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內蒙呢,誰告訴你的?”黎小權反應過來后,立即問道。
“你個小(騷sāo)彪子!”季康言語粗鄙的罵道:“你他媽回來了,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呢?你是不是傻啊?咱倆什么關系啊,你還至于瞞著我?”
黎小權聽到這話沉默。
“要不是寶熊告訴我,你回來了,我他媽還不知道呢。”季康破馬張飛的問道:“你是不是找家里在夜場玩的那幫小孩,去長盯著林軍了?”
“康,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管我啦,我辦完了就去找你,你聽話…!”黎小權聲音顫抖。
“聽個jb,你這家里出事兒,我別的忙幫不上,這點忙還幫不上嗎?!”季康直接打斷著回應道:“別墨跡了,趕緊告訴我,你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幫你把事兒辦了!”
黎小權聽著季康的話,右手捂著涂抹唇膏的小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眼淚還是從臉頰兩側滑落了下來。
在h市,假如一萬個人認識季康,那就有一萬個人罵他是個精神病,是個傻b,完全沒法相處。但黎小權家遭變故之后,那些所謂的兄弟,精明到骨子里的朋友,似乎一夜之間都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找白濤,白濤冷漠的告訴他,你把人(情qíng)冷暖看的太淺了。
找自己曾經幫過的王先生,也必須得用卑鄙下流的脅迫手段,才能讓對方不(情qíng)愿的出手相助…
可是今天,當所有關系,朋友遠去之時,那個被稱為傻子的季康,卻偏偏要逆流而上,親口告訴自己:“你在哪兒呢?我過去幫你把事兒辦了!”
黎小權不是傻子,他明白自己和季康的關系是病態的,也同樣知道季康雖然男女通吃,有精神問題,但卻在骨子里是抗拒自己和他的這種關系的。可黎小權依舊感動,感動在這艸蛋的世界中,還是有純粹的(情qíng)感存在的,而自己很幸運,因為他得到了這樣的(情qíng)感…
“…你在那兒哼哼唧唧的干啥呢?到底在哪兒呢,我車上有東西,碰到警察就麻煩了。”季康聽黎小權一直也不吭聲,就再次催促了一句。
“…好,好,我找你吧。”黎小權趕緊擦了擦眼淚,輕聲問道:“你在哪兒呢?”
當夜無話。
第二(日rì)下午,烏蘭b市境內,國境線邊緣處的右前旗蒙古包群周圍,豪車云集,數十人站在由蒙古包組成的院內,正三五成群的在聊著天,而院子正中間的位置,也搭好了靈堂。
林軍眾人抵達的時候,夏華勝,夏華宇,還有夏青凝等人已經提前到了,并且陪同他們一塊來這偏遠地區的人里,還有不少當地領導。李英姬看了一眼門口停著的車,暗自乍舌的沖小崔說道:“老夏還是有能量啊…看這車牌號,省里市里的人來了不少啊。”
“他要沒能量,咱能跟他合作嗎?”小崔有點膨脹的回應道:“所以說啊,他越牛b,就能越凸顯出咱們的段位!你說是這個道理不,軍哥?”
“小忠,子勛,你倆得防著點這個王八蛋昂!他現在是啥惡心說啥,已經完全不要臉了,弄不好我看哪天他能把你倆活兒給搶了!”李英姬斜眼沖小崔罵道:“滾,你滾遠點,我看你他媽的就像個(奸jiān)臣!”
“別嘚瑟了!”林軍呵斥了一句。
就在眾人交談之時,夏華勝領著青凝親自出來接了一下林軍,并且伸手說道:“折騰你了昂!”
“沒事兒!”林軍擺手回了一句:“老人回來了嗎?”
“在市區,明天運回來。”夏華勝略顯疲憊的招呼道:“走吧,進去說吧,省里市里來了一些朋友,我給你介紹一下!”
“好!”林軍點頭。
“我很小母親就沒了,所以我們家這仨孩子,都在我二姨家吃過飯。這老人沒了,我們怎么也得送送。”夏華勝一邊走著,一邊隨口跟林軍聊著。
“…歲數也大了,你看開點吧!”
“沒事兒,病危一年多了,我們這些兒女也盡力了。”夏華勝嘆息一聲后,就領著林軍進了最大的一處蒙古包,而林軍一邊跟他走著,一邊沖著穿的很素的夏青凝點了點頭。
“我一會給你們安排一下住的地方。”夏青凝戴著墨鏡也看不清楚表(情qíng),只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
“不急!”林軍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夏青凝輕點了點頭,也沒回話。
當林軍和夏華勝進去忙于應酬的時候,小崔就立即找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助理雪菲,倆人黏黏糊糊的站在蒙古包外面,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而李英姬等人閑著沒事兒,則是在蒙古包周圍四處溜達了起來。
由于夏華勝的二姨在內蒙這兒當過知青,并且結婚生子也是在這兒,所以老人生前對這里很是留戀。兒女們為了完成她的遺愿,就特意在這兒買了塊地,準備將她的尸體葬在這兒。
這老天對誰都是公平的,條件不好的人家辦事兒,有著自己的煩惱,而條件好的人家,也并不是什么事兒都順心。由于夏華勝的社會地位在這兒擺著,所以,即使有些時候他不愿意張揚的去處理某件事兒時,也必須得硬著頭皮去面對。
二姨的葬禮舉行的很隆重,省里市里的一些高官,老板,總共到場了五六十人,但大多數都是沖著夏華勝來的。說句難聽的,這里面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不認識死者是誰,但還是紛紛到場吊唁,各種挽聯,花圈也幾乎都將蒙古包群圍滿了。
不過在這極盡哀榮的場面中,不知為何總讓人感覺少了一些人(情qíng)味,整個葬禮似乎一直彌漫在商業利益當中。院內西裝革履的人群,張嘴閉嘴談的都是生意,而且說到關鍵問題時,臉上還難掩笑意…
林軍來之前也沒想到,夏華勝在內蒙有著這樣的關系網,所以他到這兒之后,也是疲憊不堪,因為夏華勝幾乎不停在給他介紹著關系,朋友。一場葬禮搞的像酒會似的煩人,但林軍還必須得強迫自己適應。
與此同時,季康與黎小權碰面后,大咧咧的問道:“你找了幾個人?”
“不到六七個!”
“有東西嗎?”
“有!”黎小權乖巧的點頭。
“地方不在這兒,是吧?”季康又問。
“對,在草原那邊。”
“你把座子下面的那個袋子拿起來,放后備箱的備胎下面,這邊路上全他媽是臨檢的!”季康囑咐了一句。
話音落,黎小權彎腰就從凳子下面拽出一個袋子,本能打開看了一眼,隨即驚愕的拿出了兩個橢圓形物體問道:“你在哪兒弄的?”
“在白濤那兒偷的,呵呵!”季康咧嘴一笑:“媽了個b的,咱有這倆玩應在,他就是綠巨人也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