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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 真話還是假話?

  早上九點半,融府康年經理辦公室內。

  “說吧。”子然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臉上沒啥表情的沖著對面的沙紅剛招呼了一聲。

  “咕咚!”

  沙紅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錢真不是我拿的。”

  “啪!”

  子然用火機點了根煙:“繼續說!”

  沙紅剛沉默半晌,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就皺眉敘述道:“那天警察過來抓我,王寧和禹峰就把我送到了廁所,因為那里有個通氣窗,而我就是從那兒跑出去的。到了外面之后,周圍還有其他警察,所以我怕被堵住,就找了個樓棟子躲了起來。但我沒想到,我躲了還不到十分鐘,禹峰就也從窗戶跳出來了。我很納悶就喊了他一句,他當時就慌了,因為我倆一對上眼之后,我發現他手里拿了個袋子。”

  子然聽到這里后,眉頭輕皺。

  緊跟著,沙紅剛繼續敘述起來:“當時我倆沒說話,各跑各的,但第二天我就聽說店里丟了一百萬,而沒過多一會,禹峰就給我打電話了,說要找我談談。我倆見面之后,他直接拎著錢袋子就跪地上了,說如果我要把他偷錢的事兒告訴你們,那林偉最少剁他個手。而我就勸他說,你千萬別動錢,找個機會單獨跟林偉坦白,因為貪念誰都有,知錯能改就行。但如果這事兒讓林偉查出來,那你就被動了。”

  “偉偉那天在道對面茶館里等了一天,就等著有人過去主動坦白。”子然插了一句后,主動問道:“你沒勸動他?”

  “…他跟我說,我不了解林偉的性格,他眼里絕對不會允許有家賊的,所以他自己要承認了,肯定得被林偉廢了。”沙紅剛嘆息一聲,十分為難地沖子然說道:“禹峰才二十多,說白了比我兒子也大不了幾歲!你說他不想認錯,跪地上就咣咣給我磕頭,我也難整。我要跟你們說了,那就是把他賣了,可要不說,我他媽又知道這個事兒!”

  “是啊,你最后還是沒說啊!”

  “不是我最后沒說,而是他求我的時候,我弟弟正好他媽的開車出事兒了!”沙紅剛紅著眼珠子罵道:“人要倒霉,這喝水都塞牙縫。我聽說我弟弟出事兒之后,就要去醫院,而禹峰是開車過來的,所以他送我到了那兒…!”

  “你弟弟出事兒我聽國濤說了,而且他也跟我說了,你手里不寬裕,挺困難。”子然插了一句問道:“所以,是禹峰幫你墊了一部分錢,對嗎?”

  “對,他不光幫我墊了醫藥費,還他媽的給了我弟媳婦十五萬現金。”沙紅剛咬牙切齒的罵道:“我弟媳婦是個財迷,連想都沒想就把錢接了!這里外里禹峰在我身上花了二十多萬,而我就等于跟他共同用了這筆偷來的錢。”

  “然后呢?”子然又問。

  “如果要是一個小年輕的,可能就跟著禹峰花了這錢,但我活這么大歲數了,心里知道什么錢該拿,什么錢不該拿。”沙紅剛搓著手掌說道:“所以我一直想湊錢,把禹峰給我花的還回去,順便幫我弟弟弄點存款,好過了這一關。因為我不好的時候,全家人就我弟弟對我最好…他困難了,我不能不幫他…!”

  “昨天我問你,你為什么沒說?”子然問道。

  “…我答應過禹峰,不把他偷錢的事兒捅出去,因為不管怎么說,當天搶救我弟弟的住院費是禹峰拿的,那是救命的錢啊。”沙紅剛表情犯愁的繼續說道:“所以,你問我的時候,我他媽真的挺猶豫,不想坑了這孩子。昨晚我回去之后,給他打了個電話,想讓他出來好好說說這個錢的事兒,然后和我一塊自首,但他沒見我…!”

  “你也挺難啊。”子然抽著煙,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句。

  “是啊,我昨天晚上糾結的一夜沒睡,因為我是真的怕,我把他偷錢的事兒說了,你們會處理的很重。而且我不光自己心里過不去,也會把他傷的挺深…!”沙紅剛也點了一根煙,沉默許久后繼續補充道:“可我要不說,那事兒就有可能越來越復雜,反而讓公司內部出現問題。而且你既然能直接問我拿沒拿錢,那說明你已經掌握了很重要的證據…子然,說句現實點的話,禹峰不管怎么求我,我也不可能因為他,讓我和你之間出現隔閡…因為我得先保住自己,才有資格護著別人。況且我的生活,是真經不起折騰了,你明白嗎?”

  子然聽完沙紅剛的話后,心里是起碼信了百分之九十的。因為沙紅剛的話非常合理,包括他弟弟出事兒,禹峰拿錢求他的時間和邏輯,還有他管國濤借錢,湊錢,準備填坑,都能對得上。

  “啪啪!”

  子然拍著沙紅剛的大腿說道:“你做的是對的。孩子不管多大歲數,錯了就是錯了,你要瞞著不往外說,如果他有一天遇到什么事兒,就很可能會拿你花他錢的事兒,去讓你幫他干點什么…!”

  “是!”沙紅剛點頭。

  “我打個電話!”子然點到為止的說完后,掏出手機就撥通了林偉的號碼:“親自找兩個人,上浴池把禹峰接過來!”

  “怎么了?”林偉主動問道。

  “別問了,去接過來吧。”子然沒有過多解釋。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之后。

  “滴玲玲!”

  “喂?”子然接通了正在響鈴的電話。

  “我打了電話,店里跟我說禹峰從昨天晚上就不見了,一直沒回去啊。我又問了一下孟小奇和王寧他們,但他們也在找禹峰呢…!”林偉語速很快的說道。

  “不見了?”子然驚愕后,就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坐在沙發對面的沙紅剛,隨即繼續問道:“店里的人沒說他干啥去了啊?”

  “前臺的姑娘說,是沙紅剛打電話把禹峰叫了出去。”

  子然聽到這話后,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沙紅剛問了一句。

  “禹峰不見了。”子然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

  話音落,屋內落針可聞,而子然與沙紅剛對視的時候,二人表情都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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