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世界上最殘忍的愛情,是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可對于已年過四十歲的子然來說,他可能后半輩子也無法體會到,這種容易產生在年輕人中的愛戀。但他從醫生口中聽到可妮走了之后,被滾燙胸膛包裹著的,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在男女感情上悸動過的心臟,一股腦的傳達給了他無數種負面情緒。
沒有子然在這兒,文可妮可能早都為了躲避韓曉的騷擾,去換一個城市工作…
沒有子然在這兒,她可能不會用白嫩的膝蓋跪在玻璃碴子上,而是會端起酒杯,直接潑在韓曉臉上…
沒有子然在這兒,她更不會在超出自己工作范圍之后,還玩命的幫著融府拉攏董先生,以至于自己無辜的遭到滅口…
她也許知道,自己名聲不好,所以從來沒有對子然說過:“哥,我挺喜歡你的!”
也或許她很自卑,知道自己說了,子然也不會接受她,反而讓兩個人尷尬。
她很聰明,但她說自己的聰明不是天生的,而是在這形形,燈紅酒綠的社會中,無奈之下才練就了這一身技能。
她有錢了,所以不需要像曾經那樣,為了幾百塊錢的臺費,包房費,而去陪著不喜歡的人,喝的吐了又吐…
她攢夠了資本,攢夠了錢,所以想順著心意,留在自己喜歡人的身邊,哪怕可能沒有啥結局,那每天也會挺開心的。
沒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文可妮是知足的,她曾經跟凌涵說過:“全國干夜場的姑娘,得成百上千萬,但卻又能有幾個,能像自己這么幸運,有今天這樣的物質回報?”
“你很努力!”凌涵說。
“努力的人多了,但能如愿的卻太少了,我挺知足的,起碼把自己脫了的衣服又穿上了。”文可妮這話是調侃,是自我嘲諷,但她是滿足的。
可生活并沒有可憐這個極會自我調節并且無辜的姑娘!
兩槍!
奔著滅口兩槍,全部打在了要害!
掙扎了不到三天,她還是走了!
臨死前,她一直想把自己沒說出來的那句話,說給子然聽,但一直全力搶救的醫生,卻無奈的看著心電圖慢慢變直…
子然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聽見文可妮的表白了,所以他內心愧悔,覺得自己都他媽半截黃土埋腿了,老了,老了,還牽連了一個小姑娘…
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子然把臉埋在雙手中央,一聲不吭。
“哥…”林軍嘴唇蠕動許久后叫了一聲,隨即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也不知道該怎么勸。
“男人的事兒,你說他們扯個小姑娘干他媽了個!”子然滿臉淚痕的抬頭,咬牙切齒的吼道:“欠別人兩個億,我他媽都不怕,因為我活一天,就能還一分!但人沒了…我怎么還?!”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后,無不內心觸動。
半小時后,子然親手將文可妮從急救室內推了出來,融府的人站成兩排,看著她蒙著白布,去往那冰冷陰森的太平間!
東北,市。
就在融府一腔怒火無處安放的時候,白濤也在暴跳如雷的發著火,而且主要是針對付饒的。
“你怎么整的?!所有人圍著你做的事兒,要什么給什么,最后你給我露掉了夏家這么大的一個信息?!”白濤拍著桌面,罕見憤怒的喝問道:“夏青凝已經跟林軍的關系這么近了,你提前為什么一點都不知道?!你安排的人都他媽干什么吃的?!”
“…!”付饒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繞這么大一圈子,打的就是融府錢上的問題,但這最后突然他媽的冒出個夏青凝,把前面所有用的勁兒,一下就給整散了。”白濤背著手,臉色陰沉到極致的在屋里來回走著。
“這有啥可上火的?仨都干了,還差著一個嗎?!”季康打了個酒嗝,話語簡單的說道:“把這個什么夏也干了就完了唄!”
“刷!”
屋內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的目光,看向了季康。
“你不懂就別!?哪兒那么多話呢?”茂名無語的托著下巴罵了一句。
“我敢跟你保證!”付饒沉吟半晌后,張嘴就解釋道:“根據我知道的情況,夏家雖然和喬治,還有融府有三角的合作關系,但夏家老二對融府是極大的不滿的,所以,他是不可能同意借貸給林軍這么多錢的!”
“不可能,夏青凝還帶著這么多錢來?!”白濤挑著眉毛問道。
“我納悶就納悶在這兒呢!”茂名皺眉說道:“我也不明白夏青凝是怎么說服他二哥的?!也或許她跟夏老二在這件事兒上出現了分歧,但你也知道,華勝集團不在國內,所以我的人是夠不著他們的,能聽到的消息,都是有延遲性的。”
“…!”白濤沉默半晌:“這一把讓融府沒死透,接下來就麻煩了。”
“即使沒死透,也傷的夠嗆!”茂名抽著煙插了一句:“不管怎么說韓曉和老董都是躺下了,光這一關,融府就難過。”
白濤沉思著沒有吭聲。
“那個沙紅剛一直沒做掉嗎?!”茂名面無表情的沖付饒問道。
付饒掃了一眼他,語氣很淡的回了一句:“沒有!”
“我覺得不用做掉他!”茂名輕聲說道。
“不做掉他?萬一讓他摸到線索,把事兒露了呢?”付饒皺起了眉頭。
“你以為林軍現在心里就啥想法沒有嗎?!”茂名玩著手中的珠子,話語簡單的說道:“沙紅剛沒回融府,起碼有一半因素,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殺沒殺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回去,結果就是進去,沒有絲毫意外,因為官方給的壓力太大!所以,他在外面找的是證據!!”
付饒仔細想了一下后,沒有吭聲。
“這個沙有點意思,我覺得可以深入一下。”茂名抬起了頭。
就在茂名想“深入”一下沙紅剛的時候,老沙開始瘋狂倒著短途客運車,一點一點靠近東北市。
兩天后。
市江橋附近,沙紅剛戴著鴨舌帽,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玩著手機里,某視頻平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