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平房區三中旁黑診所內,曾經給劉小軍等人治傷的馬大夫,一邊喝著白酒,一邊抬著杜子勛的胳膊問道:“疼不疼?”
“不太疼!”
“這樣呢?”馬大夫再次換了個角度掰著杜子勛胳膊問道。
“有點疼!”
“胳膊麻不,自己能動嗎?”
“不太麻,能輕動。”杜子勛認真的回答道。
“那還行,沒傷到骨頭,等一會吧,我準備準備。”馬大夫穿著臟兮兮的白大褂,手里拿著酒壺指著劉小軍說了一句:“你過來。”
數十秒后,門外。
“馬哥,他怎么樣,傷的不太重吧?”劉小軍輕聲詢問道。
“能治!”
“那就好!”
“費用五萬!”馬大夫開了價。
范勇在旁邊一聽這個數字后,頓時炸了:“你有點黑吧?上回我們好幾個人加一塊,都沒花上五萬塊錢!這回就他一個,你管我們要這么多?”
“這回和上回一樣嗎?”馬大夫喝著酒,話語簡潔的回應道:“你們自己身上背多少事兒,自己心里沒點數嗎?!警察在市區查的這么嚴,你去問問別的診所,誰敢給你們治槍傷?五萬?五萬我都要少了。”
“咣當!”
話音剛落,旁邊屋的房間門就被推開了,隨即耿浩手里拿了三萬塊錢走出來,直接遞給馬大夫說道:“病你先看著,一會我再給你拿五萬。只要人沒事兒,錢多點少點無所謂。”
“刷!”
馬大夫回頭,看見了屋里坐著的林軍后,笑著調侃了一句:“還是老板敞亮!”
林軍同樣笑著沖馬大夫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回話。
“你多給我三萬,我也不能白拿。人可以在這兒住幾天,但出事兒了,可跟我沒關系。”馬大夫辦事兒地道的回應道。
“謝了!”林軍插手回了一句。
“沒事兒!”馬大夫擺了擺手后,喝著酒就再次進了診室屋內,開始給杜子勛治傷,而劉小軍等人則是進了林軍的房間,跟他聊了起來。
眾人喝著茶水,抽著煙,一直等了兩三個小時后,杜子勛才臉色蒼白,渾身冒著虛汗從診室屋內走了出來。
“別扣我給你糊的藥昂,槍傷想好得快,就指著我這點藥呢!”馬大夫沖著杜子勛囑咐道。
“謝了!”
“給錢了,有啥可謝的。你們聊吧,但八點前,該走的就別在這兒呆著了。”馬大夫扔下一句后,就邁步去了二樓。
“好!”杜子勛點了點頭后,就被劉小軍和耿浩扶著走進了林軍的屋內。
“坐吧!”林軍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招呼了一句。
話音落,杜子勛用余光掃了一眼林軍,就坐在了沙發上。
“你沒啥跟我說的?”林軍翹著二郎腿,等了一小會后,就主動問了一句。
“…軍哥,去工地的事兒,我們做的確實不對,但那時候也是沒辦法,我們爺倆也不敢冒懵就往外地跑。”杜子勛看著林軍解釋道:“但我也確實沒有想到,警察能找來的這么快,給你添麻煩了。”
“你添的可不是小麻煩。就這幾天,你知道我接到了多少找你們的電話嗎?”林軍皺眉再次問道。
杜子勛沒有吭聲。
“你要不是子騰的弟弟,現在人已經在看守所里了,你明白嗎?”林軍語氣里蘊藏著怒意,陰著臉繼續說道:“搶劫殺人,案子鬧的這么轟動,你來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事兒干的挺損啊!”
“軍哥,你真以為死的那個邱家龍是我們爺倆干的嗎?”杜子勛點了根煙后,輕聲反問道。
“什么意思?”林軍聽到這話一愣。
“邱家龍的死,跟我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你繼續說!”林軍眉頭輕皺的擺了擺手。
“這事兒說起來話就長了。”杜子勛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就話語簡潔的敘述道:“我爸最開始是跟著邱家龍他爸邱小豪玩的,五六年時間內,我爸給他辦過不少事兒,但他也沒虧待過我爸。”
“在這之前,你爸幫邱小豪干過命案嗎?”林軍直言問道。
“我不知道!”杜子勛搖頭。
“你不知道?”
“那時候我還沒跟著我爸一塊做事兒!”
“我正想問你呢,你爸怎么會帶著兒子一塊干這事兒?”林軍問出了心里一直很納悶的問題。
“因為我爸有一次辦事兒的時候差點折了,是我救的他!”杜子勛也沒隱瞞的回應道:“而這一救,我就在警察那兒上線了,不跟他干,也逃脫不了干系!”
林軍聽到這里后,才恍然大悟。
“原本呢,我們爺倆想的是幫著邱小豪干幾年,攢點錢就換個地方呆呆。但沒想到,我剛剛加入,邱小豪就出事兒了,被檢察院抓了!而在他被抓之前,邱小豪欠了我們爺倆兩次款沒結!這錢呢,對我們來說不是小數,而且我們爺倆也給他玩了命,理所應道的該拿到報酬!”
林軍聽著沒吭聲。
“邱小豪進去了,我就想著管他兒子邱家龍要錢!第一,他手里不缺我們這點;第二,之前我們爺倆見過這小子,他也摻合了他爸的很多事兒,所以,我們管他要這錢是一點毛病都沒有!但沒想到我爸給這小子打了很多次電話,他都不接,自己開著一百多萬的跑車,但就賴著我們這幾十個不給…最后,我們爺倆一商量,他躲著不露面,那我們就找找他唄!”
“他死的那天,你們在場?”劉小軍問。
“我們爺倆進屋之后,他已經被人拿錘子干死了!”杜子勛如實回應道:“當時我倆以為殺他的人肯定已經跑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屋里保險柜內的東西,還有其他一些貴重物品全拿了。”
“你以為干臟活的人走了,然后呢?”林軍再次追問。
“翻東西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干臟活那人的錘子壓在了邱家龍的身體底下,然后我馬上就意識到,人可能沒走!因為但凡長點腦子的人,都不可能把作案工具落在現場,所以肯定是他聽到我倆上樓的腳步聲,心里一慌就藏起來了!”杜子勛邏輯縝密的敘述道:“但我和我爸剛想在屋里找他,就聽見里屋門被關上,等我們再追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從正門跑了!”
“這人你沒看見?”
“沒有,但肯定是郭貫麟的人!”杜子勛堅定的回應道。
林軍陷入沉思。
與此同時。
江北去往市區的路上,一臺奔馳停在路燈下面。
“…警察甩開了嗎?”郭貫麟上車后問道。
“嗯!”雷子點了點頭后問道:“咱們去哪兒,哥?”
郭貫麟坐在后座內想了半天后,右手摸著風衣兜里的槍,雙眼盯著雷子后腦回道:“先往東風走吧!”
“去那兒干嘛啊?”
“小杜可能被林軍那邊抓了,白濤讓我過去一趟。”郭貫麟話語簡潔的回應道。
雷子從到車鏡內看了一眼郭貫麟后,笑著點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