對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